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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幕
“是那几个混人呢。”东方不败轻声道。虽然潞东七虎离开已经有一会, 但这么惨的呼叫声又特别是在夜晚的山里, 传的自然更远,再加上东方不败和花满楼都是级数的高手,当然听的一清二楚。
花满楼皱眉, 微微点头,突然伸手一拉东方不败, 道:“我们去看看。”刚想走,却没想到自己被东方不败反拉住, 不由顿下身型, 转头面向东方不败,低问道:“怎么了?”
东方不败神色有些不自然,抓着花满楼的手指分外用劲, 轻声道:“怕是教里巡山的人。我…我这样子……”东方不败再说不下去。
花满楼顿时明白东方不败想说什么, 感觉到他心里的忐忑,有点心疼, 不禁伸手抚上了东方不败紧抓着自己的手, 用力握住,柔声道:“莫要担心。我去便是。你先在一旁,不要出来。”
东方不败闻言松了口气,轻“嗯”一声。
花满楼朝着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才道:“那我们走。”
东方不败应了声, 却走到了花满楼前面,这才道:“我带你去。”
花满楼心头一暖,道:“好。”
两人几近并肩的腾跃, 东方不败在花满楼身前的半小步位子,手拉着手,引着花满楼向出声的地方去。行进间,花满楼心里忍不住有些讶异,东方不败似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也不像过去那样对着他时也是冰冷傲气,时不时还讽刺几句。
这时候,花满楼真觉得东方不败是不同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和温度似乎在两人之间流动。花满楼也有些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了。若非有点担心那几个混人莫要出事,他还真想拉着东方不败好好说说话。
他们似乎很久都没喝过酒了,自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后……当花满楼遇到如今的东方不败时,他似乎有些明白当初东方不败为何会如此了……
有人带引自然是轻松很多,花满楼就自顾自的想了些事,很快就接近出声的地方。东方不败突然放开花满楼,道:“快到了,我…我就不过去了。”
花满楼回过神,凝神听了一下,点头,道:“那我先去。你在这里等我。”
“嗯!”东方不败应了一声后,又是一个腾身,隐到了树林里。
花满楼则是匆匆赶到现场,可现场的惨状让人震惊。潞东七虎死的死伤的伤,一旁除了日月神教的教众外,竟然还围着好几条猎犬。花满楼看不见这些,但浓重的血腥味和已然低至无声的□□已经很清楚的表明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是又惊又怒,立刻现了身。
而那些神教的人认识花满楼的极少,这时候见忽然出现一个人,都纷纷怒声道:“什么人!敢私闯黑木崖?”
花满楼闻言并不理睬,却冷声道:“日月神教就如此滥杀无辜么?”
“我日月神教想杀就杀,哪有诸多废话?你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么?”一个教众极嚣张的冲着花满楼喝道。或许是花满楼不论从气度还是衣饰都不凡,那些教众一时间还摸不清他的底细,因此不敢动手。
未及花满楼说什么,潞东七虎里一息尚存的老大,口吐鲜血的冲着花满楼求救:“救命…大侠…救命……”
花满楼一个闪身人就出现在了他身旁,一旁犹自拿着刀的教众愣了一下,随即怒喝一声,一刀劈下。花满楼连身都没回,只是伸手一夹,灵犀一指!教众的刀就像被插在石缝里纹丝不动。花满楼微一用劲,刀便一下断成了两截。
教众们大惊,花满楼这一手功夫显然震慑到了他们。
然而,就当花满楼想扶那潞东七虎里唯一的幸存者时,一旁却又传出脚步声。花满楼眉头微皱,他已经听出来人是谁了。
果然,杨莲亭轻轻击掌,缓步朝着花满楼走来,口中道:“花先生好俊的武功。我之前在客栈没看见花先生,还道花先生已经走了,觉得未能相送很可惜。不想竟在这里遇到花先生。难道花先生见教主不成,还想硬闯么?那可就不能怪我杨某人不顾情面了。”
花满楼闻言淡声一句道:“花某曾有誓言在先,今生不再上黑木崖。所以杨大总管尽管放心。”
“呵呵,如此就好。却不知花先生为何会在此地?”杨莲亭问道。
“天下人走天下路,莫非此处花某走不得?”花满楼犹自淡声。
杨莲亭冷笑一声,道:“此处乃日月神教的地方,杨某尊花先生为客,但还请花先生自重身份,莫要多管日月神教的事。”
“日月神教若是做出这等事,那花某说不得也要管了。”花满楼说着扶起了一旁潞东七虎的老大,伸手如飞的点了他身上的止血穴道,同时低问道:“你怎样了?伤哪里?”
那人身上被砍了数刀,鲜血不止,所幸都没砍在要穴上,就是身侧的一刀看似伤的极重。不过这时候,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哑□□。若非花满楼及时赶到,估计他已经命丧日月神教教众之手了。
杨莲亭看着花满楼的举动,眼神里露出极凶的光芒,他说道:“花满楼,我告诉你不要插手日月神教的事!”
花满楼根本没理杨莲亭,从怀中拿出一颗伤药喂进了那人的口中,然后说:“你运气调息一下,尽量止住血。”
“花满楼!你聋了吗?”杨莲亭怒喝一声,上前一步,他身后的教众也是怒气冲冲的朝着花满楼叫嚣。
花满楼淡淡道:“我是瞎子,但不是聋子,杨大总管无须说的如此大声。”
“花满楼!你……!”杨莲亭怒极反笑,盯着花满楼看了好半晌,教众们各个摩拳擦掌,似乎只等杨莲亭一声令下,就冲上去砍花满楼。
只是杨莲亭这时候却偏偏没了声音。杨莲亭眼中的花满楼一举一动都在生生刺激着他。他之所以对花满楼有所顾忌,是因为他一直觉得东方不败对花满楼似乎很不同。这是他做为一个下人,应有的眼界。这和实际也确实相差不远。
但是杨莲亭原本是一个地位低微的人,可他却偏偏绞尽脑汁想要成为人上人。而这几年,他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在整个日月神教里,他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让他的自傲心理暴涨。况且,日月神教本就是江湖人的组织,不论说哪个,都没什么显赫家世,各个草莽气息十足。
可偏偏现在出现在杨莲亭眼前的花满楼,却完全一副世家公子的气派。杨莲亭百般不明白,为什么花满楼不过是一个瞎子,在洛阳也只是开了个茶铺,又卖点花草什么的,却偏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世家的风范。
说起来杨莲亭也算是颇具眼光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爬的这么高,这些年在教里的历练,又笼络人心,让他自然能分辨什么是真的有料,什么只不过是表面文章。在他眼里,花满楼的言行举止几乎就是无可挑剔,从里到外的贵气。
却也正是花满楼这样的人,让杨莲亭从心底里厌恶。不说他们之间曾有的几次小摩擦,杨莲亭自打从东方不败口中听到花满楼这三个字开始,就极不喜花满楼。至于原因,杨莲亭自己也说不上来。东方不败在意花满楼,这点杨莲亭心里明镜似的。
这回花满楼竟用那种方式约见东方不败,杨莲亭心里就窝着火。所以他才派了人监视花满楼,他倒是真的不信,东方不败会去见花满楼。但是他心里总有些别扭,像是放不下心似的。刚才从客栈处传来消息,说他的几个探子都昏倒在庭院里,他就急了。以为是东方不败真的去见了花满楼(当然,杨莲亭这并没猜错)。
杨莲亭这几年在教里做的事,他多少还是有点怕让东方不败知道。这花满楼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万一对教主说了点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岂非要丢了眼前的一切?因此,杨莲亭才急匆匆的赶去了客栈。救醒那些人后,问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在发现东方不败之前,就已经被点倒,自己还都莫名其妙,哪里又能说的出所以然来。倒是花满楼之前在院子里说的话,倒是清楚的想起,什么“再不管日月神教的事”之类。
杨莲亭才意识到,东方不败果然没去见花满楼。那些人,肯定是被花满楼气愤之下点倒的。花满楼的身手,杨莲亭还是知道的。这样一来,杨莲亭莫名奇妙的松了口气。而这时候,就传来说有几个人私闯黑木崖的报告。
杨莲亭见没有了花满楼的事,心情大好,就带着教众去看看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本想着找找乐子,结果却没想到遇上了花满楼。
好一会后,杨莲亭冲着教众们大喝一声:“都退下!”
教众们先是一愣,但杨莲亭怒瞪他们一眼,又骂了一句:“没听到么?都给我滚!”教众们赶紧的走了。
林中就剩下了杨莲亭和花满楼。
花满楼对杨莲亭在做什么不以为意,他却比较担心那个重伤之人。一手替那人搭脉,一边皱眉头。他没想到,这人不仅有刀伤,似乎还中了毒。这事情就麻烦了。
杨莲亭看着花满楼,冷笑道:“花满楼,这人是死定了。我看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花满楼略抬头面向杨莲亭,道:“杨总管,解药呢?不论他做了什么,却也罪不及死。”
“私闯黑木崖之人,唯死而已!这是东方教主立下的规矩。难道花先生是想杨某违反教规么?”杨莲亭说的冠冕堂皇,眼神中却透着不屑。
花满楼气极,道:“杨总管,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半点恻隐之心?此人今生再动不得武,你就只想见他死么?”
杨莲亭大笑两声,花满楼越气,他便是越得意,只听他道:“花满楼,这江湖上生生死死的多了去。指不定哪天,你我也都是个死字。又有谁对我等有恻隐之心?他私闯黑木崖,犯我神教大忌,今日我若是救他,将来面对教主查问,我又如何以对?”
“杨总管!你……”就当花满楼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花满楼身后的树林里响起。
“杨总管,把解药给他。”说话的人自然是东方不败。只见他一身红衣,仪态万千的从林中走出,轻纱拂面,丹凤眼中满是冷傲。偏偏面纱之下,却隐隐透着极美的脸型轮廓,让人不敢逼视。整个人宛若牡丹仙子美不胜收。
而这时候的杨莲亭看着如此模样的东方不败,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