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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明灭的灯火里传来一声女生幽幽的叹息。
明知发出声响的人就在眼前，可宋菲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黑屋什么的最可怕了。
即使是像现在这样有点光亮的，也很可怕。
“蝶衣蝶舞，竟然如此慢，弄到现在这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宋菲将沈雪琪的被子掖了掖说道，“秋日就要来了，夜里风大，你今后还是少出门走动。”
“嗯。”
沈雪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宋菲忙将她扶正。
似是不经意间，沈雪琪的手掌划过她的手掌。
宋菲冷不防地又打了个喷嚏。
“还说我呢，”沈雪琪掩嘴笑道，“你看看你这身子不也是冷的像块铁似的？”
宋菲只得讪讪然一笑。
夏末秋初，这个时候的天气说热就热，说冷就冷。
这连个天气预报都没有，你让她如何准备？
“哦，对了，”沈雪琪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屋角有我令人煮的姜茶，你拿过来比我二人分着喝一些，也好暖暖身子。”
姜茶？
宋菲想起之前沈雪琪同蝶衣一起来“救”她的时候，好像也喝了一碗姜茶？
不待她细想，沈雪琪催促道：“快些，恐怕再过一会儿，姜茶都要凉了。”
“好好好，我去，这就去。”
宋菲说着转身去拿姜茶，入手果然还温热着，但闻起来总有些怪怪的味道。
宋菲想着就要揭开茶盖一探究竟，沈雪琪又突然说道：“不知我那表妹如何了？”
喝了药还能如何？
自然是找大夫解药了。
沈二夫人找来的神医，自然不会连这点小毒都解不了。
宋菲停下掀茶盖的动作，慢悠悠地走到床榻前坐下。
“碧月阁的事可传不到我耳朵里，不过我料想，她也不会有什么事。”
沈雪琪一脸犹犹豫豫地问道：“表妹那酒里可是……”
大家闺秀，脸皮薄啊。
宋菲了然地顺着沈雪琪的问话往下回答道：“我也只是瞧了一眼，想必是和那种药之类的药物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沈雪琪一脸惊讶地捂住嘴。
“是。”
“我这个表妹，当真是……”
“无事，她不是也自食其果了吗？恶有恶报，如今未造成后果，我还可以宽恕她，但若是再如上次一般，我可饶不了她。毕竟慕河救我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都救我。”
这么说，上一次是慕王救了她？
那他们……
沈雪琪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嫉妒。
一室静谧。
呀，握草，宋菲简直想打死自己。
她怎么又又又又把慕河给顺嘴说了出来？
“咳，方……”
不待宋菲说话，沈雪琪抢先一步说道：“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
宋菲转眼刚好看见她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
顺手将手边两个茶盏斟得满满的，沈雪琪笑着递给宋菲一杯。
“今日天气实在恶劣，这茶不如先前那么烫了，此时饮用刚刚好。”
入手是淡淡的暖意，这茶果然如沈雪琪所说，过了最热乎的时候。
宋菲接过姜茶一饮而尽。
入口丝毫没有生姜的气味，相反，这口感反而如同牛奶一般丝滑。
宋菲不禁在嘴里多含了一会。
这要是改良改良，结合那些外疆人的东西做成新版奶茶，那还不是拿银子拿到手软？
只要你肯发现，人生啊，处处是商机。
“怎么了？可是这茶不合你的胃口？”见宋菲喝了姜茶久久不说话，沈雪琪忍不住问道。
“无事。”宋菲咽下嘴里的姜茶，咧嘴笑。
“对了，”宋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上次那西域商人的事儿……”
“我久等你不见人，便安排他们回去了。”
诚信为经商之本，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这么放他鸽子，看来自己的买卖是谈不成了。
宋菲垂头丧气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道：“这样啊。”
“瞧你那无精打采样子，”沈雪琪笑着说道，“若有下回我再替你引见就是了。”
话虽如此，西域商人可是游商，他们天南海北的走一遭，来回不知道多少年的光景。
宋菲勉强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那商人失望之余给你留下了张香囊，这香囊可了不得，上面有块白面镜，那里面的影像竟然比咱们铜镜还要清楚。”
她说的应该是现代意义上的镜子？
宋菲毫无兴趣。
且不说这些古代的老古板们能不能接受这种新形镜子。
光说这镜子她可不会造啊。
不然她来这么久，早就造了。
沈雪琪似乎也看出宋菲兴致缺缺。
她又为宋菲斟了一杯茶，看着宋菲喝了下去，这才又开口道：“说来也是巧了，我兄长觅得一块通体透明的宝石，请能工巧匠雕琢以后，你猜怎么着？这宝石和这镜子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是说那宝石也能做镜子？”
“非也，非也，”沈雪琪摇摇头说道，“并不是说这宝石能做镜子，它竟能放大一些东西，可若是拿开了便没了。”
放大？
这说的难道不是放大镜吗？
还宝石……
“你说也是奇了怪了，我爷爷原本年岁已高，看不清周遭的人和事物，可自从……”
沈雪琪还在说着。
那是因为你爷爷是老花眼啊。
等等，宋菲突然想到当朝状元李先茂，他貌似是个近视眼？
大瀚朝泱泱学子……
宋菲心内一喜，立即打断沈雪琪的话问道：“你说的那宝石是在那发现的？”
沈雪琪冒冒然被打断，心里顿时不满，面上顿了顿，故作为难地说道：“这……”
“有什么难处吗？”
“难处倒是没有，只是这宝石我们谁没上过心，你突然问我，我也不知何处。”
宋菲大失所望。
本来想去实地考察一下的。
“不过，”沈雪琪踌躇半天说道，“我兄长倒是知道，但夜深了，男女有别……”
听沈雪琪说到这，宋菲下意识地回头打量了屋外一眼。
今夜月光倒是出奇的亮，满树的繁茂映照在窗棂上，显得别有一番趣味。
自己来时就已经是暮色沉沉，此刻这么晚，倒是不意外。
不过就是夜色深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