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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能让他发自内心愉悦的人。
苏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不假思索的道:“会呀!不过不是经常都能见着么?”
其实,任秋词是想问她,会不会像他一样格外怀恋这间教室。
不过听着她的回答,他还是忍不住喜悦的道:“没见面的时候也要记得想我!”
苏锐看着面前连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人,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了好看的弧度,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如同快要溢出水来。
她只愣愣的点头,陷在了任秋词的柔情里。
她想,她怎么就这么幸运,能遇到这么完美的人,事事不卑不亢,生的又好看……
“锐锐,我给你买的橙汁哦,你要的……”李依然正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进来,看着四目相对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苏锐看得入神,被李依然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支愣,手都撞在了桌沿上。
任秋词看着苏锐的反应,轻咳了一声,顺了她的视线去看门口的李依然。
“那个,要不你们继续。嘿嘿,我等会儿再进来!”李依然虚应了两下手,转身准备跑路。
“回来!你再跑我要跟你绝交了。”苏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依然只得乖乖的去苏锐的旁边坐了,又小声的道:“真不需要我回避回避?你俩那眼神,也太深情了吧!你看你脸都红了。”
“哪有!就是觉得好看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苏锐从李依然手里拿了橙汁,拿眼去蹬她。
“你还瞪眼睛,要不要给你个镜子看看?”李依然作势去翻包。
“不要,我脸红说明我气色好,阳光朝气有活力……”
任秋词在讲台上翻看着教案,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嘴角便噙了笑意,眼神时不时往台下飘去。
这两人这是以为他耳背还是耳聋呢?
这么近的距离以为他听不到的?!
两人半真半假的争论着,看着来上课的学生和老师们都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便歇了声音,正襟危坐着。
一如一年前的那个早晨,他拿着课本从门外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扎着高马尾,端坐于窗边的女孩,一双明媚的眼,好奇的打量着他。
只是现在的眼神已不似当初,多了几分崇拜和情意。
任秋词在台上讲着,抬手转身回眸间,潇洒而自信飞扬。枯燥乏味又上头的繁杂公式,配合着他的幽默言辞,便似乎又多了几分乐趣。
台上的人风采奕奕,台下的人时而交头接耳,时而跟着任秋词的讲解思路茅塞顿开……
课程结束后,任秋词两手撑在讲台桌上:“今天是我的第一堂交流课,也是我到这个学校带的第一个班的最后一堂课。”
任秋词的眼神从台下自己的学生身上一一扫过,顿了顿又道:“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努力也好,懒散也罢。都抛开过往,全身心的投入到抱佛脚中去,我可不想下半年在学校还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和嬉笑声,有人道:“任老师,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您丢脸,就算没报好佛脚,也绝不去您跟前添堵。”
任秋词看过去,是班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成绩倒是不算太差,笑着道:“好,那我记住你了,你要没报好佛脚,在学校可得把首尾藏好了。”
这下整个教室哄笑开来,大家都去看那个说话的男生,倒是他自己弄了个大红脸,心想这下好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他下了课就要回家复习去,绝不丢这么大的脸……
一堂课就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
任秋词的那句“可得把首尾藏好了”,让李依然忍不住也抖了抖,她跟苏锐关系这么好,要是万万一没过,那她不是更惨。
所以任秋词一说下课,李依然便收了东西,赶紧滚回家去复习去了,末了还回头对还坐在位置上的苏锐,煞有其事的道:“锐锐,你放心,我也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苏锐扶额,挥手让她赶紧走:“没事,我不怕丢脸的,我脸皮厚你尽管丢。”
“哼!懒得理你……”李依然做了个鬼脸,扭头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任秋词对着苏锐勾了勾手。
苏锐坐着没动,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挑了眉,眼神询问着。
任秋词也挑了眉:“不上来帮我擦最后一次黑板?”
“哦,好吧!”苏锐起身,上了讲台,拿起黑板擦从左到右仔细的擦着。
任秋词去她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也学了她的样,左手托腮,看着她的背影道:“你知道吗?我每次看黑板的干净程度就知道是不是你擦的。”
苏锐诧异的转身看了他一眼,又回了头斜着擦子去擦左下角的字迹:“我说,你不会当初就是看上我黑板擦得好吧,然后才诓了我说喜欢我的,这样就能有个长期的黑板清洁工了?”
“呵呵,或许吧……”任秋词在下面笑出声来。
苏锐带着揶揄的声音便传来:“以后我不在了,那你怎么办?不过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不少更细致的女生愿意帮你擦黑板的。”
话落,一枚粉笔准确无误的命中她后脑勺。
她摸着头气愤转身,怒道:“任秋词,你还有完没完了!最后一节课还要被你丢粉笔头。”
“谁让你乱说的,你知道我在意的并不是结果怎样,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任秋词食指和中指尖间剩下的粉笔被他夹断,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大有你敢再乱说一句试试的气势。
“那你好好说不就得了,我不是跟你说着玩么,你还凶我欺负我,我……哇……”苏锐突然蹲下身,抱着双腿哭了,哭声渐大。
任秋词愣了下,迅速的三两步上台,半拥着她:“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欺负你,别哭了。”
哭得他心都揪成一团了,怎么就突然哭了呢?他不就是语气重了那么一点点?又不断的去轻拍着她的头安抚她。
根本没注意到怀中的人眼波流转间,嘴角还带了一抹坏笑。
苏锐拿了手掌重重去拍他后背:“让你欺负我,从第一天就用粉笔丢我……”
“啪”,苏锐一边控诉着,一边又是一掌拍过去。
任秋词任她拍打着,她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只顾着要去给她擦眼泪。
苏锐噌的一下站起来,自己抹了两下眼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反省”,拿了东西摔门走了。
留下任秋词一脸懵的蹲在原地。
下午再晚些时候,他便知道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的人,怎么那么反常了。
因为他从这个教室出去之后,每到一个地方就有学生对着他的背影或指指点点,或捂嘴偷笑。
他只以为是那些学生调皮,或者是在讨论下午的交流课,便没有在意。
直到他又上完一节课,终于有个女学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道:“任老师,你背上有好多手掌印……”
他侧头看过去,果然便见后肩上都是白色的粉末,想起苏锐的动作,轻笑出声:“呵,这丫头!”
把手掌重重的印在了他上粘满的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