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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p>
冲出牢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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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又累又饿的小姑娘们几乎都支撑不住了，眼巴巴地盼着墙上时钟的短针赶快指到八点。这时，车间主任、工头、监工们突然全都闯进车间里来了，打人，骂娘，魔鬼们各显其能。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哇哇地喊：“今天，加班加班的有！”一个工头马上跟着说：“听见没有，今晚加班加班的有！你们这些猪们怎么啦？今天的任务还差一大截；再不快点干，加班到十点！”听说又要加班，小姑娘们不敢言，连怒都不敢，只能将仇恨的眼睛往天花板望；这时，一个小姑娘突然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一个工头见了，一鞭子朝她抽去，可她只是动弹了一下，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娘的，装死！”见没有反应，另一个工头往她的鼻梁前一探，说了声：“狗日的死翘了，清洁工，快点拖出去！”这个小姑娘的朋友、同乡想去看她最后一眼，可是谁都不敢挪动脚步，只能饱含泪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死猪一样悲惨地拖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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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一个小姐妹又突然倒下，武秀芹浑身抖不时地看看时钟，想起刚才义民哥说的话，才十四岁的小姑娘紧张害怕啊；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哥哥们说要来救自己，是真的吗？！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是死，何不死得痛快点！义民哥说过：我们这是在向老虎嘴里拔牙齿，先要在心里不怕这些老虎恶霸；既然义民哥这样说了，就一定是真的，一定得好好配合哥哥们！自己死活已经无所谓了，但一定不能让哥哥们出问题，一定要自己的三个哥哥没有危险，一定不能牵连到义民哥！看到穷凶极恶的监工们，秀芹的眼里喷血：这些昧良心的豺狼虎豹，老天爷总有一天不会放过你们的！怎样按义民哥说的去做？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倒下去？现…现在就倒下去吧，她不断地催促着自己；不，再等一等吧……自己倒下去会给哥哥们带来什么危险？会出现什么后果？看看自己满身的伤口，摸摸自己周身疼痛的筋骨，她流着泪咳嗽着、哆嗦着，自主又不自主地突然倒在地上。/p>
“又一头小母猪倒下了！”一个监工大叫。/p>
“抽她几鞭子，抽醒了干活！”工头喊。/p>
监工抡起鞭子雨点似地抽来，秀芹被打醒了，但她忍住疼痛闭着眼睛在地上一动也没动！监工吼道：“已经见鬼去了！”/p>
“今天是瘟的日子吗？任务越没有完成就越像死猪一样一个一个地见鬼去，他娘的，一群该死的狗日的！试一下，看还有没有气？”工头野蛮地像野猪般地嚎叫。/p>
一个监工马上过来头探秀芹的鼻孔，停了停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p>
“屁话！什么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工头骂道。/p>
监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孔，另一只手又往秀芹的鼻孔探：“他妈的，真臭，要死就快点死，要活就赶忙爬起来干活！清洁工，快来，你去探探她的鼻孔看她是不是真正死了？！”/p>
早就故意等在旁边的文义民马上跑到秀芹旁边，用手往秀芹的鼻孔旁探后说：“报告先生，这个女工的鼻子里已经没有气了！”/p>
“真的？”工头在一旁问。/p>
“真的！”义民回答。/p>
“拖出去！”工头吼道。/p>
一些小姑娘不忍地往这边看，工头恶狠狠地骂道：“看什么看，也想死是不是！还不快点干活，老子马上就用皮鞭将你们一个个都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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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民将秀芹拖出车间，然后将她抱到一辆板车上，急忙将几张事先准备好的破麻袋片盖在她身上脸上，正准备往外拉；一个监工过来说：“停住，好像这个死人还在动！”/p>
义民吓出一身冷汗，不得不停下来说：“先生，人死了怎么还会动？”/p>
“我刚才明明看见她动了一下！”工头又说。/p>
“先生，人刚刚死偶然动一下也有可能的，好几回我也看到这种情况，还以为鬼来啦，心里害怕极了；想想人也许和鱼一样吧，鱼被开膛后还会跳呢！”/p>
“人跟鱼一样？”/p>
“都是活的东西，应该一样吧。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后门很快要关了；先生，你要不要过来亲自再查验一遍！”/p>
“滚，什么时候要你这么啰嗦啦！”/p>
听到工头喊滚，义民拉着板车就跑。/p>
经过第一道门岗时，站岗的命令说：“将麻袋掀开！”/p>
义民赶快将麻袋掀了一下；站岗的挥了挥手，义民立即将板车往外拉。/p>
来到最外面的大门，义民主动将盖在秀芹身上的麻袋掀了一下给站岗的看，站岗的大声喝道：“是死人还是活人！”/p>
“先生，当然是死人了，活人还能往外拉？”义民答道。/p>
“可是这个死人怎么跟别的死人不一样！”站岗的说。/p>
“不一样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义民太紧张却故作惊奇地说。/p>
“脸色不一样！”/p>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义民故意掀开盖在秀芹脸上的麻袋仔细观看。/p>
“我就是看到有点不一样！清洁工，你可要负责任的！”/p>
“我负责，我当然负责！人如果还没有死我怎么敢往外拉？！工头、监工们都检查过了，是他们叫我往外拉的，不是我自己要拉的！先生，你是不是再检查一遍！”/p>
“我没有时间！”/p>
“是呀，快到下班的时间了！”/p>
“滚，快点！”/p>
听到站岗的喊滚，义民拉着板车立即冲出牢笼大门；为了遮住岗哨的视线，义民将扳车拉到一个土堆旁。/p>
“喂，拉那么远干什么？”岗哨在后面喊。/p>
“这个死人特别臭，怕你们闻到味道，我有意拉远一点！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义民大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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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堆旁闪出三个黑影，义民掀开麻袋，迅将秀芹抱下车，急忙说：“土生，你们要快，快，快，绝不能让岗哨现！小心，山上的狼群马上就要来了！”他心里砰砰直跳，岗哨里的叫声又响起来了，说完拉着板车就往围墙里冲。/p>
顾不得看一下妹妹，土生背起秀芹立刻就跑，只感到妹妹骨瘦如柴，全身恶臭，脚肿得像水桶一样；他边跑边问：“妹妹，秀芹，是你吗？”/p>
“我是秀芹，大哥！”秀芹打起精神回答。/p>
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绿点；接着，绿点连成一片。狼群来了，眼睛像绿色的鬼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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