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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城主所言甚是!”卓恒孝感激抱拳。
叶家姐弟惊讶于张彻态度的转变,完全没想到他会为了大哥转圜言语。
白弘远满心窝火,若是只有卓家人在场,他完全可以强硬拒绝,可现在毕竟多了个张彻,还又挂着城主的名分,当真有点拉不开脸。
儿子生前决意将城主之位传给小辈以图再掌实权一年,自己也是知道的,如今看来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弘远有点恼火于儿子生前做得这个错误决定,只叹当时就不应该把位子传给不知轻重的晚一辈,尤其是张彻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可毕竟事已至此,白弘远也只得退让了一步,他提前声明道:“好吧,你们只能远观,不可惊扰了我儿的魂魄。”
“是!”卓恒孝颔首,“多谢白族长体谅!”
白弘远招招手,上来四个白家的奴仆,他们合力抬起平移棺盖,就在刚刚打开一道小缝还未看见白静尧遗容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小虫嗡嗡作响地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卓尔隐眼疾手快,他倏地飞身夺下,将黑虫捏在两指之间。
白弘远与卓恒孝皆是一惊,卓尔隐皱眉深思,凝重道:“白族长,爷爷,是蛊虫!”
“蛊虫?”
“是,此蛊源自湘西,可控制人畜行动。”卓尔隐答道:“晚辈觉得大老爷的死与蛊虫脱不了干系。”
白弘远道:“白某之前也听闻过蛊虫的传闻,不过只是能驾驭尸体而已,应与我儿的冤案并无关联。”
卓尔隐作揖道:“回白族长,湘西自古有驱蛊驭尸之术,近来晚辈确实听说了一些以蛊驾驭活人的故事,只不过晚辈未曾亲眼目睹,不敢妄言。但蛊虫在棺木出没甚是可疑,晚辈甚至怀疑家兄是被人下了蛊,被人以蛊操控误杀了白伯父。”
“简直是胡言乱语!”白弘远指着卓尔隐斥责道:“别以为你是小辈就可以信口开河,试图为凶徒开脱!”
卓恒孝抚着长须,悠长道:“事出蹊跷,或许岩儿真的只是被陷害。”
白弘远正要反驳,这时蒋沛安忽然闯入,他先对两位族长行礼致歉,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向张彻报告道:“张城主,不好了,集市又现魔化之人,是一个贩卖水产的小商户一家人,如今正拿着杀鱼刀四处砍人呢!”
张彻还未开口,卓恒孝先道:“又现魔化之人?老夫听着,锦凉城似乎不太平啊,怎么,难道有百姓被人魔化了然后用以伤害他人么?”
“抱歉啊卓老爷,”张彻鞠了一躬,“魔化之事尚未查清,还请卓老爷不要外传。”
卓恒孝正了正腰身,昂首挺胸道:“若由此看来,我家外孙也有可能是被奸人魔化才酿成祸端的。”
“荒谬!”白弘远不服。
叶雪岚急忙插话:“禀告外公、白老爷,我家长兄确实被人魔化过!”叶雪岚眼神瞥向张彻,但未多言其他,“当时还误伤了几个小丫鬟,那时雪岚便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或许是有人故意操控为之!”
“胡说!”白弘远大叫,“一派胡言乱语!你们一个个是串通好了为凶徒开罪呢!尔等休要在吾子灵堂搭建戏台,玩弄我白家一族!”
“白族长息怒。”张彻再次作揖,“其实叶公子之事确有可疑,今早林族长还派人传话,说是叶公子行刑之事还需再议,紧接着封族长、程族长也捎来口信,要重审叶公子。至于叶家、卓家更是不在话下。恕晚辈斗胆提议,不如咱各家在下午申初一起碰个面,再细细共同商议一番,方为稳妥。”
“张城主所言甚是!”卓恒孝满意地抱拳道。
“张城主所言甚是!”雪岚雪芙姐弟俩跟着附和。
白弘远气得脸都青了,可真若如张彻所言,另外六家都要再议,凭自己一人之力也不能阻止。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白弘远也只能打掉了牙硬往肚子里咽,暂且应了下来。
张彻与蒋沛安先行告退,欲去查看魔化事件,卓恒孝等人也辞别了白家,紧跟着张彻出了白府。
“张城主留步!”卓恒孝伸臂喊道。
张彻回首,抱拳道:“卓族长!还有什么事么?”
“方才多谢张城主仗义直言,老夫感激不尽。”卓恒孝施了一礼,“张城主,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彻示意蒋沛安先行一步,蒋沛安颔首后快步离开,张彻伸手道:“卓族长请,我们边走边聊。”
“好好。”卓恒孝微笑着,“张城主如此年纪便担任城主,做事果敢有魄力,老夫真是敬佩不已。”
“卓族长过奖了。”张彻谦了一礼,继续走在路上,“卓族长,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再下虽是晚辈,能凡能帮得上忙的,晚辈愿意效劳。只是......”他声音渐小,“关于魔化一事,还请卓族长出了城之后不要外传,晚辈担心会影响到锦凉的商业贸易。”
“一定一定!”卓恒孝应声道:“老夫不会胡乱传播此事。说起商贸......张城主,我家新上了一批水溶刺绣布料,张城主若是感兴趣,两家可以多多合作。”
“哦?水溶刺绣?”
“是,这水溶刺绣是南部新兴的一种刺绣与布料相结合的制作工艺。说起这门工艺的流程,大致先将花样绣在遇水即化的特制薄纱上,然后将其放入热水中,薄纱遇水即化,唯独只剩绣花的镂空纹络甚是美丽。因薄纱原料及其罕见,往往是重金也求而不得,因而这门手艺尚未外传,所知之人甚少,未来前景一片广阔。”
“卓族长,晚辈对水溶绣花很感兴趣。若能与卓族长合作,张家欣喜不尽。”
“老夫来的匆忙,一应物资并未随身携带,大约两日之后,老夫必定差人将秘方和两匹轻纱布料运至府上,聊表老夫诚意。只可惜......”卓恒孝叹息道,“我家大外孙若能有张城主的一半英雄谋略便好,如今他即将处斩,老夫九泉之下怕是无颜面对先故的女儿啊......”
张彻圆滑回道:“卓族长,晚辈与令孙同窗十余载,感情颇为深厚,晚辈一定竭尽所能,多多美言几句,还请卓族长宽心。”
“这样最好不过了,多谢张城主!”
“应是晚辈多谢卓族长,”张彻接连客套了几句,然后推脱有要事在身便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