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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此话一出,陆离直接怔在原地。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嬴政,难道他要告诉嬴政,自己可能长生不老?
见陆离没说话,嬴政便更加笃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先生,你是不是长生者?”
嬴政直接单刀直入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委婉。
陆离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陛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嬴政双眼流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他直直的看着陆离说道:“先生啊,自我与你相识到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你的容颜从未变化过。”
“这不就是长生者吗?长生啊!多么令人羡慕。”
陆离苦笑一声,嘴里喃喃的说道:“长生?真的好吗?”
“长生为何不好?朕若长生,大秦必能传承千载万年!”
可陆离却是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但你会失去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可嬴政却丝毫不在乎,在还是秦王的时候,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身为皇帝,亲情可以舍弃,爱情可以不要,即便是友情,他也只有陆离这一个亦师亦友之人。
而陆离还是长生者!
“先生,朕想长生!朕要大秦万世不朽,朕要这日月笼罩之下,皆为我大秦的领土!”
陆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嬴政,他这次本就是来阻止嬴政派徐福东游的。
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徐福寻找长生不老药,耗费了大秦太多的国力。
但现在只是第一次,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陛下,徐福只是一个江湖方士,即便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也不是他能找到的。”
可嬴政却是摇了摇头,徐福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能知道陆离是长生者,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了。
“先生,你可知道徐福本可以不用东游去寻找长生不老药的!”
“他有一个十分简单的办法,但是朕拒绝了!”
嬴政越说越激动,可当陆离问他是什么办法的时候,嬴政却沉默了。
“先生莫要再问了,朕想长生,朕想!”
嬴政此时已经几乎疯狂,他对长生的执念,让陆离都感觉到了害怕。
历史记载,秦始皇嬴政,为的长生之术,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国力,甚至比之修筑长城耗费的还要多。
这也间接导致了秦朝快速的衰败,让反叛军有了可乘之机。
否则,即便是项羽刘邦,也根本没有办法灭秦。
“陛下!你糊涂啊!”陆离十分急切的说道。
“若徐福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你这般行径,对国家的消耗是空前的巨大!你可曾为后世的君主所想过?”
陆离说的话,掷地有声,让嬴政振聋发聩!
嬴政沉思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先生,朕...只想寻一颗长生不老药而已。”
陆离当即语塞,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知道该再如何劝说他了。
长生,果真能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吗?
在陆离的心里,嬴政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每一次决定都十分的睿智,担得起始皇帝这个称号。
可如今,为了长生,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嬴政!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大秦的天下就要二世而亡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晴天一声霹雳!
外面突然乱糟了起来,嬴政与陆离两个人连忙出去查看,却发现嬴政行宫外面的侍卫们全都被雷劈死了。
他们浑身焦黑,连地都被劈的粉碎,十分的惨烈。
陆离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这雷......难不成是要劈他的?
他内心十分的焦躁不安,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若是再说下去,这雷就会劈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嬴政当即皱起眉头问道。
“陛下,天降...天降落雷,太可怕!太可怕了!”
活下来的护卫都被吓傻了,他们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这是天罚?
陆离此时灵机一动,连忙拱手说道:“陛下!您看到没有,连天都看不下去了,您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谁知听了陆离的话后,嬴政当即拔出了腰间的秦王剑,指向天空。
“朕乃大秦的始皇帝!功盖三皇五帝,即便是老天不同意,朕也要长生!”
“没有人能够阻止朕!天也不行!!!”
嬴政的身上流露出十分强盛的气势,可在陆离看来,他已经为了长生而魔怔了。
“陛下,你又是何苦呢?”
嬴政凌厉的眼睛看向陆离,随后缓缓的说道:“先生,你是长生者,你可以与天地同寿,你可以容颜永驻。”
“可你看看朕,朕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朕,九岁归秦,十二岁继任秦王,二十四岁亲政,仅用了十年的时间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朕,修筑长城,朕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
“朕不敢说后无来者,但总归是前无古人了吧?”
“如今,朕只想要一颗长生不老药而已,为何...为何连先生你都要来指责朕?”
“陛下......”
陆离如鲠在喉,想要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是他自穿越战国以来,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给他的师父鬼谷子。
“请陛下为了大秦的黎明百姓!不要再错下去了!”
嬴政看呆了,陆离竟然给他跪下了?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不管他是秦王亦或者始皇帝,陆离从未下过跪!
而现在,因为不让他寻找长生不老药,陆离跪下了!
“先生...为何?为何啊!”
“我一直都认为这天下没有人懂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懂朕,唯有先生......”
“可...为何,为何啊!”
嬴政哽咽了,他不理解,他只是想寻一颗长生不老药而已,为何连他最信任的人,都要来指责他?
只见嬴政手中的秦王剑,缓缓落下,失魂落魄的走回行宫,随后转身缓缓的将门关上。
两个人的眼睛于门缝中对视了一眼,陆离便知道,嬴政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嬴政了。
这门一关,也代表了嬴政对陆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