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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p>
“为什么这么早就出来受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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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要永远记恩啊！”土生说：“之前我们自己存了三个银元，我以为三个银元供你生孩子大概够了，谁知被哪些没有良心的偷去了。在镇上我求接生婆婆、求郎中先生救你和孩子的命，可是婆婆不愿意来，郎中先生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还说我们住窑洞的就一定不是好人。正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想到去求香香姐姐，请她借给我三个银元；可香香姐姐说三个银元哪里够请郎中、接生婆和打灯笼火把的人，就给了我十个银元。”/p>
“给了你那么多！”/p>
“是呀，我也觉得太多了，可香香姐姐硬要我拿着。我拿了银元就去请郎中，可是郎中先生怕丢面子根本不肯到一个窑洞里为人看病，我给他作揖、下跪、磕头，可他说要跪就出去跪，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p>
“那后来呢？”/p>
“是香香姐姐赶来了，谎称说我是她的表弟，跟他们说好话，这才把十几个人请到我们这里来了！”/p>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还疑惑，我都一年多没见到外人了，你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大的神通、这么大的面子请了这么多人到一个窑洞里来呢！可香香姐姐给你那么多钱，那你为什么还要人家另外再开工钱？”/p>
“不是我要她开的，是她自己主动帮我们开的。她说自己原来也没想到十个银元根本不够开，而且说如果由我来开钱，再多开一半他们都会嫌少，所以她就自己抢着开了，明天她还要请这些人在她店子里喝酒吃饭！”/p>
“那你将她给你的钱还给她没有？”/p>
“我是要还给她的呀，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要。”/p>
“为什么？”/p>
“她说我们‘床’上没有一床被子，缸里没有一粒米，孩子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怎么过冬？一定要留给你坐月子用。”/p>
“香香姐姐真是太好了！以后如果我们有能力，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土生、对自己这么好，玉莲除了感激外觉得有点疑惑；她抬头看看土生，立刻就把眼光移到孩子身上。土生的棉衣包着孩子，他又饿又累，现在还穿着单衣冷得直抖，怎么能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相依为命的男人和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其他想法呢？/p>
土生没有注意到玉莲的细微表情，从口袋里摸出那十个银元说：“这是香香姐姐给的钱，你收着吧！”/p>
“这么多钱！多亏了香香姐姐，要不然我们怎么过呀？以后我们要想办法，把钱还给香香姐姐才是！”/p>
“先好好把钱收起来吧，放到小偷找不到的地方！”/p>
“我知道，养孩子全靠这些钱了！”/p>
“还有你坐月子呢。玉莲，水烧开了，水凉了我就喂给孩子喝。现在我来热鸡汤，你再喝一点！”/p>
“你辛苦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吧？你说我都喝过了，那你就喝吧！”/p>
“怎么我喝呢？当然是你喝啦，刚生完孩子，你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吃；可这黑天瞎地的，我到哪里给你弄吃的呢？”/p>
“我没什么，明天再说吧。”/p>
开水凉一些了，土生用嘴试了试，用竹子做的汤匙沾了一点喂到孩子的小嘴里，孩子止住了哭声，轻轻地将水咽了下去。这是孩子第一次喝水，土生和玉莲看到觉得很新奇，也觉得再苦也甜。可是过了不久，孩子不肯喝水了，又哭闹起来；土生说：“宝宝要吃东西了，我喂点鸡汤给她喝！”/p>
“不行，不行，不能喂，千万不能喂！”玉莲连忙摆手。/p>
“为什么？”/p>
“我听说孩子要半岁后才能开荤，刚刚才生下来怎么能沾油呢？”/p>
“那怎么办呢？”/p>
年轻的父母亲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玉莲亲着孩子的小脸蛋哭着说：“我可怜的孩子，你命苦啊！一生下来就让你这样受罪，你要这么早出来干什么呀，我的冤家！”/p>
“玉莲，孩子不能吃，那你喝吧！”土生劝玉莲说。/p>
“我不喝，你喝！”/p>
“你不喝怎么行？我喂你！”/p>
“我不想吃，你吃吧！”/p>
两口子你推我让着，一时谁也不说话，只有泪水苦苦地流淌。最后，土生假装生气了强迫玉莲喝下去，但玉莲还是留了一点一定叫土生喝。/p>
没有被子盖，没有衣服穿，肚子饿得咕咕叫，没有办法，土生只得将“床上”的草理好，让玉莲抱着孩子坐在上面；突然，土生看到窑洞门口有一堆东西，他眼睛一亮：“那是刚才香香姐姐放在那里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吃的东西，有饭菜、甜酒、红糖、鸡蛋、面条等。土生高兴地说：“玉莲，有救命的东西啦！”/p>
“什么东西可以救命？”/p>
“一定是香香姐姐放的，刚才太紧张了我没有现！”土生将东西提到玉莲身边。/p>
看到这些，玉莲泪水汪汪地说：“想不到香香姐姐对我们这么好，叫我们以后怎么感谢她才好呢！还有糖，你快调一点糖水给宝宝喝！”/p>
“好！”土生立刻就调好喂宝宝，孩子似乎很高兴地用小嘴一口一口地接糖水。也许孩子一生下来就哭闹着，也累了，慢慢地就睡着了。/p>
土生将饭菜热好，还做了一碗糖水鸡蛋递到玉莲面前说：“玉莲，我喂你吃吧！”/p>
玉莲是太饿了，生孩子体力消耗又这么大，接过碗对土生说：“我自己吃。你辛苦了这么久，我知道你饿坏了，这么多饭菜，你快热了吃吧！”/p>
玉莲淌着眼泪自己吃着，土生更是还没等饭菜热透就舀出来狼吞虎咽。肚子是填饱了，可是寒冬腊月没有被子盖，土生又没穿棉衣，只能是不断往火里加柴，抱着孩子和玉莲含着泪水紧紧靠着互相取暖，刚刚生下的孩子又冻又饿一直哭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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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阿爸，土生倍感到肩上的重担和责任。一大早，他伺候玉莲吃了东西后，穿着单衣挑着箩筐急急忙忙地往镇上赶，买了一些必需的油、盐、米和两只鸡、一些鸡蛋、红枣等给玉莲补身体，还买了两个猪蹄给玉莲奶，另外还买了两床棉絮和一些便宜的碎布给孩子做衣服。知道香香姐姐今天要为自己请人喝酒吃饭，土生本想去当面感谢；可是郎中先生和接生婆婆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住在窑洞里“要饭的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出现会让香香姐姐没有面子的，只能选择远远地躲开！哎，我武土生怎么就到了这种被人瞧不起、被人嫌弃的地步了呢！自己倒没什么，本来就是穷人；可玉莲她，她可曾经是千金大小姐呀，昨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孩子，叫她心里怎么过这个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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