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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天的焦虑、担忧,直到关卡放行后我才松了口气,如今过了关卡,接下来的车程应该加快了吧。
果然褚隽明的想法和我相同,过了关卡后,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快乐许多,可我却被颠簸得难受起来,虽然车厢里垫了厚厚的褥子,可我仍觉得浑身酸痛,四肢僵硬无力,胸闷、心悸的症状都出现
若薇在一旁着急,好几次想去见褚隽明让他放缓车速,都被我阻止了,这点不适比起即将发作的蛊毒能算得上什么呢,我一心急着尽快赶到牟离,所以即便是整个人难受得昏昏沉沉的,恹恹欲呕,我也强行忍着。
迷迷糊糊中感觉窗外似乎天黑了,可队伍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若薇的不断埋怨声中,到了一处山坳的入口,才停下来扎营。
夜似乎很深了,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营地里的火堆燃烧在咧咧作响,进了营帐后,我连晚餐都没吃便一头栽倒在地榻上,终于没有了颠簸,可以平稳得躺着了,随着各种不适的慢慢减轻,我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一阵奇怪的嘈杂声将我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帐外人头攒动,还夹杂了交错纷乱的脚步声、马嘶声吼声、刀剑交击声甚至还有惨叫。
等等,惨叫!我一个激灵事?
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若薇已经从我身侧一跃而起,因为是和衣而睡,我们倒也没有手忙脚乱,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外面的吵杂喧哗,我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我出去看看,”黑暗中看不真切。我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焦急和颤抖,难道是遇上盗匪了?如今边境混乱,不排除有人趁乱打劫杀人,可是以褚隽明和他所带的人的功夫,想来对付一般的盗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把抓住若薇的手,低声将我的分析说给她听,感觉她慢慢镇定了下来。
如今我们地所处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最中心,如果混乱中冲出去,绝对免不了被意外波及,又想着褚隽明他们应该应付得来。我们便没有轻举妄动。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不敢点灯。黑暗中我和若薇商量着将一些必备地物品收集起来扎成包袱。以备万一。
外面地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随着不停地惨叫传来。我开始感到不安。慢慢地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究竟是遇上了什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结束打斗?
若薇和我靠坐在一起。很明显也开始觉得不对。借着帐外地火光。我们对望了一眼。明显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地惊疑和担忧。看来不能再等看。
和若薇快速地商量好后。正准备起身。突然整个营帐一晃。随着一声惨烈地叫声。一个背影撞到了我们地营帐上。“扑”一团乌黑地液体飞溅在帐幕上。那个背影随即滑了下去。
我惊得心里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发闷。心口涌起一丝隐约地疼痛。不能激动。我反复深呼吸着。强迫自己镇定。
事情好像并不如我们所想。因为帐外越来越密集地惨呼声中竟隐隐夹杂着我听不懂地凤鸣国语言。该怎么办?冲出去?还是继续等待结果?
惶恐不安中,外面的打斗已接近了尾声。兵器交击声渐止,却始终没有人闯进我们的营帐。
“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不太确定地安慰自己和若薇。
然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又不少的人涌入了营地,接着我们的帐帘一掀,一个人探身进来。
随着突如其来地刺目火光,我心里骤然一紧,呼吸急促起来。来人穿着地竟然是我早晨见过的岐军服饰,手里的剑挑开帐帘,冷冷地打量我们。
难道偷袭我们的是岐军?褚隽明的人都被杀了?我心里一沉,矛盾夹杂着苦涩涌起来,右手紧紧拽着若薇,看来牟离是去不成了!
一颗心晃晃悠悠地直坠谷前发黑,我晃了晃,被若薇一把扶住,惊呼道;“姐姐,你”她还没说完,门口的人便打断了她,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你们出来!”
我站稳身子,示意若薇不要出声,事到如今我已经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死死拽住若薇的手,跟着那个士兵朝外走,脚下迟疑,却也不得不朝前迈,刚一出营帐,还没来得急抵御眼前耀目的火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我呼吸一窒,胸口涌起一股强烈的胃酸,激烈地翻腾着。我不敢吸气,用手捂住嘴,将喉头的恶心强压了下去,右手越发拽紧了若薇,然后举目打量四周。
只见营地周围整齐地围满了人,身着统一的岐国军服,而在营地中,杂乱无章地倒伏着尸体,有岐军的,更多的是这次押送我们去牟离的褚隽明地人。
我脸色发白,看着营地中的岐军士兵正收拾着四散地尸体,将他们一一抬到一边堆放在一起,不远处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一堆。
若薇在一侧扯了扯我地手,语带颤音道:“姐姐,他们想怎么对付我们。”
我强压着胸口的反胃,费力地低声对她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杀我们。”
我们被带着朝岐军那边走密密麻麻的人墙,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我其实只是在安慰若薇,如今对于岐军来说,我们是跟褚隽明一道的,照今晚的阵势,即便他们要说我是奸细,我也无法辩解,我更不能跟他们提我们和芙蓉堡的关系,那样说不定会将凌奕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得越近,我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逼视我们,我浑身冷汗涔涔,脚下虚浮,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是几乎虚脱,好几次都靠若薇扶着才没踉跄摔倒。
眼看就要走到岐军中间,突然眼前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从我们跟前走过,我下意识的看过去,竟然是多日来一直给我们驾车的车夫,他浑身是血,右手被人砍断,再往下看,胸腹竟然被劈开,腹腔里的肠子流出体外,狰狞地晃动着。
我再也忍不住冲往喉头的刺鼻恶心,脚一软,跌跪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可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几口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也吐尽,却还是不停的抽搐干呕着。
若薇吓坏了,跪坐在我身旁,不停的给我顺着背,我身体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头眼昏花,再也无力站起来,朦胧中只觉得前面围在一起的岐军士兵让开了一条道,有人举着火把从那头的黑暗中走了过的两人中其中一个身着铠甲,腰佩巨剑,走路带着金属撞击的噌噌声,而我的心神却被他身侧那个身影摄走。
好熟悉的身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心里一颤,眼前模糊地更厉害,却死死咬住唇,拼命睁大眼仰头看着那个走近的身影。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心跳愈发加速,虚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在那淡青色身影停在我跟前的一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