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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张彻快速问道。
“三月二十一。”夏逸也快速答道。
张彻一动不动地盯着夏逸的眼睛,见他答复的极快,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夏逸晃了晃铁链,轻笑道:“够义气吧?再加几个荤菜不过分吧?”
“明天就加。”张彻言罢,径直离开了牢房。
*
地下二层的大门紧紧关闭,张彻迈着台阶走向地下一层。他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从一层的入口走了进去。
夜深人静,牢房里的犯人大多已经安睡。
值夜的守卫看见新城主来了,纷纷鞠躬行礼,张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人再敢发出声响。
张彻走到叶雪岩的牢房前,只见情敌的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正一个人面色沉郁的坐在墙角处,发丝甚是凌乱,衣着也不整洁,铁链卡住肌体的地方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说来也是有趣,张彻认识叶雪岩的时间甚至比林瑶青还要多两年,从小到大十二载,这还是自己见过的叶雪岩最为狼狈的一幕。
阶下之囚,甚是难堪。
叶雪岩似乎感受到了敌意,他缓缓侧身,视线正对向牢房之外的张彻。
倔强如斯,叶雪岩自是不肯求饶,只是用更加狠厉的眼神回击着敌人。
张彻也不为难,见叶雪岩没有逃走便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叶雪岩绷紧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了松弛。
旁边牢房住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穿戴妥当,浓眉长须,形象还算得体。他也一直没能入睡,碰巧又看见了叶雪岩与张彻对视的一幕,便忍不住对隔壁的叶雪岩招呼道:“嘿,这位公子。”
叶雪岩狐疑地望向中年男子,他们其实并不相识,不知为何这名男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与自己交谈。叶雪岩对牢中犯人心存顾忌,遂一句未曾作答。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怕是睡不着吧?”男子有些自来熟,自顾自道:“我瞧着你和刚刚的那位公子许有些误会吧!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叶雪岩和张彻之间的仇恨可不是误会,这一话题终是触拨了他的心弦,叶雪岩回道:“不是误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浓眉男子见叶雪岩终于搭腔,于是笑嘻嘻道:“公子,我刚刚算了一卦,公子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叶雪岩反诘:“最近上门为我算卦的人可真多......前辈怎么不给自己算一卦,算算自己何时才能出狱?”
“沾了公子的福,兴许我今年就能出去了也未可知啊。”男子笑着,身体朝叶雪岩的方向挪了挪,小声求道:“若公子出去了,可否请公子帮个忙?”
叶雪岩闭眉不理。
“我家夫人住在曲水亭街二十八户,我想让您给她稍个口信,说我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另外我们的儿子也无事,现养在我的一个手下处,他们都不在锦凉城。还有,我有两块金砖藏在西南角的地砖下......”
叶雪岩忽而打住他,睁眼道:“你如何断定我还能出去?又如何断定我会帮你?”他故作坏笑,“我也是囚犯,你就不怕我把财产私吞了然后杀人灭口吗?”
浓眉男子也轻声笑了起来,缓缓接道:“在里面的,不一定是坏人。”
“在外面的,不一定是好人。”
“世人眼中的坏人,不一定是坏人。”
“世人眼中的好人,不一定是好人。”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男子意味深长地望着叶雪岩,慨叹道:“公子,我信你。”
*
天权十五年三月十九。
叶茂城一早下了拜帖,想要正式约见新城主张彻。
张彻阅完拜帖,答复送信的小厮将地点定在了夜牢议事厅,然后又差遣了小奴立刻去请蒋沛安同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叶茂城便带着一众家仆气势冲冲地来到了议事厅。
张彻有些嘲讽地望着叶茂城的大阵仗,他叶老二何时变得如此爱惜晚辈了?此乃要为侄子讨回公道的架势么?
“张城主。”叶茂城冷冷开口,说话倒也算客气,“听说你昨日扣押了我家大侄儿,还将他关押在夜牢里,请问这是何故?我家侄儿犯了何错?何以至此?”
张彻拱拱手,“叶二伯,先请坐。戴筝,看茶。”
叶茂城大摇大摆地走至椅边,有模有样地坐了下去,“张城主公事繁忙,叶某也自知不便叨扰太久,还请张城主把话说明白,也让我家亡兄知道我叶家还有人在,也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
张彻见叶茂城把话说得越来越重,只挤出礼仪性的笑容暂且应承着,待外面的侍卫通传蒋沛安到了,这才开始与叶茂城仔细理论。“蒋统领,关于昨日叶公子之事,你一直都在现场,你且把事情经过一字不漏的汇报于叶二爷。”
蒋沛安遵命,详细将叶雪岩斩杀张家四个丫鬟、重伤五名张家侍卫与三名夜卫的事情说与叶茂城听之。
全程下来,滴水不漏,亦将自己和张彻两人择得干干净净,挑不出一点错处。
叶茂城不料蒋沛安说话如此严谨,竟找不出一点错漏之处,只能暗自吃下了这个哑巴亏,言语间的气势也渐渐弱了下去。叶茂城放下茶杯,叹气道:“太不像话了,张城主,我家侄儿确实冲动了些,可他毕竟是我叶家长孙总不能一直关在夜牢里吧?”
张彻本想压他一压,谁知又有侍卫前来通传,是白静尧来了。张彻的眉头轻轻一皱,白静尧已经步入了正厅。
“白兄来了!”叶茂城起身相迎,张彻亦起身,“白伯父。”
“叶老弟!”白静尧回礼,“张贤侄!”
张彻恭敬问道:“白伯父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白静尧请了两人落座,自己也坐在椅上,方才表明来意:“昨日闻言,叶家的大公子被张贤侄关到夜牢里去了。我来是想问问,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张彻稳如泰山般地坐着,叶茂城倒是先忍不住讪笑道:“白兄,刚刚我正与张贤侄聊着,我家侄儿确实有些冲动,伤了张家的一些奴仆,至于关押夜牢一事也正想请教白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