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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幕
东方不败似是看出了花满楼的惊讶, 脸上也是一阵微微泛红,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又是一身女装,若不这么说, 似乎又难以自圆其说。毕竟刚才这两人该是有看到…虽然并非是很在意那些礼教之类,但是也不想落了人口实去。
东方不败不由得轻咳一声, 对着花满楼轻声道:“七童,可觉得好些?”花满楼刚才接过那药丸闻了之后, 就已经吃了下去。东方不败自然是在意那药丸的功效。
花满楼这才回过神, 觉出自己腹内此刻暖融一片,再运息的时候,竟已经内息通畅。不由脱口而出道:“此药果然灵验。”说着他轻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手, 示意他已经恢复了大半。
然后花满楼就在东方不败颇为惊讶的眼神中, 站直了身躯,对着仪琳躬身一礼道:“这位小师太, 先前唐突了, 还请见谅。多谢你的灵药。”
仪琳犹在惊讶花满楼竟看不见的这个事实,见状赶紧回礼道:“这位先生不必客气。救人本就是我的本份,况且也是令狐大哥让我给你丹药的。”
花满楼朝着仪琳淡淡一笑,道:“倒是在下疏礼了。在下花满楼,这是内人冬芳。”花满楼从语气中就能觉出这小师太心地善良, 而且单纯的很。随即,他又转身朝着令狐冲的方向,一礼道:“也多谢这位令狐兄弟!花某与内子感激不尽。”
令狐冲忙笑笑说道:“花先生太客气了。”令狐冲生性豪放, 虽然在华山派门下那么多年,但最怕的却也是这些礼数。偏偏花满楼本身出身名门,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贵气,礼数更是周到。再加上花满楼本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润君子,反倒是让令狐冲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不过花满楼这人给令狐冲的印象倒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他也就更怀疑为什么这个人会被他师傅打伤了。令狐冲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当下就问道:“花先生,你怎会被我师父打伤呢?”
花满楼闻言顿了顿道:“有些事自是立场不一。”说完这句后,花满楼温和一笑,又道:“令狐兄又怎会和这位小师太到此呢?”
令狐冲坦率笑了笑,道:“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正准备进城,我师父和她师傅应该都在城里。”
“哼!”听到这些,东方不败在旁冷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待见那些人,尤其是伤了花满楼的人。令狐冲和仪琳顿时有些尴尬。
花满楼哪能不知?于是,忙拉过了东方不败的手,道:“东方…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很好么?”说完有有些歉意的表情对着令狐冲和仪琳,道:“抱歉,请见谅…”
而东方不败却似不依的挣了一下,但没挣开,又看着花满楼朝着他露出温柔的笑意,心里的怒意稍平,只是咬着牙朝着令狐冲说道:“你既是岳不群的弟子,那就转告你师傅,以后万不要被我遇到。”
“东方……”花满楼有些无奈,这教主的脾气,果然是比较大的。
令狐冲有点发愣,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这美人对自己的师傅如此咬牙切齿,这时候他也只得讪讪笑道:“花夫人,这…这该是误会吧。你也消消气。”
这句“花夫人”委实经典。一瞬间把东方不败原本满肚子的气,突然说的就这么没了,反倒是引的他一阵脸热,不住的暗暗扭着花满楼的手不放。一旁的花满楼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令狐冲和仪琳倒是被花满楼这声笑弄的有些摸不清头脑,对望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满楼知是凡事不能太过,若是再说下去,他的教主大人恼羞成怒可就糟了。而且,这时候,花满楼倒是只想快些带着东方不败回小楼,也不愿再在这荒郊野地耽搁。于是花满楼就想告辞,岂知他才想着说话,远远却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几个人均是一愣,东方不败凝神听了一下,才不屑的说道:“竟是岳不群呢!”
这时候,花满楼也听出了端倪,果然是岳不群和余沧海在打斗。于是他就一手牢牢拉着东方不败,一边朝着令狐冲道:“令狐兄弟,今日多谢援手。他日若有空不妨到我洛阳小楼,花某自当倒履相迎。令师似在那处,我与内人不便过去,就此别过。请了!”
令狐冲和仪琳本也是急着找师傅,因此也没有多耽搁,朝着花满楼和东方不败拱手道别。不过当他们正欲走的时候,却被东方不败出声叫住了。
只听东方不败道:“且慢,你们都是五岳剑派的人,那不妨将此物交与衡山派莫掌门。”说着,东方不败将之前刘正风给的《笑傲江湖》谱曲递了过去。
令狐冲接过后看了一眼,只见满页的鬼画符似的东西,却完全不知道是何物,就问:“这是…?”
东方不败有些不耐烦道:“我怎知道?让你交就交。这是衡山派刘正风转交于莫掌门,希望他能代为找到传人。”
令狐冲“哦”了一声后,也不疑有他,就放在了怀里,这才和仪琳一同走了。
花满楼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倒是干脆的很。”他指的自然是那本谱曲。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道:“这等烦人的事也只你会接了。花七童,难道你就不能少管些闲事?”
花满楼失笑,就觉得东方不败此刻定是一副傲气的惹人模样,心里微动,就一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东方不败“哎!”了一声,才想挣扎,花满楼就搂紧了东方不败的腰身。
随即,花满楼在他耳边说道:“花夫人啊,你虽武功精妙,但这琴曲之事,却是外行了。那《笑傲江湖》必然是本精妙琴谱,刘先生他们既然是想要找到传人,为夫倒还真想一试。只是却被夫人就这么送了出去。颇觉可惜呐!”
东方不败哪想到花满楼这时候说什么“夫人,为夫”的,顿时脸上火燎火燎,怒声道:“花七童,你…你又戏弄我!”说着手肘向后猛击,就挣开了花满楼的怀抱。
花满楼大笑,轻巧的闪过东方不败似快实慢,似重实轻的一击,只是这一动作又引的花满楼有些站不稳,两人这时候都是忘记了花满楼除了内伤之外,其实还有腿伤。
东方不败骇了一跳,赶紧的扶住花满楼,满脸担心道:“怎么呢?”
花满楼心情舒畅,这点伤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是东方不败的担心语气,却让他心头温柔涌现,不愿让东方不败多担忧,花满楼便道:“无碍,只是腿上的伤,怕还要养些时日。只怕要辛苦夫人,多扶着点为夫,也莫要再动手亦或动脚……”
东方不败顿时红了脸,看着花满楼满脸纯真无辜的笑容,只觉得此人真是对他越来越……刚才还在担心,这时候却偏偏觉得这人怎么就不疼死算了?只是想归想,东方不败却还是扶着花满楼,一丝也不愿松手似的。
花满楼轻轻笑着,好一会后,才温柔道:“东方,我们回家吧。”
东方不败一愣,道:“回家?”
花满楼点头,柔声道:“回小楼。”
东方不败的脑海中顿时映出了布满着鲜花的洛阳小楼,心里微热,点头轻道:“好。”
两人就这样相携走远。
到了城外后,找到了池慰,三人又驾着马车回了洛阳,虽然没有找到任盈盈,让花满楼颇觉遗憾,但是另一方面看,花满楼却是美人在怀舒畅无比了。
到了小楼后,因为有池慰在,很快就收拾妥当了一切。几人休息了两天,花满楼便将茶圃又开了起来。花满楼的茶圃生意倒是好,几天没开,这会儿,倒是蜂拥了一大群人来。花满楼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忙前忙后。池慰就在一旁打了下手,倒是省了花满楼不少事。
东方不败自打回来之后,便独自留在了小楼关着房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反正有点神秘兮兮。花满楼也不管他,每日将饭菜送了过去,东方不败有时会出来,有时则就让花满楼放在门口。几天下来,两人之间的话反倒是少了。
池慰这个旁观者心里多少就有些明悟,心说这花先生和冬芳姑娘看来还要磨一段时日呢。紧着一段时日的跟随,池慰多少也看出这两人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否则哪里有每天都是分房睡的?只是看这两人的微妙,想必离夫妻也不远了。不过这明明都着紧彼此的两人,却在这面上都装的彬彬有礼,这可是真让人急的。闹不明白读书人怎都这模样呢?不都是说江湖儿女豪爽的么?眼前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呢。
这一日,几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花满楼正在茶圃,便被逮个正着,脱不开身。池慰见这情景,赶紧的一路小跑回了小楼,气喘吁吁的敲着东方不败的门,急道:“冬姑娘,冬姑娘。你可在啊?”
“什么事?”东方不败老远就听见池慰跑过来,就淡声问着。
“不好啦!冬姑娘,你快点去茶圃看看吧!”池慰急道。
东方不败闻言心里一紧,茶圃出事了?花满楼不是在那里么?他不由得丢下手中的东西,站起了身,一个闪身就来到门口,打开门,皱着眉看向池慰,道:“出什么事了?”
池慰堪堪站定,喘着大气,说:“花先生…花先生…”
东方不败一下就急了,一把抓着池慰的衣领,道:“七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人找茬?”
池慰被东方不败惊人的手劲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纤纤弱女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劲道。不过又想到他们都是会武艺的江湖中人,也就没那么惊怪了。只是被东方不败这么抓着,说话也打起了颤,东方不败惊怒中的气势,又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池慰结结巴巴的就说:“花先生…不…不是…花先生没事…只是…只是来了几个…媒婆…我就给冬姑娘来报信了……”
东方不败闻言顿时愣了下,媒婆?这算个什么事?花满楼还对付不了几个媒婆?
东方不败一下就放开了池慰,冷冷道:“就这事么?大惊小怪!”说着东方不败径自想关门。
池慰见状他倒是急了,道:“哎呦,冬姑娘,你怎么就不急呢?那几个媒婆听说可是洛阳城里有名的。说亲说一个准一个啊!”
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冷冷道:“她们说亲就说亲,与我何干?”
池慰险些没被东方不败说到郁闷,心里想到这冬姑娘倒是笃定!不由得就道:“冬姑娘,你还真不在意啊?她们给花先生说媒,听说也是城里几个颇有名望家的女儿呢,也有传说很漂亮的待嫁姑娘啊。”
东方不败就顿了顿,冷着脸道:“花满楼要娶谁又与我何干?”说完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池慰吃了闭门羹摸着鼻子尴尬的站在一旁,喃喃道:“这算什么事?冬姑娘还真就放心了?”说着池慰挠挠头,觉得自己还真是多管闲事,只好就走了。
再说东方不败回到房里本想继续刚才在做的事,岂知脑子里就想着池慰说的什么媒婆,什么姑娘。就这么僵坐了好一会后,东方不败“纭钡囊簧皇志团脑诹俗雷由希a狼谐莸溃骸盎ㄆ咄∧阋歉摇疑绷四悖
话才说完,东方不败的身影就从桌前消失了。
花满楼这时在茶圃正面对冲着他滔滔不绝的三名妇人,愣是半句话都插不上。这个说什么李家的千金,那个说的又是张家的大小姐,还有什么董家的二姑娘。各个都是天香绝色,个性温柔大方,偏偏还都是家中掌珠,千金陪嫁。
花满楼保持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听着,但时间久了,也不免头昏,更是分不清谁是谁。偏偏那几位媒婆各自还争着给花满楼看画像。
就在花满楼再笑不下去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衣衫飘飘声。顿时,花满楼露出了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对几位媒婆争相送过画像的举动也不再阻止了。
下一刻,就听见一声极冰冷的声音传来:“花满楼,这几位是何人?你怎不介绍一下?”
几位媒婆被骇了一跳,在旁看着热闹的茶圃客人们也是转头望去,只见东方不败一身红妆,满头的青丝用一根木簪束起,犹有几屡发丝随微风轻飘在外,秀眉轻皱,诱人的红唇紧抿显出美人此刻绝对算不上愉悦的心情,再加上漂亮的丹凤眼中闪出的更是凌厉已极的目光。这眼光此刻正来回割在几个媒婆身上,让人看着都觉得疼的心惊胆颤。
几个媒婆这时候有些愣愣的害怕,其中一个勉强笑了笑,说:“哎呦,这…这位大姑娘…是……”这看上去是对着东方不败说,可实则问的却是花满楼。
花满楼轻轻笑了几声,朝着东方不败走了过去,也没回答媒婆的问题,反倒是极温柔的执起东方不败的手,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东方不败瞥了眼花满楼,见他笑的温和,心里就有气,冷冷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花满楼笑笑,尤是柔声道:“你当然能来。我求之不得。”
“哼,我看不是!这些是什么人?”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挣开了花满楼的手,质问道。
花满楼这时才笑道:“这几位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几位婆婆。”
“她们来这里干什么?”东方不败犹自冷然问着。
花满楼笑道:“既是媒婆,自然是来说媒的。”
“给谁?”东方不败恨死了花满楼这温柔的笑意,声音愈发冷,任谁都听出了这话中隐藏着的怒意。
偏生花满楼就似什么都没觉着一样,仍是柔声答道:“几位婆婆是来给我说媒的。”
“花满楼!你!”东方不败气极,瞪大了丹凤眼看着花满楼。可是,突然之间有一个念头闪过了东方不败的脑海,他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会像一个妒妇一般责问花满楼?他凭什么?那日,花满楼确是说了动心之类的话。可那又如何呢?
他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就算他一心想做女人又如何?就算花满楼喜欢他,那又能怎样?难不成他还指望花满楼娶他?难不成他还真能像女人那样替花满楼生儿育女?若这两者皆不可能,那他还凭什么站在这里用责问的语气问花满楼?
花满楼要去娶哪家的女儿,他又管的着么?一瞬间,东方不败的心里痛的几乎窒息。是了,就算花满楼喜欢他又能怎样?花满楼最终还是会娶其他女人…毕竟,他不是女人…他什么都给不了花满楼……
东方不败在下一刻,突然转身就走!
而这时,花满楼似是预料到东方不败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伸手就把人抓了回来。东方不败用力的挣了一下,哑声道:“放开我!”语声里竟已经带着颤抖。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就知你会乱想。不过,你既然来了,那我又怎会让你再走了?”说完,花满楼紧紧搂着东方不败腰身,带着他走到了几个媒婆面前,才尤为正色的道:“几位,之前一直没机会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冬芳姑娘,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自幼定下的亲事,只是她最近才到洛阳而已。倒是教几位白走一趟了。等我们成婚的时候,必然请几位来喝杯喜酒。”
东方不败全身僵直的被花满楼搂着,不可置信的听着花满楼的话。花满楼…七童…七童竟是要娶他么?这…这是真的么?他...他真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