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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虎的眼睛比较尖,他指着那巨轮说道:“快看,那船上全都是干枯水草和海泥。”
我看船长已经跪了,就问解官:“师兄,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不能等拿船撞过来吧?”
解官眯着眼睛看向那船,说:“它整体都是木质的,即便撞上来也是它碎,不用担心这个。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风,好像天气预报并不是那么准,这风来的很突然,让我们猝不及防。”
可我还是担心那巨轮,毕竟就是木头的撞上来也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大很可能一下子把我们的渔船撞翻,整个人都不由地紧张起来。
独狼一把提住船老大的衣领,硬是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说:“快指挥你的船员,把船开的远一些。”
船老大恼怒地瞪着独狼说:“这船上有能够和妈祖娘娘一样强大的邪神,我们要做的就是祈祷妈祖娘娘来救我们。”
独狼骂道:“滚你的妈祖,给老子回去掌舵,否则老子就废了你。”说着,他已经把匕首架在了船老大的脖子上。
一看独狼发狠的模样,我看船老大觉得独狼应该比邪神更可怕一些,立马就召集人回到了指挥室里边,我们的渔船开始缓慢地加速起来。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船下撒着渔网,我们想要拖着快速离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巨轮越来越近,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但这船除了好像刚从海底钻上来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这让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我们只是移动了十几米,然后就看着那巨轮贴着我们的船身而过,我原以为它还继续往前而去,可想不到那巨轮却和我们的渔船并肩停了下来。
我看着这艘巨轮,就发现好像一座水中的移动小岛一般的庞大,船身上居然还有很大的破窟窿,满目的疮痍,就好像出了海上事故一样。
从船的样式和海藻的附着情况来看,距离现在大概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了。
如此近的距离,让我看到了一个很有中国特色的标志,那就是船头造成了雄狮的脑袋,虽说已经腐/败的非常的厉害,但是从整体上还是能看得出,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船只。
我想到关于幽灵船的另一个说法,那就幽灵船其实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将某个地方的场景折射到了这里,或者是某个时间段的东西记录下来,类似阴兵借道之流。
想到了这里,我就壮着胆子朝着那船靠近。
人对于未知事物都有着好奇心,所以其他人几乎是和我如出一辙,走到了另一边的边缘,才发现这船距离和我们的渔船靠的是如此的近,连一个胳膊的距离都没有。
我不知道是因为船长的技术才勉强躲过,还是这艘船原本就不打算和我们有所碰撞。
忍不住伸手就去摸,我一摸就发现上面湿漉漉的,那些腐烂而恶心的海草粘了我满手都是,令人作呕。
我皱起眉头,在我们的船身上擦了擦,然后就拔出匕首,去刮那巨轮上的海草和海泥。
随着匕首传来的触碰感,让我意识到这船居然是个实体,我看向船身的木质纹理。
由于我接触的古玩中很多都是各种木头,所以一看一摸就知道这是针叶松木,那么船侧板和底板用二重或三重木板并用桐油、石灰舱缝可以防止漏水。
每船一般分隔成十余个舱,即使有一、两舱漏水,也不致使全船沉没。
在古代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千年针松一根柱,十年檫树好打船。”
其实从造船来说,需要的木材有很多,但也都是就地取材,尤其是南方的树木,大多都可以用打造船只。
在《天工开物》的“舟车第九”中说:“凡木色桅用端直杉木,长不足则接,其表铁箍逐寸包围,船窗前道皆当中空阙,以便树桅。”
凡树中桅,合并数巨舟承载,其未长缆系表而起,梁与枋樯用楠木、槠木、樟木、榆木、槐木。
栈板不拘何木。舵杆用榆木、榔木、槠木,关门棒用周木、榔木,橹用杉木、桧木、楸木,此其大端云。”
由于海上的情况不稳定,不管是自然气候,还是天然形成的特殊海况,导致沉船事故非常的频繁,我也听说过有船只沉入海底多年之后,再重新回到海面上继续航行的,这是一种少有的特殊情况,但很可能就是幽灵船的真实相貌。
忽然,我听到胖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忙问他怎么了。
胖虎指了指那船说:“宝子,这船里边好像有光啊!”
我顺着胖虎的手指看了过去,顿时就看到了在那些窟窿中真的好像有光,光线非常的凄凉,有一种说不出的幽绿之色,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对独狼说:“老狼,让船老大把船开走,我们尽量不要去惹这艘船,就算不是什么幽灵船,但已经破成了这样,万一在这里开始下沉,就会形成很大的漩涡,到时候我们估计也不会好受的。”
独狼点头,立马就朝着指挥室里边走去。
可他刚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胖虎急忙地说:“等等,你丫的先等等,让老子看的清楚一点儿。”
独狼愣住了,我没好气地说:“一艘破船有什么好看的?万一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我们都要跟你完蛋。”
“不是,老子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胖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我整个人就是愣了一下,这种船上难道还有人不成?
再度顺着胖虎的目光看了过去,找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胖虎说的那张脸。
在对面船舷上,我也看到了一张非常模糊但有那么一点儿熟悉的脸。
我惊讶道:“是迷蝶。”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这迷蝶怎么会跑到这艘破船上呢?
同时,其他人也看了过去,但是那张立马缩了回去,就好像昙花一现般,有些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这时候,我们的船已经开始朝着前面一边走一边打方向,我这次让独狼去指挥室不要再让船老大开走,因为我们看到了迷蝶,自然要上这船上营救她了!
依照我的想法,迷蝶应该是在海底和解官他们游散了,然后碰到了这艘破船,便爬了上去,她没想到最后还能看到我们,刚才应该是从甲板上往下走,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离这船太远,否则迷蝶只能随着这条船随波逐流了。
我们的渔船停止了移动,但是已经距离对面有四米多了,中间隔着一条仿佛无法跨越的海线,把应急的手电和家伙带上,我将卸岭甲拴在绳子上,朝着就近的一个窟窿一丢。
在钩住之后,我这次先行一步,直接荡了过去,可就在我荡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胖虎大声喊:“狗日的。宝子,你他娘的快回来。”
我想骂胖虎,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但知道肯定没好事。
可现在想要转身回去,我不是杂技演员,哪里有跳回去的本事。
几乎在瞬间,我的脚已经踩在了对面的船身上,然后猛地一跳,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但是,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在下一刻又落在了船身,然后带着颤音问胖虎:“怎么了死胖虎?”
胖虎在身后的声音说:“那张脸刚刚又探出来了,一脸的狰狞,你他娘还是回来吧!”
我骂道:“你不早说,老子已经过来了。”
解官说:“别担心,我马上过去。”他说话间,我已经顺着绳子爬上了那个窟窿,然后就站在了窟窿里边,接着就看到解官做了一个让我靠后一些的手势。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想问他干什么,忽然解官往后连退几步,接着就是一个人猛地急速助跑,整个人就跳了起来,我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双手已经抓住了窟窿的边缘。
但是解官还是有些失误,他完全没有想到边缘已经腐烂那么厉害,一只手“啪”地将一块木头掰了下去。
我一看不好,忙是一跃身体爬在了窟窿的边缘,我不知道是自己来的及时,还是解官的身手敏捷,他在抓住我的手之后,一踩船身便翻了上来。
这前后没有经过几秒钟,我觉得不但是解官的反应够快,连我自己都在这一次次的倒斗中,神经变得敏锐了很多,要放在以前,我估计他就算掉进海里,我也只能发愣似的看着他掉下去。
解官对着胖虎他们说:“你们在那边等着,我和我师弟进去看看。”
独狼好心提醒道:“两位老子抓紧时间,你们对面那船在靠外移动。”
胖虎说:“没事,实在不行就让船老大把船再靠过去一些不就行了。”
独狼白了他一眼说:“这么大的两艘船,你以为开汽车呢?要靠的那么近而不撞上是非常困难的,不懂就不要乱说。”
胖虎没好气地说:“行行行,你丫的懂还不行吗?”他说着就看向我,说:“宝子,有不对劲就往海里跳,大不了老子下去捞你。”
我说:“放心,有我师兄在呢!”
我和解官便是打开了手电,一开手电我就愣了一下,因为这窟窿并没有贯通进船内,就好像被石头砸了一个大坑。
解官走过去敲了敲竖起坑底,说:“不是很厚,用钻头应该可以很快打孔,要是从船身爬到甲板上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即便解官行,我肯定也爬不了那么高,这相当于徒手爬五层楼那么高,要是一失手非掉进海里把内脏从鼻子里拍出来。
解官让独狼把钻头和工兵铲丢过来,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打洞。作为盗墓贼的我们,别说是木头,只要不是那种纯粹的岩石,我们都是能打一个盗洞进去的。
在木屑纷飞几分钟之后,便已经将船身打通,再将洞口扩大到一个人能够钻进去的模样,我们两个人先后进去。
进入船内,看到的应该是一个略微靠近底层的船舱,里边堆积着各种陶瓷罐子,还有一些腐烂的木箱和布匹锦缎。
我瞬间就明白这是古代一艘从中国出发到某个国家的货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里搁浅了,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尸体和骸骨,就觉得有些奇怪。
“师弟,我们上去。”解官指了指上面的出口,他提着工兵铲,便顺着木梯走了上去。
木梯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显然很难承受的住他身体的重量,我幸亏没有让胖虎过来,要不然这木梯非被他压塌了不可。
解官到了木梯的末端,便是伸手一推上面的门,那门腐烂的已经如同一片面包,一推就推出了一个残破的口子,潮湿的木屑如下雨般掉落,我在下面没来得及躲开,搞得满头都是。
上去之后,解官照了一下四周,过了片刻才说:“安全,上来吧!”
我点头爬了上去,果然上面非常的安全,几乎和下面一个样,都是货仓。
不过第二层的货仓中,我看到一些破碎的木箱中散落一地的东西,那应该是一些茶叶,而且从品相上来看,应该乌龙茶、雪茶、白沙茶和苦丁茶之类,这属于海南这边的特产茶叶,看样子我猜测的没有错。
同时,我也看得出,这第二层的腐烂现象要比底层更严重一些,那是因为底层的水汽太大,让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一个完整的状态,但如果我们过去一碰那些木箱,估计立马就会烂成一团糟粕。
由于我们是来找迷蝶的,所以也没有去看那些陶罐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便是再度上了新一层。
这一层应该是属于船的中间地方,是一个非常宽敞的休息舱,里边有着很古旧的木床,一排排地好像上学时候宿舍里边的大通铺。
解官说:“这应该是船员和水手休息的地方。”
我点头,说:“从这里上去应该是很长的一条木梯,直接通往甲板处。”
解官并不赞同我的说法,就继续顺着木梯往上爬,其实爬了也就是五米高的地方,便出现了一条朝下走的木梯,这时他才说:“我觉得这是通往船航行能源的真正底部。”
我们两个就顺着木梯又朝下走,刚下去了不到五米,解官忽然就停住了,说:“退回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