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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我告诉你,舔狗一无所有!"
年轻女子在柳衡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巴掌印,转身就走。
少年一言不发,揉着脸一瘸一拐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柳衡,二十一岁,出生于一个N线城市小农村贫穷的家庭,六岁丧父,母亲再嫁,八岁继父带着全家迁入二线城市,从此,过上还算小康的生活。
六岁的时候懵懵懂懂,感情啥的还都不太明白,谁疼他他就黏谁,再说是在小农村里,亲爸那是对他一个狠呐!打得汐韩皮开肉绽,四处逃窜,叫啥都不灵!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柳衡从小对于亲生父亲非常疏远,虽说丧父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伤感落泪,但是没几年也就脱离阴影了。
母亲再嫁以后天天对他说:"要听爸爸的话!打你骂你都顺着他的意思,他可是咱家的顶梁柱!没了他咱娘俩一年半载都活不下去!"
实际上,继父对他也是蛮不错的,并不存在打骂的现象,既然这样,那又有什么理由不听继父的话呢?
活着,徒个安逸罢了,能得到庇护就尽可能的保住庇护吧。
没有想到的是,久而久之,柳衡将这种态度放到了生活中去。
舔嘛,无法是两个下场,要不舔残羹剩饭舔得满嘴流油,要不一无所有。
当然,能达到前一种的大多数是聪明人,本身并非是"舔狗",只是为了利益而舔;而后一种嘛,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舔,搞得大家都腻烦,最终一无所获,甚至一无所有。
很可惜,柳衡属于后一者。
"爸!我回来了!"少年瘸着腿捎上了门。
"嗯,回来了?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有些陈旧磨损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正是柳衡的父亲。
"嗨!挺顺利的面试,多亏了爸给我托关系找到了那么好一份机会!先不提这事儿了,瞧瞧我给您给带回来个啥!"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鹅卵石,三步并作两步走近父亲,把石头塞入了父亲手里。
"..."
父亲看着鹅卵石,良久无语,道:"柳衡啊,我知道你想讨我喜,晓得我有这个收集石头的爱好,每个月给我带两块石头来,我也很高兴,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收集的玉石原石啊?你...你这给我拾个鹅卵石回来是几个意思啊?"
父亲摇着头,接连咳嗽,继续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大学没考上,好歹也是把大专给考出来了,这次你既然觉得面试顺利,那应该也能成功入职,那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咳咳咳,既然你也算是找到了份稳定工作,那么就搬出去住吧,我已经在外面给你准备好租的屋子了,第一个月房租我也给你交了,年轻人啊,总是要求离开父母好好闯荡一番的..."
柳衡不是傻子,自然听明白了父亲的话,接连点头回答"是是是",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心底却是一沉。
事实上这次托关系的面试他根本就没去成!更别提入职不入职了!
七八个小时前,还未开始面试,在公司附近的路上见到只狗,柳衡心血来潮就蹲下来撸了两把。
狗主人是个彪形大汉,尾随在狗身后五六米,看见少年旁若无人的就撸起来了自然有些不满,走上去正欲发作,汐韩却先开口了。
性格导致他想要对每个人友善,竭尽全力的去夸赞每一个人,让对方感到满意,舒适。
"大哥,这是你的狗?"
彪形大汉哼了一声表示:"是我的又咋样了?"
少年嘿嘿一笑,道:"这狗真可爱啊,毛那么柔顺,保养的真好,肯定花了不少钱吧?啥品种的啊?真羡慕啊,真想也养只狗。"
这本来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舔狗"经历,但是这狗的品种毁掉了这顺利的一切。
彪形大汉心想着,没想到是个那么友善的小伙子,自己真是小鸡肚肠,不就让陌生人摸两下嘛,摸就摸呗。
于是他挤出了"核善"得比哭脸还狰狞的笑脸,道:"嘿,可不是嘛,金毛犬,花了老多钱保养毛发了,就是容易脱毛,麻烦!"
"噢噢,金毛犬,容易脱毛啊,那可真是辛苦保养呢..."
柳衡继续撸着狗,嘴上附和着彪形大汉。
"汪汪汪!"
随着狗的乱扭,少年手上力度一下没控制住,一大撮金色毛发留在了手上。
"额..."
少年一愣,眨了眨眼睛,手握一把金毛,抬起头无辜地看向彪形大汉:"这样的脱毛...是正常范围之内吗?"
"卧槽!"
彪形大汉高吼一声,一把推开汐韩,看着自己金毛背部毛发稀疏得近乎的裸露的一大块皮肤瞪直了眼睛。
少年见势不妙,正蹑手蹑脚准备开溜,却是被彪形大汉反手一把抓住。
"你小子还想跑!"
"哪里哪里,怎么会跑呢!"
手忙脚乱间,汐韩扭伤了脚,一阵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把手上仅剩的五百块钱给了彪形大汉才被放行。
这么个幺蛾子一出,汐韩一看表,已经错过了面试时间,只能是怏怏而归。
这还不算完。
眼瞧着离家只有几百步路了,女朋友突然打电话过来,听声音都可以想象到她怒发冲冠的样子,少年嘟囔着:"女人真难哄...",只能是乖乖到达约定地点见女朋友。
没想到这一去,女朋友直接把他夸她闺蜜漂亮,天天骚扰聊到深夜的截图一晒,站在街头一通怒斥,一个巴掌,一句"舔狗一无所有",扭头就走。
柳衡没有想过要留下女朋友,他也不敢去奢望。
想想也知道,以柳衡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去大胆的表白一个人呢?当初也是女朋友表白的他,而自己做的无非是不论三七二十一的舔人,让她心理满足罢了。
只不过,无论怎么舔,自己的那颗心,也终究是空荡荡的。
我决心要做出改变了,一定要改变了!少年那么想着。
"知道了爸,租的房子地址在哪啊?我现在想去看看。"
此时,母亲从内卧走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提着一个行李箱。
"娃儿,我和你爸帮你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去住住看吧,地址写在纸条上了,还有啊,傻孩子,我喜欢吃的麦芽糖你也不用再拿来了,前段时间检查出轻微糖尿病忘记告诉你了,不能吃太多甜食咯!"
刚欲回答儿子问题的父亲尴尬的撇开了视线。
少年爽朗的笑着,接过行李箱和纸条,"哈哈哈,妈,你的纸条给的真及时呢,我正想去租的地方看看呢,早点去适应适应也好!"
和父母打过招呼,柳衡提着大行李箱出了家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柳衡的眼眶有些泛红。
舔狗,真的一无所有!
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柳衡的运动外套。
提着行李箱,他奔跑在街道上。
"该死的老天也来欺负我吗!"柳衡想要对天高呼,可是到嘴边的咒骂却被咽了回去。
他摇摇头,心里哀叹:作为一只舔狗,我应该说的果然是:"老天请再爱我一次吧!收了你的雨再爱我一次吧!"
柳衡何尝不曾想重新来过,可是他的人生圈子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周围的所有人都被他用热得发烫的脸贴屁股给烫跑了。
重新开始,我想要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绝不再当舔狗了!
哪怕不让我重新开始,让我到新的世界里去也可以啊!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愿望给喊了出来,只不过没有那么直接的许愿,他喊的是——
"老天请再爱我一次吧!"
话音刚落,闪电!
阴沉的天,一瞬间的白昼,一道道的白光利剑好似要逗破了这苍穹!
毛毛细雨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
柳衡单手拉着提箱,另一只手捂住了脸,手上的液体分不清是泪,雨还是鼻涕。
老天,真是偏爱啊!独宠我一人啊!
"啪!轰隆隆!吼!"
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定格住,少年浑身抽搐,每一根毛发被静电熨了个自然直,衣服变得焦黑,冒着袅袅白烟。
被雷劈了!?
"!?!?"
"prpr啊啊..."口吐白沫,柳衡昏死在了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