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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罂抱起三七要走了,看看甘夜,声音不冷不热地吩咐道:“天色已晚,你就在这里睡下吧。这是百部和石韦的房间。呆会有什么事,你跟百部说,他会照顾你的。我会让石韦去跟三七睡。“
“好。”甘夜点了点头,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失望。他原先以为,这是一间闺房,甚至以为这是夙罂小姑娘的香闺呢。原来,这是两个臭男人的房间?怎么还这么香呢?太让人容易产生误解了。
夙罂说完,抱着三七出了门,将房门给甘夜关上:“你要是觉着闷,书架上有些书,你可以看看。另外,过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再去泡一个时辰的药浴。”
“好。”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甘夜应答的时侯,夙罂和三七都出门去了,他听到三七在跟夙罂小姑娘撒娇:“三七今晚能不能去和罂罂睡?”
夙罂的声音传来时,她们去得更远了:“乖!三七和石韦哥哥睡。你们都是男生。罂罂是女生,不适合和三七睡。”
三七奶声奶气的,继续在撒娇娇:“可三七还小啊。罂罂说三七还不能算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罂罂现在可以当三七是个女生啊。罂罂一直穿女生的衣裳,是可以和罂罂一起睡的。”
“……”
甘夜长身玉立于窗前,听着那一大一小的声音渐行渐远时,竟有些羡慕那位小三七能被那位小姑娘抱着走。不知道小三七那样的撒娇最后能不能和小姑娘一起睡?
直至她们的声音湮没消失于暮色之中,一阵蛙鸣声传来,甘夜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羡慕三七?也许是他受了伤,此刻武力值太弱?人在自身能力变弱时,是不是心智也会随之改变?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甘夜眯眼看着窗前,脸上有了些寂寞如烟,宛若那莲花香炉袅袅升起的烟雾,不是只弥漫在窒内,还缭绕在他心中。
突然,轻轻的扣门声响起,一个音稚的声音十分礼貌地问道:“柑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我是百部,是这间屋子的半个主人。是罂罂让我回来照顾你。你不用害怕,我开门进来了。”
甘夜刚才的寂然落寞瞬间消散,外面那个童稚的声音象有魔力般,宛若在冬日里给他带来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你既然是半个主人,你当然可以进来了。”甘夜失笑。
门被推开,一个比三七大上一,两岁的男孩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虽然他身着女孩子的衣装,还梳着两条小鬓角,但甘夜却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是一个小男孩而非小女孩。
百部进来后,将门关上,仰脸对上甘夜,声音虽稚气,说话的神气却十分老成持重,仿佛他不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大人似的,一本正经道:“柑姐姐,罂罂让我照顾你,你要不要如厕?”
甘夜一听,自己俊脸热了热,诚实地点头道:“要。你带我去就行,我可以自己走了。”
百部走到一个房门前,将门打开道:“这就是卫生间,你进去如厕吧。”
“这么近?”在房间里?甘夜没想过茅厕会在房间里。他确实早就想如厕了,只是刚才一直对着个小姑娘,他开不了这个口,就一直憋着忍着了。
“嗯。”百部这时侯说话带着些许骄傲道,“我们的厕所和别人的不一样,这是罂罂让人建造的,和外面的厕所可是有着天镶之别呢。别处的茅厕都臭气熏天,我们这里的茅厕却是香香的。”
百部跟着外公出过市集,那些市集上的茅厕都臭气薰天,哪象他们罂花谷的茅厕这么干净,还不用挑水冲厕?
甘夜进了门后,不禁被干净到象纤尘不染的茅厕给惊呆了好一会儿。
百部一点也不奇怪柑橘的反应,笑道:“是不是很不一样?罂罂说,这叫抽水马桶。你可以坐上去舒舒服服地拉个痛快噢。拉完之后,你就按一下这里,它就会自动冲洗干净。这间茅厕里还放着除臭的香花包,你不会觉得臭臭的。这是厕纸,是拉完臭臭之后,用来抹干净自己屁屁用的。”
百部说完,给甘夜关上了门。
甘夜坐在抽水马桶上之后,惊呆了好半天,最后问道:“这茅厕是你们罂罂打造的?”这种复杂的机关是怎么设计出来的?这太天才了!还有这种厕纸有多贵,他们知道吗?这纸好柔软!
百部站在门外回答:“这罂花谷里所有的建筑都是罂罂亲手设计的。”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短短的一天时间,他见识到了小姑娘的机智,勇敢,神奇的医术,和这逆天的机关设计。她那小小的脑袋里,究竟还装有多少神奇的东西?
一向自视天才,傲视天下的甘夜第一次觉得,自己天赋好象不如一个小姑娘?她是怎么想出来这些奇妙的机关?怎么就用在茅厕里了?
百部等甘夜出来后说道:“柑姐姐,罂罂说了,你和我一样,都是男子。因为我娘亲不喜欢男子,所以委曲一下柑姐姐和我一样,穿着女装,扮作女子。”
甘夜又愕然了:“你说罂罂要我穿女装,是因为你娘亲不喜欢男子?”
百部:“是啊。不然,我们为何要穿女装?”
甘夜:“那你娘亲为何不喜欢男子。”
百部:“我娘亲有病,她时好时坏。她发病时总说,天底下的男子都是坏人,要杀。严重时,娘亲会拿剑刺杀男人。罂罂说,那是因为娘亲年轻时被男子欺骗了,才落下了这病根。罂罂让我们多多包涵,不要怪娘亲。罂罂说,她会治好娘亲的病,但娘亲的病需要时间治疗。“
“原来如此。”甘夜总算明白,夙罂要他穿女装的原因。原来不是怀疑他的身份,除了怕那些人认出他来,还有怕刺激到她娘亲的原因。
百部:“你要看书吗?我这里有很多手抄本。”
甘夜原先不能动时,一早就想看书了,只是勾不到:“手抄本?谁抄的?”
百部:“我自己抄的。”
甘夜:“你抄的?罂罂教的?”小孩子才五,六岁吧?
百部:“有的是外公教;有的是罂罂教。”
甘夜:“你拿罂罂教的给我看看。”
百部拿了一本手抄本丢给甘夜:“这是罂罂教的诗词。罂罂说,是一个叫李白的人写的,我抄成了一本书,你看我的字写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