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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对于城市中心来说,只是温度的提升,只是上班族着装的变化,但对于弯山村这样地处边陲的偏远山区来说,内容就很丰富了,是遍山怒放的各种花朵和不时从竹林里冒出来的春笋,还有归来的燕子和田野里嬉戏的孩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随着布谷鸟的开始叫响,弯山村的村民们又将开始新一年的劳作,他们要在春天里播下种子,在秋天里才能收获金黄。春天的到来把冬日的萧瑟尽数赶走,把灰黄的田野变成青绿,村民们享受着春天的温暖,愉快地开始一年一度的耕种。
一辆绿色的陆虎和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车打破了弯山村的平静,而车上下来的人更是引起了轰动,一个是村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木讷的贾材梓,还有他们尊敬的曾经在村里小学教过书的木老师和曾经在弯山村引起很多争议的曾楚南,另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和两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
漂亮的姑娘当然就是徐艾,两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是南清会的兄弟,是负责给曾楚南他们开车来的,曾楚南和贾材梓的伤都还没有全好,本来打算是乘飞机到西南的城市,再转乘客车到弯山村,但是曾楚南考虑到回到弯山村后没有车会不方便,于是就直接从全州驾车回到弯山村,木清萝公司事务繁忙,不能呆太久,回去的时候两个南清会的兄弟也好一路护送她,所以到达弯山村的时候,就是两辆车六个人。
有腿脚快的后生已经飞快跑到贾家报信:“贾老爹,你家呆子,不是,你家材梓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八成是你们家儿媳妇了!他们可是开高档轿车来的,你们家材梓肯定是发财了1
贾老爹一听,没什么反应,还是继续编他的竹箩筐,他并不太相信他的那个木讷的儿子能发大材,更不可能会开着小汽车回来,不过材梓妈就坐不住了,“在哪里?材梓在哪里?我家娃真的回来了吗?”
“在村口呢,那车开不进村里来,他们正从车里往外搬东西,马上就该到家了。”来报信的后生说。
“我得去看看,我娃回来了。”材梓妈说话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
“站住,你瞎激动个啥呢?人家不晓得你娃什么样,你还不晓得的么?就他那呆样,能发大财的么?肯定是镇里的干部下来检查工作了,你去凑个甚么热闹?”贾老爹喝道。
材梓妈一听也对,自己家那娃呆头呆脑的,还能开小汽车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又转身回屋里干活去了。
“妈,爹,我回来了1
院外传来贾材梓带着哭腔的叫声,这一下贾老爹不淡定了,这声音错不了,果然是贾材梓回来了!
贾材梓站在院子里,看着苍老了许多双亲,双腿跪下了:“爹,妈,是我,我回来了1
贾老爹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跪在院子里的贾材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是他儿子回来了。
此时的贾材梓一身名牌,发型时尚,江湖的历练早就除去他身上的木讷和纯朴,那个单纯木讷的贾材梓早就不见了,此时跪在院子里的是一个英气逼人、威猛大气的江湖大哥。
“真是我娃回来了,娃,你这一段时间都去哪了?怎么也不来个信儿?我们都担心死你了。”材梓妈走了过来,抱着跪在地上的贾材梓,娘俩哭成一团。
“伯父,伯母,你们身体还好?我是楚南啊,是专程来看你们的。”曾楚南说。
“我认得,是楚南,我们都好,就是记挂材梓,现在回来就好了,太好了。”材梓妈擦了擦眼泪。
村里的乡亲听到贾材梓和曾楚南还有木老师回来了,都纷纷过来瞧热闹,贾家的小院里一时间挤满了老老少少一群人。
徐艾从小在城里长大,从来没有让一群人看猴似的盯着看过,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有点不知所措,紧张地看了看木清萝,木清萝冲她笑笑,安慰她没事,木清萝在弯山村里支教过,所以知道乡村的一些习俗,不时地和乡亲们打招呼,乡亲们纷纷赞她更漂亮了。
“爹,妈,这是你们的儿媳妇徐艾,徐艾,快叫我爹和我妈。”贾材梓扯了扯徐艾。
徐艾满脸通红,有些紧张,憋了半天,终于轻声叫道:“伯父、伯母好,我是徐艾。”
“你干啥不叫爹妈呢?叫什么伯父伯母?”贾材梓说。
徐艾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贾材梓,噘起了嘴。
“人家姑娘第一次见面哪能就叫得出口,材梓不要逼人家姑娘,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像电视里的明星似的,我家材梓傻人真是有傻福,竟然带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材梓妈说。
“你这老婆子怎么不招呼客人坐下,只顾在那高兴了?”贾老爹喝道。
“哦,对对对,你们请坐,快请坐。”
材梓妈赶紧从屋里往外面搬凳子,然后慌乱地用一块毛巾抹去凳子上的灰尘,其实那凳子上也没啥灰尘,只是他觉得和材梓一起回来的这些客人都太尊贵了,感觉凳子必须要擦擦才行。
“伯母,你别忙乎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清萝,把我们带来的糖果和零售发给那些孩子们。”曾楚南说。
“好,我还把这事忘了呢。”木清萝从两个南清会兄弟的手里接过包袱,拿出了糖果和零食,分发给那些闻讯赶来的孩子们。
“木老师,我们明天就开学了,你是不是回来教我们的呀?”一个孩子问。
木清萝心里有些难过,她这次回来很快就要走的,当然不可能留下来教书了,又不好伤了孩子的心,于是笑着说:“我明天会到学校来看你们好不好?”
“好。”那孩子满意地接过零食跑开了。
“材梓,你这混小子,你这么长时间在外面都在干嘛呀?”贾老爹开始问话。
“爹,我和楚南哥在外面做生意呢,我们的生意做得可大了。”贾材梓说。
“你这傻样子会做什么生意啊?”贾老爹问。
“我们卖钢材的,人家建房子都要用钢材的嘛,我们就卖钢材给那些修房子的公司,我们可不是卖给个人哦,我们是卖给公司,你说我们的生意大不大?”贾材梓得意地说。
“就你那傻瓜样子,全靠楚南携带你吧?不然你能做什么事。”贾老爹说。
“也不是啊伯父,材梓现在很能干的,也帮了我不少的忙呢,开始到城里去的时候,我们在酒吧打工来着,后来徐艾借了钱给我们,我们就开始做些小生意了,越做越大,现在公司已经有几百员工了,也算是大公司了。”曾楚南说。
曾楚南说这话一方面是把在城里的事交待一下好让贾老爹他们放心,另一方面则是想让贾老爹他们更喜欢徐艾,徐艾在城里长大,家务什么的一点也不会做,按照农村的标准,只有勤劳手巧的姑娘,那才是好媳妇,徐艾什么也不会,难免会让贾老爹他们失望,说是徐艾借钱给他们起家的,当然会让二老对徐艾增加好感,而且曾楚南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当初他到处借钱的时候,徐艾确实是帮了大忙的。
“姑娘,我们乡下条件太差,肯定比不过城里,委屈你了。”贾老爹说。
“伯父,我其实没那么娇贵,我什么苦都能吃的,我认识材梓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穷小子,我一直都知道他很穷,所以也作好了和他过苦日子的准备了,什么样的环境我都行的,只要他不欺负我,什么都好说。”徐艾说。
“我家材梓从小就呆,他肯定不会欺负人的,你就放心吧姑娘。”材梓妈在一旁笑着插嘴。
“那是以前,现在他当大哥了,手下那么多兄弟,他要欺……”
“咳咳!!咳咳……”曾楚南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艾一下子想起来了,在路上的时候都说好了,不能把他们在全州混江湖的事说出来,免得引起二老的担忧,可是徐艾这一激动,竟然说漏了。
“你说他当大哥?什么意思?”贾老爹问。
“是这样的伯父,我们公司员工年轻人居多,大家都是年轻人,都喜欢开玩笑,大家觉得叫老板什么的感觉别扭,于是就戏称我们为大哥,这样大家也融洽一些。”曾楚南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那傻小子怎么可能当得了大哥,楚南,看来我们家材梓就全靠你了。”贾老爹说。
“伯父客气了,当初我受伤的时候吃住都在你们家,你们一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啊,不管我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曾楚南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去杀鸡了,今天晚上咱爷几个好好地喝一杯。”贾老爹说。
“如此最好,我正好带有一箱茅台回来,也是为了孝敬您的。”曾楚南说。
“太贵的酒喝了浪费了,以后可不许花那些冤枉钱了,酒只要能喝就行了,太贵的就浪费了。”贾老爹说。
曾楚南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贾老爹节约惯了,当然觉得喝茅台太过奢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弯山村地处偏远,与县城相隔很远,镇上平时也没很多可以买的菜,材梓妈和贾老爹折腾了很久,也没能弄出很多菜来,乡下人家,来了客人无非就是杀鸡炖肉,再弄些平时舍不得吃的干货之类的出来,便是盛宴了。
乡下的菜肴虽没城里的那么丰富,但是材料可都是绿色产品,鸡是自己家里养的土鸡,肉质鲜美,蔬菜也是自己地里摘的,香甜可口,看起来简单的晚饭,大家却吃得格外的香。
“呆子,你们家东西太好吃了,我决定了,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了。”徐艾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念叨。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家作个证啊,徐艾说她不回去了,她要在弯山村呆一辈子了。”贾材梓兴奋地大叫。
“我作证,过一阵我们回城,把徐艾留下,让她在这里尝尽乡村美食。”曾楚南笑道。
“这事我持保留态度,艾妹妹今天初来新鲜,但是乡村生活是很寂寞的,这里没有酒吧,没有咖啡厅,没有西餐厅,要想做个头发,还得往县城里去,要想做一次美容保养,那也得往县城跑,你受得了这样的生活?”木清萝笑道。
“啊?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些,那我还得考虑考虑。”徐艾说。
“姑娘你就别考虑了,你在城里长大,不可能习惯我们这样的生活的,也就是新鲜两天罢了,这两天你就厌烦了,我们村里的孩子都想冲出这穷山村呢,哪有出去还要往回跑的。”贾老爹笑道。
贾老爹已经慢慢地接受了徐艾的泼辣和不拘小节,开始的时候徐艾叫贾材梓呆子,贾老爹是很反感的,在乡村传统的观念里,作为妻子就应该本份,对丈夫要百依百顺,徐艾动不动就呆子呆子地叫唤,还伸手去揪贾材梓的耳朵,这是贾老爹接受不了的,不过通过慢慢观察,他发现徐艾虽然泼辣,却一点城里小姐的架子都没有,这让他从心里慢慢地喜欢起这个儿媳妇来了。
“伯父,如果我们在村里呆腻了,那我们就一起回全州吧,我带你们吃全州最有名的西餐厅,让你们也尝一下全州的美食,然后我们在城里呆烦了,又可以回到这村里来,这样安排我们就不会闷了。”徐艾说。
贾老爹和材梓妈都笑了,“有你这份心我们都知足了,不过我们习惯了村里的生活,城里太吵闹了,我们就不去了,你们在城里呆烦了,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就行了。”材梓妈说。
吃喝过后,大家闲聊了一阵,一路颠簸太累,也都有些困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贾家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床铺,于是安排在邻居家住下。
第二天一早,徐艾很早就起来了,她表示作为准儿媳妇,一定要为大家作一餐早点,结果很不理想,鸡蛋煎糊了,面条也糊了,大家还是很给她面子,勉强吃了。
刚吃完徐艾做的猪食一样的早餐,村长来了,村长就是刘小荷的父亲刘大赖,曾楚南在弯山村养伤的时候,因为救了刘小荷而和刘家产生过误会,甚至差点大打出手,按理说和刘家是有仇怨的,不过今非昔比,听说曾楚南和贾材梓发大财了回来了,刘大赖当然得来拍一下马屁。
“楚南,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荷的父亲刘大赖啊,我是来请你们到我家吃早饭的。”刘大赖笑着说。
“当然认识了,刘村长好。”曾楚南说。
“能不认识吗,想当初你带人打上我家来,说要打死我大哥呢。”贾材梓说。
“材梓贤侄提这个干嘛,那都是一场误会,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后来也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所以这才来找你们道歉的嘛。”刘大赖笑着说。
“材梓和你开玩笑呢村长,那些事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村长抽烟。”曾楚南给刘大赖递上烟。
“哎哟,这可是好烟呐,拿出来就是一股清香,这烟很贵吧?”刘大赖脸笑开了花。
“不贵不贵,你要喜欢,这一盒你都拿去吧。”曾楚南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楚南你太客气了,当初你到咱村里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常人,我一猜就知道你以后必成大器啊,你看,果不其然,成了大老板了吧?”刘大赖说。
曾楚南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想你丫的当初带了人差点没把我打死,你要知道老子有今天,你还会带人找我麻烦?
不管怎么说,刘大赖始终是刘小荷的父亲,曾楚南也不想太扫他面子,并没有反驳他。
“谢村长夸奖,这烟你留着抽吧。”曾楚南说。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贵的烟整盒都给我了,谢谢了啊楚南。”刘大赖说。
“不客气,我平时也很少抽烟,再说也没你说的那么贵了。”曾楚南笑着说。
“这算什么贵啊,我们家呆子前一阵抽的那雪茄才叫贵呢,听说那一克就……”
“咳咳……咳咳……”
这一次不仅是曾楚南咳嗽,贾材梓和木清萝也赶紧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艾这才又想起来了,可不能把贾材梓吸毒的事给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那贾老爹非要打死贾材梓不可。
“你们怎么都咳嗽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啊?”刘大赖奇怪地问。
“没事呢村长,我们已经吃过早餐了,要不晚饭到你家去吃吧,我们一会要去村里的小学看看,那可是以前清萝工作的地方,我们想去看看孩子们。”曾楚南说。
“好啊好啊,那我陪着你们去吧,那今天晚饭就在我家吃了啊,春和,你让你家老婆子晚上不用做饭了,你们都到我家去吃吧,看到材梓和楚南回来,我心里高兴埃”刘大赖说。
贾材梓的父亲名字叫贾春和,刘大赖叫的春和,就是叫贾老爹了。
“村长忽然就这么客气了,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贾老爹说。
“应该的应该的,可惜小荷没在家,要是她知道楚南来了,那得多高兴呐。”刘大赖说,他当然不知道刘小荷在全州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村长,小荷有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她还好吗?”曾楚南问。
“没有啊,女大不由娘啊,更别说我这当爹的了,她出去很久了,听说又考到什么地方去念大学了,还让家里给她寄了学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这个死丫头也不和家里联系一下,真是的。”刘大赖说。
“她应该没事吧,学业要紧,应该是很忙,村长不用担心她,小荷那么聪明的姑娘,肯定没事的。”曾楚南说。
“不管她了,这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刘大赖说。
曾楚南提到刘小荷,其实心里有些伤感,刘小荷被陈佐之死所连累,曾楚南没有办法,只好把她送出全州,最初的一个月还有些联系,但是后来就失去联系了,曾楚南的电话一直没换,她是知道曾楚南的电话的,所以她应该是不想和曾楚南联系了,毕竟全州的事对她伤害太大,也许她是不想再和曾楚南他们有瓜葛了。
人与人的缘份也真是奇妙,曾楚南偶然间救了落水的刘小荷,却让涉事未深的刘小荷坠入情,那种情窦初开的激烈,让美少女一路追到了全州,却没想到进入了陈佐纺织的虚幻的美好世界,自此让美少女迷失了自我,最后被迫远走他乡避祸,现在想些这些往事,竟像做梦一般。
“楚南,你怎么了?”刘大赖看着忽然发呆的曾楚南说。
问了两句,曾楚南这才从走神状态回了过来,“哦,没事,我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有些感慨,失态了,你放心吧村长,小荷没事的,她会回来的。”
“楚南,我们去学校吧。”木清萝说。
她看到曾楚南神色黯然,知道他是想起了刘小荷了,刘小荷对他用情极深,后来际遇坎坷,曾楚南心里伤感也是情有可原,这一点木清萝倒也理解。
“好吧,我们这就去学校。”曾楚南笑了笑说。
“我也陪着你们一起去吧。”刘大赖说。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他跟着,不过他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也不好扫了他的面子,只好让他跟着了,他一老头跟屁虫似的跟在一群年轻人后面,看起来真是很有意思。
木清萝一行走进学校的时候,一群孩子呼地拥了上来,拉着木清萝问这问那,木清萝发现孩子们都长高了不少,全都还记得她呢,心里一阵暖流淌过,不禁热泪盈眶。
小学的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听说木清萝回来了,那当然非常高兴,一直在等着木清萝回学校呢,看到木清萝被孩子们围住,他赶紧过来解围:“同学们先不要围着木老师了,让她先回办公室坐下休息一会,一会再来和同学们说话好不好?”
孩子们虽然不愿意,但校长都发话了,她们也没办法,都拉着木清萝依依不舍。
“校长,办公室就不去了吧,我就在这里和孩子们玩一会,我好久没见到她们,也想她们了。”木清萝说。
“那好吧,孩子们可都念着你呢,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我让同学们到操场集合,你跟她们说两句吧,这样乱哄哄也不好说话。”校长说。
“不用了吧,不用搞得那么正式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想他们。”木清萝说。
“孩子们,都到操作集合,让木老师给大家讲话。”校长说。
孩子们倒也听话,都跑到操场按平时做广播操时那样站得好好的,等着她们漂亮的木老师给对她们讲话。
木清萝情绪有些激动,他在公司开员工大会的时候,也没那么激动,而对这些孩子对她真挚的眷恋,她的心却柔柔的,眼泪只想往外冒。
“同学们好,我回来看你们来了,我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再教你们了,但是我保证,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们一次,你们可以给我写信,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好不好?”木清萝激动地说。
“好。”孩子们一齐回答。
“我看到你们都长高了,我心里非常的高兴,希望你们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木清萝一直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激动。
“木老师,我们也挺想你的,你要经常来看我们,你结婚了吗?”有大一点的孩子问道。
这话引起孩子们一阵哄笑,现在的孩子真早熟,这么成熟的问题当着老师当着校长就问出来了。
木清萝笑了笑:“还没有呢,站在那边那个哥哥就是我男朋友,我以后和他结婚,一定给你们捎喜糖,好不好?”
“好。”孩子们又笑了起来。
曾楚南看着木清萝和孩子们互动,觉得此时的木清萝,是最漂亮的。
“木老师,让你男朋友给我们唱首歌呗。”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又提出了要求,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想到哪就说到哪,在他们看来,能给他们唱首歌,跳一段舞,那就是对他们很好,就是爱他们。
木清萝有些为难,看了看曾楚南,这也不是什么文艺晚会,要让曾楚南去唱首歌,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不想让孩子们失望。
曾楚南知道木清萝心里的想法,于是走了过去。
“同学们,哥哥唱歌不好听,让木老师给你们唱吧,不过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咱们的这学校操场太小了,教室也不好,所以哥哥决定和校长商量,由哥哥出钱,给你们修一所崭新的漂亮的学校,再给你们建一个图书馆,放上很多很多的书,让你们想看哪一本,就看哪一本,好不好?”曾楚南说。
木清萝和校长,还有旁边的村长刘大赖都一愣,心想还有这样诓孩子的?大人的嘴这一张一合的就把愿许了,可这些孩子就当了真了,到时要没有新的漂亮的学校出来,那如何向孩子们交待?
“好,谢谢哥哥。”孩子们都欢欣鼓舞,
在她们的世界里,修一所学校要多少钱是没有概念的,她们只知道修了新学校,有了宽大的操场,还有很多藏书的图书馆,那就能像城里的孩子们一样的玩耍和学习了,她们当然是高兴的。
“楚南,你说的是真的吗?”木清萝问。
“当然是真的了,我决定出资一千万来给他们修学校,如果不够,那我再追加就是了,我骗谁也不能骗孩子埃”曾楚南笑道。
校长激动得两眼放光,他实在是没想到木清萝回学校来看孩子们,还带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这一开口就是一千万,在城里可能一千万做不了什么,但对乡村来说,是大数目了。
和孩子们交流完了以后,校长把曾楚南请进了办公室,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木清萝的身上,现在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曾楚南的身上来了。
“曾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大方,一开口就要给我们捐一千万,真是太让我们感动了,其实我们学校面积确实太小了,邻村也没有学校,他们想到我们村来念书,我们想接纳也接纳不了,因为教室和老师都不够。”校长说。
“你放心吧校长,我说话算数,但是修学校的这段时间孩子们也不能停课呀,所以我想把学校修到村边去,就修在云盘山脚下,那里不是有一片空地是集体所有的么,就修在那里,这边照常上课,等新学校修好以后,再搬到那边去,现在学校的旧址,可以搞一个老年活动室什么的,总之用来作公益性的场所就行了。”曾楚南说。
“好啊,那片地也够宽,刘村长向上级领导申请一下,就划给我们修学校吧?”校长说。
“是啊,这事还得请村长帮忙,批地的手续很复杂,我希望能由村里出面向上面递交申请,实在不行,我把那块地买下来就行了。”曾楚南说。
“唉呀,这事不好办呐,那块地村里已批给一个老板了,他要在那里投资一个沙石厂还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不能再给你们修学校了。”刘大赖说。
“村里批了?村里应该是没有权力批地吧?这事至少也要镇里的土管所才有权决定吧?说不准就连土管所都不行,非得土管局才能批,你们怎么就能把地批给别人了?”曾楚南问。
“弯山村地处偏远,很多政策都比较松,那地他们也只是暂时租用,以后还回来,所以就没有惊动上面。”刘大赖说。
曾楚南心想,肯定是刘大赖收了别人钱了,不然他不会这么爽快就把集体有的地给别人用了。
“这沙石厂可以修到其他地方去嘛,咱们这村这么偏远,交通也不发达,弄出沙石来卖给谁呀?咱们村里也没什么工程,搞个沙石厂能养得活?”曾楚南说。
曾楚南是什么人,一听当然就能听得出其中的蹊跷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如果要修学校的话,那你们得再选其他的地儿,那块地是不行了。”刘大赖说。
“那好吧,那村东头不是也有一块地么,那里地下也是一些岩石,也不能种庄稼,就修在那也行埃”曾楚南说。
“不行,那里也给了那个老板了。”刘大赖说。
曾楚南有些恼火了,心想这你匹夫,我一千万都舍得出,让村里给块闲地,你都不给方便?你这村长还当个球啊?
“村长,你作为一村之长,曾老板肯出钱给村里修学校,你应该积极支持才对啊,怎么会处处为难呢,那些地都不能种庄稼,村里就不能行个方便吗?”校长也火了。
这校长也是本地人,叫马仁松,师范大学毕业后回了老家,应该是想回家为家乡教育事业作贡献,回到家乡后就一直在这里教书,时间长了就混上了校长,虽然他这校长手下也就两三个老师,有的还是支教的,来来去去换了很多老师,唯独他这校长一直没变。也算是淡薄名利能坚守的人。
“马校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土地的使用那国家是有政策的,不是想用就能用的,那地谁要是想用来干嘛就用来干嘛,那还得了?那没有规距了都。”刘大赖说。
“村长,这话我怎么听了那么别扭呢?哦,人家用来开沙石厂,那就是正经用途?我们用来建学校,反而是歪门邪道?你这是哪门子道理?好了,不说了,明天我自己去镇里找人说这事!马校长,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要修,那我就肯定得修!就算是把这云盘山给铲平了,我也要修这学校,我还不信了我1曾楚南怒道。
“楚南你别生气啊,这事确实是有些为难,不瞒你说,这事其实我也作不了主,是商所长决定的事,我一个小村长,当然只能是听命了。”刘大赖说。
“商所长又是谁?”曾楚南问。
“他就是高山镇的土管所所长商国强,前一阵他带人到村里考察了几次,后来就通知我那几块地他们用了,让我不许用作其他用途,人家本来就是管地的,他说话了,我哪敢违抗埃”刘大赖说。
“一个小小的土管所所长,轻易就可以圈地?这么牛逼?我明天去镇里问问,凭什么我作公益不能用地,他们搞私活就能用地。”曾楚南说。
曾楚南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了学校的办公室,木清萝跟了出来,“楚南你别生气啊,你说你好不容易到这乡下来休息一下,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清萝,我没有生气呢,我装的呢,我觉得这事有古怪啊,那个商所长圈这么多的地,全部用来搞沙厂?弯山村屁大点地方,又没什么大型工程要开工,那些沙卖给谁去?这明显不对劲嘛。”曾楚南说。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确实不合理,不管是什么商品都得有市场,弯山村根本没市场,搞出石沙来卖给谁?难道拉出去卖不成?”木清萝说。
“不可能,那沙石本来就是微利的生意,这里地处偏远,交通也不便,要是从这里把沙石拉出去卖,加工成本加上运费,这沙石的价格就成了天价了,谁会要?”曾楚南说。
“也是哦,那你是说他们不是用来搞沙石厂?”木清萝说。
“肯定不是!这事很奇怪,我一定要搞清楚才行。”曾楚南说。
“你呀,好不容易闲下来,走到哪你就折腾到哪?累死你1木清萝嗔道。
“呵呵,事要找上门,我有什么办法?走,我们看看那两块地去。”曾楚南拉起木清萝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