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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感觉还没睡一会就被拉了起来,沐浴净身。等洗好了出来,要绞脸的时候,宋祺才算是清醒,饶是那位嬷嬷手法娴熟,宋祺也忍不住觉得脸上刺痛,绞了脸,又开始上妆,折腾了两个时辰,等一切都弄好了,宋祺一照镜子,吃了一惊,镜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嘛。
红红的嘴唇白白的脸,头上金光闪闪的插了不少簪子,嬷嬷说这是皇子妃出嫁的规矩,别的姑娘想戴还没有呢,可沉甸甸的压在脖子上,实在是难受极了。
这时不少客人陆续过来,都围着宋祺夸宋祺漂亮,荣氏带着两位儿媳并孙女孙媳都过来了,荣氏是宋祺的外祖母,出手大方,给添了不少东西,两位舅母也不小气,甭管是否真心,面子上都是做足了。
等到了吉时,盖头盖上,宋祺便要完全依靠旁边扶着的喜娘,一步一步的都要提醒着宋祺别错了规矩,赵知文是作为宋祺的兄长送嫁的,按着规矩,是兄长把新娘子送到轿子上,赵知文背着宋祺将她送上了轿子,不知道是不是宋祺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时候赵知文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宋祺还没有时间想这个,轿子就被抬了起来,先去宫里磕头谢恩,然后再去诚王府拜堂,这些规矩宋祺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也十分娴熟,不用担心出错。
听了一路的笙箫唢呐,到了诚王府,门口又噼里啪啦的燃起了鞭炮,宋祺下轿的时候脚一软,幸而有双大手及时的扶过来,宋祺安了安心神,扯着红绸子,扶着喜娘一步步跟着前面的人。等拜了天地,进了新房,这才算是安静下来,宋祺紧张了一整天,现在四周静悄悄的,更不知所措了,只是紧紧地攥着帕子。
正在愣神的功夫,盖头已经被掀了起来,宋祺眼前猛地一亮,忍不住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楚,屋里站了两溜丫头,个个都穿着红衣,十分喜庆,身旁坐着的便是赵景深了,宋祺没敢抬头看他,这时喜娘上来,请宋祺和赵景深喝交杯酒,小小的杯子,上头缠绕着五彩丝线。
宋祺小心翼翼喝半杯留半杯,又换过来喝了半杯,喜娘笑着收了杯子,又开始撒帐,嘴里说着吉祥话,等这一切的礼仪进行完,赵景深赏给了每人一个红包,将她们打发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人,赵景深看宋祺坐在床上,身体僵硬,就知道她今天累坏了,道:“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你叫你的丫头进来服侍你。”宋祺应了,小声道:“那你少喝点酒。”话一出口就羞红了脸,赵景深了然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赵景深出去后,半莲和沛柔,映秋才进来服侍,她们是宋祺的陪嫁丫头,除了这三个,还有一个一直跟着徐氏的秋竹,秋竹老成稳重,和奶娘平妈妈一起看着宋祺的嫁妆。
净房里热水都是现成的,宋祺洗了澡,换下了喜服,脸上的脂粉也洗的干干净净,总算是轻松了不少。宋祺换上了家常衣裳,又吃了点清粥小菜填饱了肚子。外头喧喧嚷嚷的闹个不停,宋祺累了一天,便说要歇歇,半莲服侍她换了衣裳,就出去守在门外。
朦胧中只觉得有人靠近自己,宋祺睁眼一看,赵景深酒色微醺,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宋祺起身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赵景深挥挥手道:“我没醉。”
他一把搂住宋祺道:“祺儿,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把你抢走了。”宋祺见他醉醺醺的,安慰道:“我知道,我也不会离开你,你先去换件衣裳,我叫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半莲和沛柔早就准备好热水在旁边候着,赵景深笑眯眯的重重在宋祺脸上亲了一口:“我先去洗澡,祺儿,你等着我。”当着人,宋祺被闹个大红脸。等赵景深进去洗澡,映秋才服侍着宋祺换了衣裳,赵景深动作快,等他出来,几个丫头都忙不迭的关门出去了。
赵景深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长袍,宋祺红着脸嗔道:“你怎么不把衣裳穿好。”赵景深嘀咕道:“穿上了一会还要脱。”赵景深对宋祺别有用心算起来已经快两年了,如今如愿以偿,自然浓情蜜意,不消多说。帘幕低垂,幽香轻散,掩去一室的绮靡香艳。
赵景深忍了这么久,一旦得手,胡闹了快半夜,第二日还要进宫请安,要不是外头半莲还记得时辰,催了两次,简直要迟到。
赵景深如今酒醒,只觉得说不出的满足,见时辰不早了,匆匆洗了个澡,出来时半莲正给宋祺梳头,平妈妈亲自收拾的床铺,要把元帕送到宫里给老嬷嬷瞧过才成。
既是新妇,宋祺梳了妇人头,又按着王妃的品级穿戴了,也不用费心思想如何打扮才不会失了规矩,省了不少事。外头送来了一点清粥小菜,这样垫垫肚子,一会也不至于太饿。
赵景深举止不拘小节,吃饭也格外豪放,本来是给垫肚子的粥,赵景深跟吃饭一样喝了三碗,宋祺道:“又不是不给你饭吃,这么急做什么。”赵景深笑道:“刚才还埋怨我说起晚了,现在又说不急,我是说不过你。”
两个人吃了饭就匆匆坐马车入宫,自然是要去太后的宫里,太后,皇上,高贵妃,丁淑妃,丽嫔都在,还有肃王,肃王妃,逸王,逸王妃,以及景汐公主。大家见了宋祺,面子上不露,可心里都在暗暗惊叹,逸王直接暧昧的冲赵景深笑笑:“三弟,艳福不浅哪。”丁淑妃瞪了一眼逸王,逸王不再说话。
二人先对太后,皇上,皇后行了叩拜之礼,宋祺改了称呼,随着赵景深叫父皇和母后,叫太后为皇祖母。太后赏了一箱子珠宝首饰,皇上赏了对玉如意,皇后赏了一尊青玉观音,接下来便是高贵妃了,这可是宋祺的正经婆婆,宋祺给她奉茶,叫了声母妃,高贵妃笑道:“好孩子。”边说边把一个荷包放到了茶盘上,皇后笑道:“高贵妃,你也太小气了些,你宫里有多少好东西,怎么就给了一个荷包。”高贵妃笑道:“我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皇后赏的,不过是一点心意罢了。”
又对宋祺道:“你可千万别嫌弃。”宋祺垂目,恭敬道:“母妃赏赐给儿臣的,自然是最好的东西,儿臣心里明白,怎么会嫌弃呢。”丁淑妃笑道:“是个伶俐人,人长得好,也会说话,老三倒是捡了个宝贝。”
皇上笑道:“谁说不是呢,景深平时文雅不足,将来有个状元岳父提携你,你也能好好改改。”赵景深笑道:“儿臣遵命,以后一定虚心学习。”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便是丁淑妃,丁淑妃也很大方,给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一看便是精品。下面便是同辈的兄弟妯娌,不用磕头,只要行礼。可对着肃王,宋祺心里还是毛毛的,她屈膝道:“大哥安好。”
肃王微笑道:“弟妹不用如此多礼。”在场的人都知道肃王打过宋祺的主意,现在是各怀心思。接着便是肃王妃杨兰玉,宋祺和她接触很少,只觉得她整个人有些阴郁。给逸王行礼的时候,逸王夸张的虚扶了一下:“真是不敢当。”
旁边陈芬重重咳了一下,逸王才讪讪的把手伸回去。对着陈芬,宋祺觉得亲切了不少,上次在陈家落水的事,让陈芬和宋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陈芬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可宋祺看得出来她是很高兴的。
最后便是赵景汐,赵景汐给宋祺行礼:“见过三嫂。”接着调皮道:“大嫂二嫂的见面礼我都很喜欢,你的可不能被她们比下去哦。”
宋祺笑着拿出了一个荷包,赵景汐接过来,有些失望:“怎么是个荷包,三嫂也太小气了。”赵景汐打开一看,哇的叫了一声,里头是个纯金的小人儿,下面有两个轮子,你拧两下腿旁边的发条,他就会自己往前跑,这是从西洋那边传来的玩意,冯氏的私房里有一个是银的,宋祺想送给赵景汐太寒酸了,便请人按原样打了个金的。
赵景汐跟个孩子一样,看着小人在大殿的地上跑了两圈,笑道:“谢谢三嫂,这个礼物我最喜欢,真是太有意思了。”宋祺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就成了。”
皇上看着赵景汐,宠溺一笑:“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惦记着玩。”太后笑道:“眼见着也要成亲了,你这样惯着,将来的驸马爷可要吃亏了。”皇后笑道:“景汐的性子倒是和丽嫔有些像,我还记得丽嫔年轻时候也很喜欢玩。”丽嫔掩口笑道:“皇后这么说,嫔妾可不敢当。”
皇上道:“我还记得有一回是丽嫔亲自动手做了个风筝,十分精致,过阵子又是放风筝的时节,丽嫔你帮着内务府整治出几个花样新鲜的风筝,到时候咱们好生乐一乐。”丽嫔笑道:“皇上这么说,那嫔妾就遵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