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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p>
挣扎在死亡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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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坏人现，土生和玉莲只能每天变换地点不停地在深山老林里跋涉；尽管座座山头如鬼魅似的摇头晃脑，但还得硬着头皮往里走。到了夜晚，要在平时看虽然到处都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无限美景，但难捱逃难中的“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的饥寒交迫啊！白天出前，土生总是抓起一把稀泥往玉莲脸上抹。开始时玉莲拦住土生的手说：“哥，你干什么呀？”土生回答说：“妹子，你太漂亮了，不扮丑一点我怕又惹麻烦！”玉莲理解地说：“好，你抹吧！这年头岁月丑，人人都变成丑八怪才好！”玉莲说完也抓起一把泥往土生脸上摸，土生说：“干嘛也往我脸上抹？”玉莲说：“谁不知道你是远近闻名的潘安哥，免得人家跟在你后面看稀奇呀！”土生苦笑着说：“没有人跟在我们后面看稀奇，只有豺狼虎豹！”/p>
母亲晴瑶为他们准备的饭菜早就吃完了，天气太冷，他们冻得全身抖。大雪封山，没有什么青苗野果，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偶然见到一些结着红的、黑的果实却叫不出名的野果，他们立即像饿牛扑到青菜地里一样，一把一把地摘下往嘴里送；但这些东西吃多了不消化，吃了拉不出，窝在肠胃里肚子疼啊；而这些东西还难得碰上，平时只能挖一些茅草根、蕨根等东西等填肚子。一天晚上，玉莲全身青紫头昏眼花，嘴里直吐泡沫，肠胃像刀绞一样疼痛；玉莲躺在土生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哥，不知道我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如果我死了，你……”土生急得哭了，安慰玉莲一定要坚持住，相信禹王菩萨、神灯神树会保佑的。他估计玉莲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中了毒，这时候他自己的全身也疼痛起来，骨架子像要一段段裂开一样；没有办法，他只得挣扎着甚至在山上爬着四处采草药。将草药放在破锅里熬好后，土生一勺勺地喂到玉莲嘴里；药太苦，玉莲吞下后又颤抖着不自觉地吐了出来。土生像逗孩子一样说：“妹子，不要怕苦，你看哥，一口吞一大碗！”说完真的将一大碗药咕嘟咕嘟直吞下去，苦得他爬起来只跳脚。玉莲淌着眼泪说：“傻呢，傻瓜才像你一样吃药！”说完也像土生一样一口吞下一大碗草药……/p>
食物中毒渐渐有所好转，但是饿呀、冷呀，饥寒病交迫，逃难的日子要多苦有多苦啊！一天，土生在竹林里掏到一些冬笋，用捡来的破锅煮了。煮熟后，土生端了一碗给玉莲；里面没有盐，更没有油，玉莲尝了一口本能地吐了出来。/p>
土生说：“妹子，坚持吃一点吧，不吃东西扛不住的！”/p>
“哥，我懂这个道理，只是咽不下去。你放心，我会克服的！”说完闭着眼睛吞了一口又一口。/p>
土生说：“这就乖啦！”/p>
玉莲苦笑说：“你当我是孩子呀！”/p>
“有时你比孩子还孩子呢？”/p>
玉莲飞了一眼土生说：“你才像孩子呢！”/p>
过了一天，土生意外地打到一只野兔，他们高兴极了，可惜路上捡到的那口半边锅已经烂成几片破铁块了，他们四处寻找，幸亏在一座破屋子里找到一口稍好一点的但也已破了的鼎锅（当地人在柴火灶上煮饭用的铁锅，下部分是圆锥形的，上部分为圆柱形，带铁盖；为了方便提携，顶部缠有铁丝当提手，俗称“耳朵”。）虽然已经没有了“耳朵”，但总比没有强啊，土生立刻在破鼎锅里将野兔炖好。这是好久以来他们第一次享受到的美味佳肴，尽管没有盐没有油也没有米饭。土生吃得很少，玉莲问：“你怎么吃这么少？”土生说：“我从小就不爱吃兔肉的。”玉莲说：“你这个人呀，都什么时候了，还从小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的！” /p>
到了第二顿，土生把剩下的兔肉热了，为了让玉莲能多吃点，他自己尝都不尝。玉莲硬把肉夹到他碗里，可他马上又给玉莲夹了回去，还假装生气地说：“我说过，我不喜欢吃这些的！”/p>
玉莲自然明白土生的用意，也假装生气地说：“我也从小不喜欢吃这些的。反正都不喜欢吃，那就倒了吧！”说完故意做出要倒的样子。/p>
“不行，不行，怎么能倒了呢？你现在不想吃，下一顿就想吃了呀！”土生忙去抢玉莲的碗。/p>
“还留到下一顿呢？这一顿就有人想吃光了！”/p>
“谁呀？”/p>
“还有谁呀？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吃，故意要我多吃一点！”/p>
“是，不是……”/p>
玉莲放下碗靠着土生的肩膀哭着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这样的日子我们要捱到什么时候，我们不会被饿死冻死病死吧？土生，你说禹王菩萨、神树神灯会保佑我们吗？”/p>
“会的，一定会的，禹王菩萨、神树神灯一定会保佑我们的！”/p>
“可是……”/p>
“玉莲，要听菩萨的教导，再难捱我们也要鼓足勇气捱呀！”说完将玉莲拥在怀里。/p>
“土生，大家都说唐朝那么好，是不是那时候也有人像我们这样受苦呀？”/p>
“当然有呀！我们读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那不是唐朝大诗人杜甫写的吗？”/p>
“那为什么人们还总说唐朝好呢？”/p>
“比起来唐朝是最辉煌最富足的朝代，可哪朝哪代都有好有坏呀，你没有看到好多戏文里那么多坏人当道、好人受苦！”/p>
“哎，戏台上的角们遇到了难事，有人在旁边替他们拉琴拉出好悲伤的调子，还有人在后台将他们的苦情和他们心里的愿望唱出来；可我们呢，我们肚子饿，我们身上痛，我们心里更痛！我们…我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们在死亡线上捱啊！”/p>
“玉莲，好妹妹，你哭吧，你大声地哭出来也许好一点！”/p>
“可是我们哭也不敢大声哭啊，怕该死的坏蛋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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