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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o 章/p>
火烧榨油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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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跑到榨油房就近一看，只见熊熊烈火从油桶里窜出来，而守夜的王老头吓得在一旁直打哆嗦，火舔着了他的衣服可他迈不开腿。旁边的几大堆木柴已经接上了火，紧接着大火上了房顶，烧着了屋梁，烧着了檩和椽子。好在几只水桶里都盛着水，土生提起水桶就往火上泼。为了救王老头，土生走近他赶忙将一桶水泼在他身上，然后冲进大火里将他硬拽出来。/p>
榨油房上空已是红艳艳的一片，浓烟冲起几丈高，夹带着噼噼啪啪吓人的巨响。楼子寨、连整个田家坡的人几乎都醒了，人人冲出家门大喊：“烧屋了，榨油坊烧起来啦，快出来救火呀！”楼子寨住的都是树达和晴瑶的亲戚朋友，一到现场，大家慌乱地立即拼命打火，有的找棍子，有的从旁边的水塘里取水；附近村寨的人也拿着桶、盆、瓢从四面八方赶来。树达和晴瑶大声喊着：“请切断往正屋的火源！请将楼子旁的柴搬开……”土生全身已被熏得漆黑，身上已经好几块被砖瓦砸破的伤痕；手里的打火枝条已经折断了，旁边的一根马上递给他一支好的。土生看到一根，突然想起了玉莲，他大喊：“弟弟，赶快回去，快到你姐姐身边去！”一根说：“这么大的火，我得打火，怎么能回去！”土生大吼道：“快，快去守住你姐姐，不然我的打火棍就朝你身上打来啦！”一根从来没见过土生脾气，知道姐姐身边一定有比打火更重要的事情，连忙说：“哥，我回去！” /p>
知道生大火灾，在树达冲出大门后，晴瑶跟女儿嘱咐了一声“看好家”之后就马上冲了出去，玉莲披上衣服也想跟着往外走；突然想起爹娘和土生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的话，脚迈到大门口又缩了回去。听到满村救火的大呼小叫，玉莲焦急万分；大火能不能被控制住？会不会烧到这边来？会不会将整个寨子都烧光？这么多人在救火，会不会生什么危险？自己既然不好出去救火，也得为家里做点应急补救的事情。她强迫自己立即镇定下来，先跑到弟弟的房间，见两个弟弟都不在，知道肯定是跟着救火去了。跑到父母亲房间，只有小妹妹一个人在床上哭。玉莲马上将妹妹抱起来，胡乱给她套了件娘的棉衣；然后，立即收拾好父亲的账本和家里值钱的东西，统统装进一个大包里。榨油房在正屋的北面，玉莲将妹妹和大包抱到最南面的一间房子里；然后满屋地跑来跑去，做好万一大火烧到这里来的各种准备。不一会儿，只见一根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玉莲立即问：“你怎么跑回来了？怎么样？打火要拿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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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叫我回来的！”一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p>
“叫你回来干什么？”/p>
“哥叫我回来守在你身边！”/p>
“守在我身边？不打火守在我身边做什么呀！”/p>
“哥是这么说的！”/p>
“那好，你就帮我做事吧，火在那边烧，快把那边劈好的柴搬到这边的墙角去，免得干柴接上了火，我提几桶水来放到那边的墙角做好准备！”/p>
“姐，你提得动不？我来提！”/p>
“快，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提得动提不动的，你快去搬柴！”/p>
这时候，小妹妹玉鸣拖着娘的又大又长的棉衣跑到玉莲身边说：“姐姐，我怕！”/p>
“好妹妹，不怕，姐姐在你旁边呢，你大哥哥也回来了！”/p>
“姐姐，那边有一只大猫！不，是一只好大的狗！不，是一只……姐姐，我怕！”玉鸣抱着玉莲的腿说。/p>
“在哪里？”/p>
“那儿！”玉鸣指向一个墙角。/p>
玉莲起了疑心，急忙大声喊：“一根，快过来，拿两根大棒来！”/p>
“什么事？姐姐！”一根拿了两根扁担立即冲了过来。/p>
“一根，一条恶狗进家了！给我一根扁担，你站在妹妹那边，我站在妹妹这边！”/p>
一根顺着玉莲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回，小声说：“姐姐，那不是一条狗，是一个人！”然后厉声骂道：“哪里来的狗杂种，想趁火打劫？有种的出来，老子砸烂你的狗头！”/p>
静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黑影猫着腰轻轻地挨着身边的柴火堆向玉莲扑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摸出弹弓嗖地一声向那黑影弹去，疼得那黑影哎哟一声就往外退。/p>
一根想乘胜去追，玉莲赶紧拉住他说：“不行！那是个大人，你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打得赢他！”/p>
玉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好几个蒙面人穷凶极恶地一齐朝自己扑来；玉鸣吓得大哭，一根顺手抓起一口大铁锅铛铛地敲起来：“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强盗，强盗来抢东西啦！”屋外的好些人听到声音马上冲了进来，蒙面人见势不妙立即退了出去。人们立即追击，那伙人急地跑进了后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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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逐渐被扑灭了，烧坏的屋梁、檩和椽子塌了一地，已经榨好的油、采来的茶果连同榨油房全都烧没了，可喜的是大火只是“舔”黑了田家正屋和“楼子”的一些边缘。乡亲们还在继续帮忙收拾东西，树达和晴瑶忙不迭地向大家表示感谢，请大家赶快回家休息睡觉。平静下来后，树达先到学生寄宿的房里去看，所幸学生们、特别是那几个大少爷今晚都回去了。/p>
对于田树达家来说，榨油房是比田亩和教书更大的产业。一把火将榨油房烧个精光，损失惨重。榨油房没有了，已经没有油卖了不说；可请来的工人辛苦了这么久，得立即给人家结清工钱。还好只是土生一个人受了伤，其他的打火人基本上没出什么大问题；多亏土生现得早，不然王老头已经被活活烧死了，整个楼子寨都可能会被烧成灰尘，好多人都可能在睡梦中被烧没！田树达左思右想都不明白，后半夜人们都休息睡觉了，榨油房早已经休工了，按惯例人们会将火种彻底熄灭掉才离开的，何况还留有一个人睡在那里守夜呢。树达问王老头怎么说起火就起火了呢？老头颤巍巍地说自己只是打了个小盹醒来就看见火烧起来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可那是为了什么呢？平心而论，自己一辈子与人为善，一辈子爱打抱不平爱帮人家的忙爱做好事，从来没做过坏事呀，更没结过仇人，是谁要这样凶狠地置自己于死地呢！虽说去年与族兄黄树奎有过节还闹上了官司，可官府不是已经秉公结案了吗，即使他不服也不至于这样狠毒地报复自己吧？好在人都没有受伤，忙过这一阵一定要将榨油房重新盖起来，要整垮我田树达没有那么容易，树达暗暗下定决心！突然，一个念头从他心里陡然升起，这些事情是否与自己挑女婿有关？是否与苗奕跋、贾大赢他们有关？不会吧，不会，火烧榨油房纯粹是天灾，怎么可以和这些事这些人联系起来？不会，不会，树达从心里向祖宗神灵祷告但愿不要与这些事这些人有关！这时，玉莲和一根来告知蒙面强盗趁大火到家里抢劫的事，树达生气地说：“还有这等落井下石的强盗？！” /p>
听到他们的谈话，已经浑身漆黑遍体是伤的土生说：“爹，蒙面强盗好像不是来抢东西的！”/p>
树达马上问：“不抢东西他们还想抢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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