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妥协

零落笑笑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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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瑛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大笑起来。

    她这个人本来就形同鬼魅,一身的阴气逼人,就连笑起来也让曾楚南觉得非常不适应,久病成鬼,她内心太过阴暗,所以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行,都让人觉得阴冷瘆人。

    曾楚南只是抱着手看她笑,并不说话,他知道这种笑就意味着她承认他的猜测是对的了。

    “是又怎样?那药确实是我做的手脚,但是老不死最后的死与我无关,这也是事实。”刘瑛说。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你为什么那么恨你的家人,毒死陈佐还不算,还要毒死你亲爹?”曾楚南问。

    “因为我恨他!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没有一个固定的老婆,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和他的事业!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吗?我告诉你,能说出名字的都有十个以上,说不出名字的就更多了,当年我妈生下我不久,因为阻拦他去找女人,他就打我妈,我妈就服毒自杀了,我从小就没有妈,当然希望得到温暖,我在念初中的时候就早恋了,他发现以后,认为我丢了他的面子,他让人把那男的全家都不知道弄哪儿去了,还让人打我,那时他还在京城做官,京城的冬天有多冷你知不知道?他把我关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饿了两天,我就冻成残疾了,哈哈哈。”刘瑛笑道。

    “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为什么人人都这么狠?”曾楚南说。

    “我狠那都是他教的,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对自己好,虽然长河实业的股份名誉上在我和陈佐的名下,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支配权!他自己极尽奢华,但是对我们却非常的苛刻,我们都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他认为那些钱都是他的,他可以任意花,对我们却卡得很紧,所以陈佐才会纠结一帮混混自己赚钱花,陈佐是个健全的人还可以仗着他的势力去搞些私活,可是我一个女儿家,又是一个残疾人,每个月却只能领取他施舍的固定生活费用,你要是有这样的一个老子,你会不恨吗?”刘瑛说。

    刘瑛说的自然是有些偏激的,刘大富肯定对她也没那么苛刻,不然她浑身上下又怎么可能会珠光宝气一身品牌,不过也许对于她来说,生活上的富足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的是自己能调动大量的资金,她显然是一个有控制欲的人。

    曾楚南叹了口气:“我老子要是能活着,他再怎么对我,我也不会怪他,可惜他让你爹害死了。”

    “有这么一个苛刻的爹,还不如没有的好!我宁愿他死了1刘瑛说。

    “看来你爸对你们确实不太好,不然陈佐也不会自己纠集混混去收保护费供他挥霍,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好?”曾楚南说。

    “他说他对我们很失望,我们没有他要求的那样有大志。”刘瑛说。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那个叫张三的那么好?每个月都向他汇聚大量的金钱?”曾楚南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三是人是鬼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确实对那个张三很大方,比对我们好多了,我也想知道那个张三到底是什么人?”刘瑛说。

    “你们家的事真是有趣得很,相互残杀,一个比一个狠,不过最狠的还是你,你笑到了最后。”曾楚南说。

    “不扯我们家的事了,我们谈谈现在吧,现在老头子死了,刘家我当家了!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就不再为难你和你的兄弟,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我就倾尽家财买通所有的人,把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全部投进大牢1刘瑛说。

    “我们怎么个合作法?你说来听听?”曾楚南说。

    “很简单,你娶我,我嫁给你,你来重组长河实业,长河实业和南清集团合并,成为全州第一财团1刘瑛说。

    曾楚南忍不住笑了,“你是想让我当第二个吴迪剑?”

    “你和他不一样,你比他帅,也比他能干,他已经成了历史了,他不过是我爸的一个傀儡而已,一文不值!你如果娶了我,我们是强强联合,我们两人的智慧加在一起,肯定能雄霸全州。”刘瑛说。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只可惜我对你一点也不感兴趣!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曾楚南说。

    “我知道你是嫌弃我是个残疾,曾楚南,任你如何聪明,也有你想不到的事1刘瑛说。

    “哦,比如说?”曾楚南说。

    接下来的一幕,是真的把曾楚南惊呆了,刘瑛扯掉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站了起来!

    曾楚南心里大骇,此时真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背上凉凉的。

    “哈哈,你没想到吧?我的腿其实半年前就好了!我压根就不是残疾了。”刘瑛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得意。

    “你的腿既然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坐着轮椅?”曾楚南问。

    “老头子那么多的私生女,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股份放在我和陈佐的名下吗?就因为我是一个残疾,他一方面对我有些愧疚,最重要的是因为觉得我一个残疾会比较安全,反正我也翻不了什么大浪,至于陈佐,一方面是用来制约我,另一方面是因为陈佐确实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花花公子,所以他也认为陈佐起不了什么浪,所以他吃定了我们两人,如果我要是残疾好了,那他恐怕就会改变主意把股份移走了。”刘瑛说。

    “所以你的腿暗地里虽然治好了,但是你还是一直装残疾?”曾楚南说。

    “是啊,我要一直装,一直让他对我有愧疚,也一直不防我,直到等到他死去为止!那天你在桃园出手救我,我当时就看上你了,你这样的男人,长得帅又有能力,正是我的合适人选,你肯定会想我为什么那天在危急时刻还要装残疾,那是因为我身边的那个奴才也是我爸安排的,所以我不能在她面前露馅,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也只有自己站起来了,我真得多谢你。”刘瑛说。

    曾楚南听了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家族,个个都是奇葩,而眼前这个刘瑛,实在是一个厉害又变态的人物,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实在不多,所以她能笑到了最后。

    “我谢谢你的夸赞了,不过我不会娶你,不管你是不是残疾,我都不会娶你,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干的那些事我干不出来,所以我不会和你合作。”曾楚南说。

    “你那是妇人之仁,要干大事,就得要狠,木清萝虽然比我漂亮,但是她不如我,她不能帮你做出大事业,但是我能,你是选择一个花瓶呢,还是选择一个能帮你笑傲商界的帮手?”刘瑛说。

    “清萝是不是花瓶暂且不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娶你,我宁愿死,也不会娶你。”曾楚南说。

    “行,算你狠!那你就等着你那些兄弟都去做牢吧!我说过了,我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要把你和你的那些混混兄弟投进监狱1刘瑛说。

    “你还是不要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如果你再和我作对,我就把这些录音全部交给警察,不但能证明我那些兄弟的清白,也会让你完全无法在全州立足。”曾楚南拿出了手机说。

    刘瑛的脸色又变了变,她觉得自己又上了曾楚南的当了。

    “曾楚南,你真无耻1刘瑛骂道。

    “说到无耻,我哪能和你比,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都下得了手去毒杀,和你相比,我是自愧不如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曾楚南说。

    “其实要搞你的也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其他的人,你既然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走吧,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刘瑛说。

    “那好,我们就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不相互为难,你放心,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你可以继续装你的残疾。”曾楚南说。

    “其实我也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装了,不过为了博取更多的同情,我可以再装一段时间,等我真正在刘家站稳了脚跟,我再站起来。”刘瑛说。

    “好,那我祝愿你尽快地站起来,不要总是装神弄鬼,装得多了,自己也就真成了鬼了。”曾楚南说。

    “你要遵守你的承诺,不能对人说我的事,我和你的恩怨暂且搁下,相安无事。”刘瑛说。

    “好,我一向说话算数。”曾楚南说完走出了茶室。

    外面阳光很好,曾楚南觉得自己应该多晒一下太阳,把刘瑛传过来的那些鬼气都晒掉才好,“要知道是这样,真应该把手机打开录音就好了,可惜了。”曾楚南喃喃自语道。

    刘瑛要是知道曾楚南其实并没有什么录音,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气成鬼。

    舒跃进看到曾楚南一脸的轻松走进来,知道他和刘瑛肯定谈得不错。

    “怎么样,你和她谈得好吧?她爹虽然和我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她毕竟是晚辈,又身有残疾,非要求我为她作主,我也不好拒绝。”舒跃进说。

    曾楚南知道这是舒跃进在玩平衡,他要找一个人来制约曾楚南,而刘瑛是刘家的继承人,自然是很合适的人选,而且刘瑛开出的价格应该也不能让舒跃进拒绝。

    “刘部长的死确实与我们无关,请舒省长务必相信我们。”曾楚南说,

    “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相信就可以的,这次刘部长的死都惊动上面了,所以肯定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总得有人站出来负起责任,我只能保证你没事,至于其他的人,我是不能保证的,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管别人干什么?”舒跃进说。

    舒跃进的话曾楚南当然是能听得明白的,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一次动静太大,你可以没事,但是你的手下人肯定要有人来做牢,不然我没办法向各方面交待。

    “舒省长,这件事能否请你再想想办法?”曾楚南说。

    “楚南,咱们就直说了吧,有些事,不是我们能作得了主的,就拿玉楼的事来说吧,他不明不白就死了,虽然说表面上是枭干的,可是其中很多人难逃干系!有些人以为我傻,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这一次很多人主张拿下你,我是力排众议要保住你,还准备把你树立为全州青年企业家的典范,你可要知足,不要对我苦苦相逼。”舒跃进说。

    舒跃进此时忽然把舒玉楼死去的旧事重提,自然是在警示曾楚南:出来混总得要还,别以为我不知道舒玉楼的死和你有干系!我只是念在有利益关系才放过你,不然我把你也弄进去!

    曾楚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这一次要想靠他救郭林他们,是不太可能的了。

    “可是他们只是参加了械斗,并没有杀人……”

    “我知道他们没有杀人!要是他们杀了人了,那我还在这里和你废话干嘛?我把话直接挑明了吧,刘永享死了,可是他的关系并没有彻底消亡,刘家的这个残疾人只要到处哭诉,刘家的那些势力还是会向我发难!我也必须要作出一些妥协,那就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你的那两个兄弟,就让他们在牢里好好反省一下吧,也顺便给你提个醒,不是每个人都会被你玩得转的1舒跃进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是说,他们都得做牢?”曾楚南问。

    “我说了,总得有人来这件事承担责任,说白了总得向刘家的那些势力有个交待1舒跃进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

    “如果真要我兄弟做牢,那就把我也投进去吧!这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让我兄弟代我受过1曾楚南也大声说。

    “曾楚南,你不要太放肆!全州人都知道舒玉楼和我的关系,可是他死了!我不也得接受这现实吗?那可是我的至亲!死了就死了,我还得硬挺着,你几个兄弟做做牢你就受不了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投进去吗?要抓你曾楚南,可以找得到一百条罪名,就凭你南清会那么多的成员,就能让你死一百次了!你还敢跟我提条件?”舒跃进是真的怒了,看来舒玉楼的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那股火一直藏在心里,现在一提,火又起来了。

    “舒省长,贾材梓和郭林都和我亲如兄弟,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想办法把他们给捞出来,我来承担责任,我来替他们做牢。”曾楚南说。

    “曾楚南你……1舒跃进拍案而起,对曾楚南怒目而视。

    “舒省长,如果我的两个兄弟做牢,我根本没办法向下面兄弟交待,我会选择以鱼死破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场争斗1曾楚南也怒视着舒跃进,毫不示弱。

    他所说的鱼死破的方式,那自然就是指的就是把舒跃进所有的罪证公布出来,然后大家一起玩完。

    “你……!1舒跃进恨得牙根紧咬,像是想要把曾楚南给吃了一样。

    曾楚南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倔强地沉默,他的沉默,就是一种坚持的意思,两人陷入了沉默的对抗。

    “好吧,你选一个,那两人中间我再帮你捞一个出来,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也是我的底线,楚南,不要逼我,鱼死了,也未必会破1舒跃进说。

    曾楚南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舒跃进的确是已经作出最大的让步了,有些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曾楚南心里清楚,只是要让他在郭林和贾材梓两人中选一个去做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才好。

    “楚南,咱们一直相处得不错,所以你也不要太让我为难,以后的路还长,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舒跃进说。

    曾楚南还是没有说话,他其实是在想,如果非要在两个人当中选一个,是选贾材梓还是郭林?

    贾材梓是他从弯山村带出来的,从一个懵懂无知的乡村少年带成了一个统领众兄弟冲锋陷阵的大哥级人物,虽然也有过不愉快,但是几经波折后对他忠心耿耿,绝对是比亲兄弟还亲。

    郭林虽然是半路加进来的,也是曾楚南设局困了他才接手了他的黑龙会,虽然之前也还有些芥蒂,但是后来也慢慢就真的亲如手足了,特别是卧龙别墅一役,郭林绝对的居功至伟,要是没有郭林奋勇杀进别墅区,要想从刘大富的那些家兵中杀出来,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可以说郭林就是他和贾材梓的救命恩人,郭林已经不年轻了,青春只剩下一点小尾巴了,如果再让他去做牢,对章荻对郭林都没法交待。

    思来想去,手心手背都是肉,曾楚南想得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果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终究还是没能让所有兄弟全身而退。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让谁去做牢?”舒跃进说。

    “我还没有想好,这个决定对我太难了,如果能把他们捞出来平息此事,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曾楚南说。

    “如果谁能把舒玉楼的命给换回来,我把这省长给他我都愿意!可是有些事是由不得我们的1舒跃进大声说。

    曾楚南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多说也无益,再说只会让舒跃进更加的反感和烦燥。

    “好吧,容我想一想,我再打电话给你。”曾楚南黯然道。

    舒跃进看到曾楚南神色黯然,并无同情之意,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和冷漠。

    曾楚南走回停车场,严若看到他脸有悲伤之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南,你没事吧?”严若问。

    “我没事,开车吧,回医院。”曾楚南说。

    一路上曾楚南直着身子,车一抖动的时候背上的枪伤隐隐作痛,他一直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严若见他不说话,也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既然不愿意说,那问了也没有用。

    车到了医院停车场,曾楚南背上的伤口渗出血来,向严若道谢后,他自己走进了病房,看到坐在床边的木清萝。

    “你去哪了?你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木清萝说。

    “我知道啊,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而已。”曾楚南说。

    “楚南,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现在有伤在身,你的仇家又那么多,我很担心你会出事。”木清萝说。

    “我知道,清萝,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办。”曾楚南说。

    “办好了吗?医生和护士都在到处找你,她们说你身上的伤口如果你这样折腾,很容易感染。”木清萝说。

    “我知道,我不折腾了,我好好地呆在医院里。”曾楚南说。

    “楚南,你心里是不是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木清萝柔声说。

    曾楚南心里一酸,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清萝,我是去见舒省长了,请他帮忙救材梓和老郭,但是他说这件事太大,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起责任,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做牢,他让我选一个。”曾楚南说。

    “你和他们都情同手足,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很纠集了,那你准备选谁?”木清萝问。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选我自己,可是舒跃进担心我进去了会咬他,所以他只是保住我,但是他要对刘家的势力有某些妥协,所以他必须要让一个人做牢,给对方一个交待。”曾楚南说。

    “是那个残疾的刘瑛不肯放过你们吗?”木清萝问。

    “刘瑛已经答应不再施压了,但是刘大富在官场多年,门生故吏无数,有复杂的关系,他死了,自然有人会跳出来为他不平,再加上舒跃进也趁机落井下石来减弱我的势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舒玉楼的事他知道与我有些关系,所以他心里对我一直有恨,他趁机打压一下我,又能给刘家的势力一个交待,又能发泄一下他心里的怨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材梓他们。”曾楚南说。

    “这么说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让他们两人中一个去做牢了?”木清萝说。

    “没有其他办法,我现在心里很乱,舒跃进让我选一个,我也不知道到底该选谁,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真不知道如何选择。”曾楚南说。

    “让贾材梓去做牢吧,他年纪轻,做几年牢出来也还是年轻小伙子,郭林年纪不小了,他要是再做几年牢,那章荻肯定等不了他了。”木清萝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郭林是我设局才接管了他的黑龙会的,我来就觉得有愧于他,这次的事件又是他救我们出来的,要是让他去做牢,我真的心里过意不去,材梓还年轻,只有让他做几年牢了。”曾楚南说。

    “可是会做几年呢?”木清萝说。

    “听舒跃进的口气,这件事不会定性为杀人案,也不会定性为黑,只是普通械斗,所以应该也就是两三年的样子,我再想办法让他减刑,应该一两年吧。”曾楚南说。

    “楚南,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吧,我觉得这事挺为难,不管是你选择让谁去做牢,恐怕事后都会恨你,那个放出来的会感激你,但是那个做了牢的以后出来肯定就和你就做不成兄弟了。”木清萝说。

    “是啊,舒跃进的这一招很毒,不管我是选了谁去做牢,不仅是做牢的对我会有意见,而且做牢的那个人的手下也会对我有意见,认为我偏心,老郭和材梓手下都有很多的兄弟,不管任何一人的手下有想法,都会在某种程度动摇南清会的凝聚力,这也是舒跃进要达到的目的之一。”曾楚南说。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件事太为难人了。”木清萝说。

    “在这种事情面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是和他们坦诚相见,我要去见材梓,要向他说明情况,我相信他能谅解我,这事不能背后干,我得向他说明情况才行,清萝,让医生给我处理一下伤口,我晚一些要去警察局探视材梓。”曾楚南说。

    “你的伤一直这样折腾,我担心会严重……”

    “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命大,有弯山村时那么差的条件我都没事,更何况现在,放心吧,我死不了。”曾楚南说。

    孟奇朝因为带队封了南后宫和东后宫,又抓了郭林,表现很不错,他的内部停职已经取消了,在他的安排下,曾楚南来到了警察局,见到了贾材梓。

    贾材梓肩上的伤司琪一直安排有医生给他持续处理,但是上面不许贾材梓取保就医,说是案情重大,暂时不能让贾材梓出来,不过还好,孟奇朝给贾材梓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也可以安心地养伤。

    “大哥,你来了。”贾材梓看到曾楚南,很高兴地说。

    “嗯,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曾楚南说。

    “我没事呢,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贾材梓说。

    “我也没事,徐艾来看过你吗?”曾楚南说。

    说到徐艾,贾材梓的神情有些黯然,“她没来过。”

    这也在曾楚南的预料之中,刘大富是徐艾的亲爹,虽然徐艾并没有在刘家长大,但是她毕竟是刘大富的女儿,所以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迁怒于贾材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事我有欠考虑,我应该在知道刘大富是徐艾的爹之后就应该把你从这件事情中摘开,不应该再让你掺合进来,这一方面确实有我的自私因素在里面,但我也很为难,下面兄弟虽然众多,但是真正能信任的没有几个,如果这件事把你撇在外面,恐怕下面的兄弟会对你有看法,所以才让你参与了,你不要怪大哥。”曾楚南说。

    “我当然不会怪大哥了,你说得没错,我好歹也是南清的二号人物,这么大的事件你要是不让我参与,那就是看不起我贾材梓了,我自己也不会同意,我虽然没多少文化,但是非还是分得清的,抛开刘大富是你的杀父仇人不说,他制毒也是罪不可赦,不管他是谁的爹,都应该要把他给铲除掉才行。”贾材梓说。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因为此事让你和徐艾反目,我还是过意不去。”曾楚南说。

    “没事,女人嘛,闹点小脾气是难免的,她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会想通的,过两天我出去了,好好的哄哄她就行了。”贾材梓说。

    曾楚南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难过,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你怎么了大哥?你好像心事很重。”贾材梓说。

    “材梓,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做牢了,你会恨大哥吗?”曾楚南说。

    贾材梓一愣,随即笑了,“大哥,你别逗我了,咱们又没杀人,我还是被他们绑去的,警察怎么可能那么不讲理让我做牢呢,再说了,你和舒省长的关系那么铁,要想把我放出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曾楚南陷入沉默,他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了。

    贾材梓见曾楚南不说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今天曾楚南一直都心事重重,他本来就觉得不对劲的,平时的曾楚南遇上什么事都是豁达乐观的,今天却几次欲言又止,贾材梓终于反应过来了。

    “大哥,你今天来,是不是告诉我我出不去了?我得做牢了?”贾材梓说。

    “是的。”曾楚南说。

    贾材梓一下子跳了起来:“凭什么呀,那个刘大富是个大坏人,死了不是为民除害了吗,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要我做牢啊?这些警察还他妈讲不讲理了?”

    贾材梓的反应曾楚南是完全理解的,不管是谁听到自己要做牢了,恐怕都淡定不了,更何况贾材梓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正义的,凭什么要做牢?

    “材梓,这个世界并不只是黑色和白色,还有灰色,而且大多数的事情都不能只是简单地用黑与白和好与坏来划分,很多事是介于黑于白之间的灰色处理,当各方的势力博弈交锋之后,往往大家最终妥协的结果就是灰色地处理,刘大富死了,舒跃进总得给他的政治对手们有个妥协和交待,所以我们就必须有一个人会成为牺牲品。”曾楚南说。

    贾材梓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的落寞,他本来以为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用自己来换你们,但是舒跃进不会让我进来,因为他担心我进来后会咬他,所以他宁愿我死也不会让我做牢,我最后争取了以后,他答应放出去一个,让我选择一个来顶罪,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没得谈了。”曾楚南说。

    “也就是说,我和郭流氓可以出去一个?”贾材梓问。

    “是的,所以他让我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心里的煎熬希望你能理解,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让任何人做牢,但是事已至此,我必须作出选择,我把你从弯山村带出来,本来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没想到让你跟我一起卷入这些永不停止的江湖恩怨之中,我确实对不起你,你比老郭年轻,你在里面呆上两三年,出来还是壮小伙,但是郭林已经是小老头了,他要是再呆几年出来,那就真的成了老头了,所以我决定牺牲你,你可以恨我,但请你相信我,我心里也很难过,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之后,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减刑,你出来以后,我会给你很多的钱,让你和徐艾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曾楚南说。

    贾材梓听着,并不作声。

    曾楚南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大哥,我不怪你,我做牢就是了,你也不要考虑给我什么补偿,咱们是兄弟,兄弟就应该相互替对方担当,你说的没错,我还年轻,做几年出来我还是身强力壮的贾材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把郭流氓捞走吧,我一人担下来就行,你们在外面好好经营南清会,等我出来,我还要当梓哥。”贾材梓说。

    曾楚南心里一暖,站起身来,和贾材梓来了一个男人式的拥抱。

    “你放心材梓,我不会让你在里面呆很久的,过一阵这事淡了,他们放松了,我就会想尽办法将你捞出来,你相信我。”曾楚南说。

    “我当然信你了大哥,我不信你还信谁啊,你把事情料理完以后,回一趟弯山村吧,替我看看我爸妈,你告诉他们我当大老板了,出国投资去了,两三年才回来,让他们乐合乐合。”贾材梓说。

    “好,我答应你,过一阵我就回弯山村去看贾老爹他们,你放心,我会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曾楚南说。

    “谢谢大哥了,大哥,我没事,真的,我接受得了这个现实。”贾材梓说。

    “你是好样的,兄弟,大哥谢谢你的担当。”曾楚南说。

    “客气话就不说了,你去忙吧,有时间给我弄点书来,现在没事了,好好学学文化吧,争取有一天能成为大哥这么厉害的人。”贾材梓说。

    曾楚南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难过,心想我要是很厉害,也不会让你做牢了。

    曾楚南心里清楚,贾材梓表面上装着很坦然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是很难过的,换作是谁,知道自己要做牢了心里也高兴不起来,自由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一但失去自由,在别人的看管下生活,那是极为难捱的事。更何况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贾材梓做牢都是很冤的,只是他现在慢慢成熟了,能理解曾楚南的难处,他知道曾楚南选他做牢,不仅是因为他年轻,还因为和郭林相比,曾楚南和他更亲近,在维护大局稳定的时候,作为南清会的主事人,牺牲自己亲近的人,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可以避免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