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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有几天没见到村医吴能了,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吴能的诊所门上又挂着那个家中有事休息一天的牌子。吴能不在还可以找华仔吗。苏俊华经历过文秀玉这一病例后,身心俱疲,感觉情绪很不好,尤其是丢了那小宝贝,每天不能被它咬上一口,整个人精神就萎靡不振的,有村民来找他看个头疼脑热的感冒,肚子疼什么的,他也爱搭理不搭理的。
“我又不是医生,我又没有行医资格证,你们来找我干什么,抢了吴能的生意,人家吴能还老大不高兴呢,这么点小毛病你们去找吴能吧。我不会治,也治不了。”
这苏俊华突然变得拽拽的,让很多村民心里很不舒服。
“华仔,你拽什么拽,你还没成为神医呢,不过就是会有些三脚猫的医术哄哄女人开心而已,你今后即使成了神医,我们也不来求着你。我们上镇卫生院,上那县城医院看去,以后在村里有什么事,你就不要来求我们,本来你就不是咱们凤凰村的,咱们凤凰村收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在我们跟前摆谱,好像我们欠着你什么似的,就算我们凤凰村从来没你这个人。”
“滚,滚,再不滚我可要打人了。”
这苏俊华也不知受了什么伤害竟然操起笤帚要打人,这还得了,王福全是凤凰村治保队的队长,退伍军人,一见苏俊华这混小子逆天了,竟然敢跟全凤凰村的人为敌,站出来厉声呵斥道:“干嘛呢,干嘛呢?吃了豹子胆了,你不愿意给让人瞧病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打人啦。有种,你打我一下试试。”
凤凰村自从成立这个治安保卫队之后,在队长王福全的带领下,全村的治安状况大为好转,村外想来村子里偷鸡摸狗的人不敢来了,村子里面那些横行霸道欺压相邻的小痞子小流氓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其中受害最大的人自然当属苏俊华,苏俊华数次被治保队绑在大树上示众,这村里最大的刺头被整成这幅惨样,其他的小痞子哪还敢轻举妄动啊。
因此苏俊华对王福全还是怀恨在心的,反正我又不是凤凰村的人,我打了你大不了离开这里,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苏俊华扬起笤帚正要打人,就被突然蹿出来的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笤帚把柄:“华仔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潭村村长文大贵。这文大贵来得及时,不但及时化解了一场恶斗,只要苏俊华的棍子一落在王福全身上,那么最后受伤严重,吃亏最大的肯定是苏俊华,因为以前次次都是这样。
“文叔,你又来干什么?”
“华仔,我知道这些天你特别不容易,特别辛苦,付出这么多,不但没有人理解你,还让人误解,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因此,特意给你送来这些牌匾和锦旗。还有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个手机,因此我特意去县城买来个苹果7送给你。”
“文叔,你这是干啥啊,我当初答应去给你闺女治病,我说过要你钱了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除了这面锦旗,其他的我都不要,统统拿走。”因为苏俊华看见那锦旗上写着八个烫金大字:再世华佗,妙手回春。
自己是医圣华佗的传人,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给祖师爷丢脸,这锦旗是证明自己的最好载体,所以苏俊华收下了。
只不过人都有情绪,想起二十一年来自己受过的无数的轻蔑,鄙夷和委屈,苏俊华孤苦无助,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刺猬一样,身上长满刺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并没有想着要伤害谁。
“福全叔,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有些病症我的确没有研究过,不敢造次。我以后不会行医了,我还是好好种果树,种蔬菜吧。”这些村民们不能理解的是,作为医生面临各种挑战和危险,这心理的压力得有多大,给文秀玉治病的这整个过程苏俊华都快要崩溃了,现在苏俊华换上了轻度抑郁症。
这抑郁症农村人不能理解,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抑郁症也能要人命。这抑郁症说起来看似很空洞,就是人的情绪出了严重问题,很多人因此想不开因此就寻短见了,因此其危害一点都不输给很多癌症。
既然苏俊华主动道歉了,王福全也就大人大量,当着龙潭村村长文大贵的面也不好继续跟小年轻一般见识。笑着道:“看在文村长的面子上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不过福全叔奉劝你一句,今后别给我犯浑,好好做人,做点像样的事出来让大伙对你刮目相看。要看病的不要围在这里了,华仔又没有行医资格证,愿意帮你们看也不放心啊。我带你们找吴能去。”
王福全带着众人去吴能的诊所把房门拍得砰砰响:“吴医生,你在房里吗?”敲了半天没任何反应。
“你们谁有吴能的电话,拨下他的,看他去哪里了,作为村医,经常不在岗位上为村民服务,以后村里的医疗补贴就给他取消。”
有人拨了吴能的电话,说电话是关机的。
“那他老婆的电话呢?”
“谁跟吴能的老婆有一腿,快说下她的电话吧。”众人哄笑。
这吴能不是本村人,他老婆也基本上不来凤凰村管他诊所的事,所以极少有人见过认识吴能的老婆。
这时有人趴在窗户上眯着一只眼从窗户缝隙里往屋内瞧,在那里喊:“村长,福全叔,我好像看到吴医生躺在床上呢。”
“啊!躺在床上,为啥我们这么多人敲门他听不到,给我捶门,究竟什么情况,先进去看看,捶坏的锁村里报销。”
有了村长王宝山的命令,几个小年轻两脚就把门踢开了。
人群涌进去一看,只见诊所里药水瓶子打翻一地,那吴能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裤子还褪到脚上没来得及拉上去呢。胆大的一探鼻息,再摸他的身体,全身冰凉,村医吴能竟然死去多时,众人大骇,吓得又纷纷跑出去。
王宝山也被这情况给吓懵了,凤凰村十年来除了自然死亡,还从未发生过任何恶性刑事案件。这吴医生不知跟谁有深仇大恨,竟然被人杀死在了诊所里。
王宝山不敢怠慢,连忙又打120,又打110,警车和医疗救护车很快来到案发现场。村里的领导层全都聚集在了诊所,全村的人也都跑了过来,黑压压的人群把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村干部又派人去镇上吴能的家里通知他的家人。
一下子整个凤凰村的焦点就汇聚在了这桩严重的刑事案件上。
吴能的老娘,还有他老婆及一众亲属都赶到了案发现场,扑在吴能尸体上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来。
“我的儿啊,究竟什么人这么狠毒,要置你于死地啊,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出真凶,替我儿报仇啊。”
苏俊华也颇感纳闷,难怪自己的情绪突然会失控,会这么不好,原来自己几天没在村里,这老对手吴能竟然死于非命。不知这吴能在村子里又得罪了谁,以至于对他下如此狠手。
苏俊华虽然不太喜欢吴能,但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毕竟都是从事治病救人这一行,又是一样的好色与无耻。唉,医生若都是我俩这样的,这病人,尤其是女病人就遭殃了。
吴大哥,就把我俩的仇恨和不快都一并带走吧,祝你一路走好。
苏俊华并没有太把吴能死于意外这个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