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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凤仪宫便是不得安宁。
虽是寒冬,却临近年关,宫里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都在为年底准备着,年宴是皇后操办,自然要多费心些。
宫里上下的吃穿用度,也是由皇后掌控。
起早贪黑的,她一日未曾休息,却始终得不到陛下的好脸。
萧阎从勤政殿而来,大步流星的,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
板着脸走进凤仪宫,宫女见他,低头行礼说要通传。
却被萧阎抬手阻止。
“兰若,你接着说,那叶家怎么了?”
她们丝毫不知道萧阎的到来。
皇后身边的婢女兰若,还在给她说着近几日外头的传言。
皇后听完,嗤笑不已“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行事作风跟大家闺秀丝毫不搭边,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竟让这样的人成为了太子妃。”
“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兰若低头弯腰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听说陛下也开始后悔了,好几次跟太子殿下吵架来着,勤政殿外的那些奴才都传开了。”
“哦?”
“这倒是新鲜,陛下对萧阎一向是有求必应的,怎么还会拒绝他这个所谓的最疼爱的儿子的要求啊?”
皇后出言讽刺道,面上带着讥笑。
对于那个叶晚秋她也跟没看上,更别提做她儿媳妇了。
叶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若非是还需要他们叶家,皇后怕是早就将叶家铲除了。
自以为他们选了对的人,跟着萧逸替他出谋划策的,殊不知这些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萧逸不过是替晋儿做了靶子,还自以为很聪明。
别说陛下看不上他那德行,就算是陛下允许,那她也绝不会让人碍了晋儿的路。
“他果然没让本宫失望,不过眼下是不要让萧阎生疑,暂时别跟他接触。”
既然目的已达成,那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就终止了。
也就没了联络的必要。
“是,娘娘,奴婢让他暂时先别出现。”
“不过,奴婢担心的是,太子殿下他肯定会出手,若真是如此,那怕是他藏不了多久的,若是被发现,那您.......”
兰若担忧的是母子再生嫌隙。
可皇后却根本不在乎那些,她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晋儿铺路罢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又如何,本宫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谁敢拦?”
皇后眼底闪过狠厉,她的晋儿可比萧阎优秀太多了。
不过是萧阎一直出风头,害的陛下眼里心里只有萧阎。
完全看不到晋儿的存在,单单这一点,她就不允许。
“静妃那个贱人和万贵妃最近有什么动静?”
兰若闻言,摇了摇头“万贵妃上次吃了亏,眼下还没被陛下解禁呢。”
“至于静妃,倒也真是狠心,对叶晚秋根本没想过手下留情,跟叶家的人合谋搞出那么多事来,不过最近倒是安稳了些。”
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案几。
斟酌半晌,才缓缓道“宫里近日太平静了,给她找点事热闹热闹,找人多去给她吹吹风,若是她能出手,咱们就清闲了。”
心下了然的兰若忙欣喜道“是,奴婢知道了。”
在门外的萧阎听的很清楚,心下便加深了怀疑。
大步跨进正殿,寒声道“母后的手段,还真是从未让孤失望过。”
“阳奉阴违,果然是母后教出来的好儿子,萧晋跟您一个德行。”
皇后见萧阎进门,倒也不急不忙,神色懒懒的看了眼便垂了眸。
可在他提到萧晋的时候,面色怒极“放肆,晋儿做什么了,你要这么诋毁他?”
“晋儿一向安分守己,对你这个哥哥更是恭敬有加,你还要如何?”
“太子之位不都让给你了么?你难道不能多照看你弟弟一些?”
皇后出口便是指责,丝毫不顾及萧阎心底的酸涩。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便又双双收回视线。
她并没有觉得对不住萧阎,反而还处处指责萧阎抢了属于弟弟的太子之位。
兰若瞧见太子进门,那爱慕的眼神就藏不住。
她始终是不明白,为何娘娘偏爱晋王,而对殿下熟视无睹。
“让?母后怕是老糊涂,这位置孤当之无愧,孤是大齐的将军,为大齐杀过敌,流过血,更得到了父皇的器重,文武双全,儿臣拥有的一切,都是儿臣用命换来的,这位置孤做的很安心。”
对于萧阎的字字珠玑,皇后却是愣了愣,往日的萧阎不会这般疾言厉色。
虽然不满意她,但也不会这般跟她针锋相对。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女子么?
“难怪陛下后悔赐下这门婚事,这般看来,你的确是受她影响太重。”
“叶家一门没一个好东西,真不知你看上她哪儿。”
面上的嫌弃和鄙夷显露无疑,眼底更是透出厌恶的情绪。
被萧阎瞧得一干二净,丝毫不掩饰。
他冷笑着质问道“南山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孤要一句实话。”
可皇后哪里能承认,只见她冷脸道“放肆,你当本宫是什么人,身处内宫,本宫可没那个本事。”
“呵,母后本事大着呢。”萧阎嘲讽道。
“萧阎你糊涂,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你的母后,竟敢为了她怀疑生你养你的母后,你这个不孝子,本宫定要好好责罚你。”
“兰若,取本宫的长鞭来。”
可犹豫的兰若却想劝,却被皇后狠狠地瞪了眼。
“母后?孤还以为您只有萧晋一个儿子呢,只是生了孤,抚养孤长大给孤温暖的,是父皇和皇祖母,还有皇姑姑,您是哪一位?”
皇后闻言,怒火攻心,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到底她不喜欢控制不了的局面。
眼见这个儿子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当然要找个机会立威。
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
须臾,兰若慢慢吞吞终于是拿出了长鞭。
可皇后却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吗?
现在的萧阎可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啊。
岂容她这般羞辱。
“萧阎,你今日认错,本宫便不罚你。”
“你就去外面跪上五个时辰便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可手里的长鞭却不经意间朝他甩来。
“啪”
萧阎一个侧身避让,长鞭狠狠砸在地上。
将地上铺着的地衣全数打出长长一条痕迹。
见没打着,皇后更是气愤,满眼的狠厉。
“你敢躲开?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