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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上午,梅满心到银行办理了还款手续,并为8千万的贷款支付了650万的利息后,拿回了酒店的抵押合同。拿到权证的梅满心看着面前的杜宏道:“杜经理,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以为谁能一直顺风顺水的?别跟错了人,一起掉水里。”
杜宏心里想着梅满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嘴里却道:“梅总,看你说的,本来这事儿我想着怎么也能办下来,谁知道出了岔子,这个结果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但总也得接受事实呀。至于你说的什么跟错人,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梅满心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便不再和杜宏废话,转身走了。
看着远去的梅满心,杜宏心里叹道,可惜了,没什么缘份呀。
柳青云的面前摆放了一份10月16日的南方都市报,就当柳青云在为自己进行股票市场的暗箱操作这个英明决断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公司负责宣传的经理在下午的时候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份报纸。上面的一则消息让他一时措手不及。
第三版有着这样一篇文章“起底丰源集团无良发家史,揭露光鲜外衣下丑陋真像”,这篇文章里详细讲述了丰源集团如何从南都齿轮厂的尸体上成长为今天这个庞然大物的发展史,并指丰源暗中进行虚假宣传从股市上攫取大量资金,把股市做为自己的提款机,把股民的血汗钱做为滋养自己的养分。
暴怒的柳青云把柳庆武给找了过来一通大骂,并给他一天的时间来消除影响。但似乎柳庆武的攻关于事无补。文章发表后短短的两天,丰源集团便迎来两个跌停。但这似乎还是刚刚开始。
10月18日,南都市副SZ于 大海被省纪W请去喝茶。而柳庆武在去找南方都市报的老总交涉之后便再没了消息。这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事儿让柳青云从云端直接坠入深潭之中,他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紧紧扼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喘不上气来。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于洋马上对一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柳承志翻了脸,指着柳承志的鼻子大骂“你老子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怎么没有打听清楚要弄的是什么人就下手。”于洋才不相信,才刚刚对梅满心下手,自己的老子就被省里人的给带走了,现在都打听不到消息。
于洋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梅满心,就差一点儿没有跪下磕头了,但梅满心就算是知道这一切是张昊所为,又怎么
会说给他知道。
于洋在梅满心处没有找到答案,又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想办法托到了省城一个了解这件事儿的人,但多方设法后,那人只短暂地和他见了一个面。茶馆里,那人用手指点了点上面道:“没办法,这事儿是从上面转下来的,证据很充足。”只是这句话,就让于洋明白了,一切都完了。
心智成熟的于洋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于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也不说话转身出了茶馆。
于洋把自己手边的资源和几个秘密房产的资源归集了一下,然后只身驾车把这些东西放到了自已多年前以女友的名义卖来的一个小房子里放好。静静地回到家,等待着靴子落地的声音。
一辆开往海州的海鲜运货车里,一直没有出现在柳青云身边的柳庆武,正被捆着手脚绑在一堆死鱼烂虾的车厢里,开车的正是刀疤和小六。
刀疤和小六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车是,是张昊的主意。当前几天决定对丰源动手的时候,张昊把帐本的内容直接传真给了中纪W,然后通过黎志远的关系在南方都市报上起底丰源背后的罪行。双管齐下后,果然没用几天,于 大海便被隔离审查了。既然动手,便全力一击。
这时的纪雯,对张昊再无所保留,在她的心里,最为心心念念的却是柳庆武。当纪雯对张昊说出当年的一切时,她还在担心张昊会不会因此而嫌弃自己。但,张昊没有,他轻抚着纪雯,安慰着她。他也知道了当年和柳庆武一起出现在纪雯身边的两个人是谁。所以,他要吴刚找个信得过的兄弟找个时机,把柳庆武给绑到海州。
海州一个临海的废旧石头房子里,鼻青脸肿的柳庆武眯着一双肿胀的眼睛,想努力看清周围的情况。虽然自己被绑得象一个粽子一样,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地蠕动着想要使自己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在被刀疤两人控制的时候,他一度想着是不是梅满心知道自己帮着少爷在华城集团拿地一事上所动的手脚的问题,所以一被刀疤和小六绑起来的他就把如何买通华城勘测人员,如何暗中勾结华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越得之梅满心的心理价位并在投标会上恶意抬价,这些事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柳庆武所说的这些事儿,享受到的好处就是刀疤和小六给他的一通胖揍。一通胖揍后,两人把柳庆武给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就连嘴巴也是结结实实地捆了好几个圈,只把
鼻子给露了出来。按张昊所说,把柳庆武给带到了海州,一路上车厢里的死鱼料虾的味道好悬没把他给熏死过去。
傍晚的时候,张昊驾驶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行驶到了和刀疤约定的地点。张昊走下车,走到刀疤两人的身前,对着刀疤道:“谢谢吴哥和小六兄弟了,今天你们辛苦了,这会儿海州已经给你们开好了房间,你们先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南都。今天我要和这个柳庆武好好谈谈,你们就先去休息吧。”张昊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一个黑色公文包递到刀疤手里。
刀疤接过了包,有些狐疑地拉开看了下,只见里面是一沓沓的钱,少说也有二十多万的样子。刀疤脸色一变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拿我当兄弟是不?”
张昊笑道:“吴哥说得是哪儿的话,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就是嫌少了。你也知道兄弟我不差钱儿,就当是帮我的忙,一起花花。”
刀疤又打算说什么的,但一边儿的小六一把拿过了公文包,对着刀疤道:“吴哥,你看你弄的生分的,昊哥又不是外人,你就当这是梅老大赏给我们不就行了?”
刀疤眼一瞪对着小六道:“你懂个屁,我们现在已经是正当生意人了,还什么老大老大的叫着,像什么?”
张昊摆摆手道:“好了,吴哥,你就先收着吧。你和小六先回去,等我过些天不忙了就去找你们喝酒。”
吴刚和小六两人便没在说什么,拿着公文包,开车走了。
待两人走远后,商务车的车门缓缓地打开了,纪雯身穿一件宽大的风衣,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缓缓走了过来。
张昊把柳庆武从石屋里面拎了出来,望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柳庆武,纪雯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
借着落日的余晖,柳庆武看到面前摘下眼镜女人的样子,青肿的眼睛猛然睁大,能看得出瞳孔缩小如针尖一般。他怎么会忘掉这个女人,他知道今天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了,也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是完了……
血色的残阳终于落到了海平面下,纪雯站在崖边,呆呆地看望着涌动的海潮一下下地拍击在悬崖上。大海吞噬着一些痕迹,像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昊揽过纪雯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想了,我们回去吧。一切都过去了。”
纪雯回头看着张昊,用自己的手和张昊的手交叉相握,甜甜地对着他笑着,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