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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走到锦榻边挨着徐灿灿坐了下来。
徐灿灿看的正入迷,根本不搭理他。
傅予琛垂下眼帘,问了一句:“你看多久了?”
徐灿灿忙里偷闲撩了傅予琛一眼,撒娇道:“我只看了半个时辰呢!”
一边侍立的朱颜接了一句:“嗯,王妃看了仨半个时辰了!”王妃一直坐在那里看,把眼睛都累坏了,只有王爷能管着她了,得和王爷说一说。
徐灿灿故作嗔怒瞪了她一眼,然后讪笑着看着傅予琛,放下了手中的书,道:“我这就歇歇眼睛。”
傅予琛见她识相,即将说出的斥责的话就咽到了肚子里,瞟了她一眼道:“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岳父大人说了,得让徐灿灿适当地活动,这样将来才好生产。
徐灿灿伸了个懒腰道:“好啊!”她正好有许多问题要问傅予琛呢!
清亲王府后花园大湖的湖面上浮着一条画舫,傅予琛陪着徐灿灿坐在画舫二楼的窗前,享受着清凉的夜风拂面的感觉。
徐灿灿斜倚着身子左手支颐趴在栏杆上,望着夜色中烟波浩渺的湖面,先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傅予琛:“阿琛,你读过《定安皇后起居注》没有?”
傅予琛身子靠在红漆阑干上若有所思,闻言便道:“读过。”那时候他才十五岁,父亲定国公驻扎宛州,因先太子傅予珏体弱多病,所以永安帝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他,给他开了一个书目,让他每日进宫陪着先太子读书,其中便有《定安皇后起居注》。后来,便有了他逼奸宫妃事件。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十五岁那年,一个新的世界在他面前打开,他变成了一个新的他,一个不惧怕任何人的他!
徐灿灿微微有些冷,便依偎着傅予琛,撒娇道:“泰和帝为何会误会韩皇后?是因为重贵妃么?”定安皇后出身徽州韩氏,谥号为“定安”,史称定安皇后;重贵妃出身江南重氏,原是泰和帝唯一的弟弟永王的王妃,因与泰和帝通奸气死了丈夫,后进宫做了贵妃。
傅予琛刚要开口,可是觉得说来话长,便垂下眼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灿灿太单纯了,得逐渐让她了解后宫和前朝的各种龌龊之事,以令她做到起码的自保。
“即使没有重贵妃,还会有王贵妃马贵妃张贵妃,泰和帝早晚会找一个理由通过罢黜定安皇后,”傅予琛伸出手臂揽住了徐灿灿,凤眼幽深望着湖面,声音低哑,“因为权力,因为定安皇后家族的势力太大了,大到令泰和帝不安。”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徐灿灿柔嫩的脸,继续讲述:“定安皇后的兄弟掌握着军权,而唯一的皇子乃重贵妃所出,泰和帝为了皇子顺利继位,也得罢黜定安皇后。可是定安皇后贤名在外,他只能逐步败坏定安皇后的名声,巫蛊案乃最后一击。”
傅予琛眼神眷恋地看着徐灿灿的侧脸:“可怜定安皇后还对泰和帝保佑幻想。”
徐灿灿闻言打了个哆嗦,水汪汪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恐惧:“傅予琛,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吧?”
见她的眼睛带着恐惧看着自己,傅予琛不由笑了:“我不会。”他是真的不会。若是徐灿灿真的无子,为了皇嗣,他会借腹生子,然后去母留子,把孩子记在徐灿灿名下。
徐灿灿从傅予琛的眼中看到了他的诚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将来你若是厌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别弄那些花花肠子。”
傅予琛听了她的话,揽住徐灿灿娇小的身体,竟莫名地有些心酸,有些怜惜。他看着徐灿灿已经湿润的眼睛,低声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我对你的爱,怕是连你都不知道有多深。
他的眼神往下移,盯着徐灿灿丰润的红唇,声音有些暗哑了:“你——”
徐灿灿蓦地堵住了傅予琛的唇,抱着他吻了起来。
傅予琛被徐灿灿抢了先,却不急,很快便反客为主,用力吮吸着徐灿灿的唇。
徐灿灿的唇柔软香甜,傅予琛探入她的口腔,甜美的的气息引着他更加深入。傅予琛伸手覆住了徐灿灿的丰满圆润,这令他爱不释手的物件同他的手只隔着一层抹胸和一层窄袖衫,娇软的触感令他沉迷。
感受到傅予琛的手伸进了自己抹胸里,徐灿灿这里太敏感了,忙用力推傅予琛,可是她被傅予琛噙着唇,因此只能含糊地说着话。
傅予琛拉过她的手,隔着衣服放在了自己早已坚硬如铁的物件上,用力压了一下。
徐灿灿:“……”她明白傅予琛的意图了。
画舫二楼的卧室里,半躺在床上的傅予琛伸手握着徐灿灿跳动的丰满圆润,大拇指不时轻扫过上面挺立的蓓蕾,享受着下面被湿糯火热包裹吞吐的感觉,嫣红的唇紧紧抿着,精致的凤眼早已湿润了。
第二天早上,已经妆扮好的徐灿灿坐在妆台前,手里拿着靶镜左照右照,还是觉得嘴唇有些红肿。
她故意嘟着嘴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还是很明显,最后只得吩咐朱颜:“把我上次用玫瑰花和栀子花淘澄的胭脂拿过来!”她前几日为了好玩,便让玄冰带着小丫鬟去后花园采了不少玫瑰花和栀子花,细细碾碎后用细纱布滤去渣滓,然后晾干了汁液,滴上玫瑰油制成了一小玉盒胭脂,可惜味道虽香甜,可是色泽太艳丽了,她便很少用,一直放在了妆盒里。
朱颜答了声“是”,当即拉开妆盒的第二层抽屉,取出了一个白玉盒子,拧开后递给了徐灿灿。
徐灿灿见玉盒里的胭脂依旧呈艳丽的玫红色,她又闻了一下,玫瑰花的浓香和栀子花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很是好闻。
她便把玉盒递给朱颜:“涂得厚一点。”
朱颜答了声“是”,接过了胭脂。她先端详了徐灿灿的唇,然后拿了用来涂胭脂香膏的细玉棒挑了一点胭脂,轻轻在徐灿灿唇上晕开了。王妃的嘴唇有些肿,她能猜到是王爷咬肿的,想到王爷王妃夫妻恩爱,朱颜心中很是开心。
一旁捧着衣裙的碧云看了一眼王妃的唇,不由也笑了:哎,王爷王妃好恩爱啊!
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看着下面立着的傅松、傅杨和陈嬷嬷,沉声道:“过几日王爷寿辰,除了先前的安排,还得在王爷书房的客室里摆一桌上好酒席,席上也不用多贵重的菜,要的是诚意!”
说罢,徐灿灿看了一旁的朱颜一眼。
朱颜忙取了一叠纸递给了傅杨。
徐灿灿这才道:“这是在客室就座的客人名单以及他们的喜好,你们三人以傅杨为主,务必好好安排!”
傅杨扫了一眼,见起首第一个名字便是丞相马明宇,当即肃然道:“奴才一定竭尽全力,请王妃放心。”
处理完这些琐事,徐灿灿终于松了口气,歪在锦榻上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褐衣进来回报道:“禀王妃,水队长来了!”
徐灿灿有些惊讶:“让他进来吧!”因她长居府中并不出门,她便把水寒派去保护傅予琛,因此已经有些日子没见水寒了。
灰慧掀开细竹帘子,一身甲胄的水寒抬腿进了正堂,端正地行了个礼:“标下见过王妃。”
徐灿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爹爹给她开的缓解妊娠反应的蜂蜜薄荷茶,压住了隐隐作乱的胃:“坐下再说吧!”水寒如今日渐受到重用,她得为傅予琛拉拢人才了。
玄冰引着水寒在西侧的高椅上坐了下来。
水寒正要回事,看到王妃端着茶盏喝茶,空气中隐隐有山楂的味道,忙道:“王妃,山楂茶是不能喝的!”他曾研究过毒药,山楂能引起孕妇子宫收缩从而导致流产。
“多谢你关心,”徐灿灿放下杯子笑了,“我喝的是蜂蜜薄荷茶,屋子里的山楂味道是碧云方才吃山楂丸留下的!”她爹是大夫,她当然知道孕妇不能吃山楂。
水寒这才放下心来,细细一想,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便垂下眼帘道:“禀王妃,您要标下选的侍卫已经选好了,您看如何安排?”
徐灿灿这才想起来她让水寒在侍卫里面选为人老实的、相貌不错并且未曾订婚的未婚男青年,好给碧云挑选个夫婿。
她当即笑着看了一旁侍立的碧云一眼,见碧云脸都羞红了,她顿时更开心了,看向水寒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很好,待会儿在……在东客室里摆一个屏风,董嬷嬷陪着碧云坐在里面看,让你选的那几位一个个进去介绍一下自己!”她原想着在正堂里办这件事,她也好趁机看看帅哥,可是想到醋钵醋坛子醋海傅予琛,她即将出口的话改了。
还是改在东客室进行吧!
水寒虽然觉得王妃有些太宠爱碧云了,却没说什么,当即起身道:“标下现在就去办!”
见水寒离开了,徐灿灿这才忙起来,先吩咐朱颜朱雀带碧云去重新梳妆,重换衣裙,又吩咐李嬷嬷带人预备一个半透明的花卉玻璃屏风放在东客室。
看起来她比碧玉还忙。
待一切妥当,徐灿灿看着妆扮一新的碧云,心中很是欢喜,见她发髻上有些素净,和玫红色的对襟衫子有些不搭,便从头上拔了一支惊鸿偏凤簪插入碧云发髻中,含笑道:“好好看看,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嫁妆我来为你准备!”
碧云眼睛红红的屈膝行礼,答了声“是”,在玄冰和朱雀的搀扶下便要退下去——朱雀和玄冰是主动要陪碧云选婿的。
徐灿灿笑着看着她们,又添了一句:“待碧云选好,玄冰朱雀也可以看看,看上那个美男的话,咱们先定下亲事!”
她这一句话把玄冰和朱雀的脸给说红了,她们当即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堂屋里侍立的嬷嬷和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见碧云她们出去了,徐灿灿这才正色道:“碧云先起一个头,只要你们好好服侍,将来我不但让你们自己挑选丈夫,还陪送一副嫁妆,而且成了亲还可以在我这里服侍!”
嬷嬷们在男女之事上没啥追求了倒还好,那些丫鬟们便在心里有了计较,碧云给她们树立了一个榜样——只要用心服侍王爷王妃,王妃就会替自己安排好一切的!
想到有朝一日能从王爷王妃的侍卫中挑选含丈夫,这些丫鬟们心里都美美的,要知道,水队长麾下美男子很多的!
她们齐齐屈膝行礼:“奴婢一定忠心侍候王爷王妃!”
一个时辰之后,碧云没回来,朱雀和玄冰回来了,朱雀忍住笑禀报道:“禀王妃,碧云选好了,她选的侍卫名叫赵川,剑眉星目的,个子也高高的,很好看!”
她伸手向上比了比:“都这么高了!”
徐灿灿含笑点头,把碧云的亲事交给了陈嬷嬷和董嬷嬷去安排,她只管出嫁妆。
陈嬷嬷为人善良,不会坑了碧云;董嬷嬷为人精明,会把亲事办妥帖的!
徐灿灿刚用完午饭,傅予琛就回来了。他今日休沐,在家里见客,用完午饭便回了内院。
两人分别洗了澡之后,便并排躺在床上看书。
徐灿灿依旧在看《定安皇后起居注》。
傅予琛看着自己的书,中间扫了徐灿灿一眼,发现徐灿灿看的正是定安皇后从冷宫出来后中了毒,最后查出是重贵妃下的,泰和帝因此赐死重贵妃那一段。
看徐灿灿看的那么专注,对他不理不睬的,傅予琛便有些吃味,凉凉道:“那毒是定安皇后为了扳倒重贵妃,自己药自己的;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她殉葬了,便宜蓝贵妃得了重贵妃所生之子,成了太后!”
徐灿灿正在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原因,被傅予琛一语道破了,当下便伸出拳头在傅予琛额头上捶了一下:“谁让你剧透?!”
傅予琛促狭地笑——徐灿灿打得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点:“阿琛,你从那里看出来是定安皇后自己下的毒啊?”洪珠的记载是完全客观的,她没找到一处曲笔。
傅予琛先瞟了她一眼,说了声“傻丫头”,然后拿过徐灿灿手里的书,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几行!”
待徐灿灿看完,又翻到了前面:“你再看看这里!”
看完傅予琛指的地方,徐灿灿觉得茅塞顿开,对傅予琛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恸哭’,用的是‘恸’,而不是‘痛’,说明定安皇后也后悔了,你真厉害啊,傅予琛!”
看着徐灿灿充满崇拜的眼睛,傅予琛得意得浑身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他推心置腹地对徐灿灿说了一句:“你看我多好,都不给你宫斗的机会!”
徐灿灿白了他一眼:“且等着看吧!”
小夫妻俩说了一回话,便一起睡下了。
徐灿灿午睡起来,喝了点蜂蜜水才清醒了过来,发现傅予琛不在,便随口问了朱颜一句:“王爷呢?”
朱颜回道:“王爷被圣上宣入宫中去了!”
徐灿灿有些纳闷:大下午的进宫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
昨天晚上哄儿子睡觉,想着把他哄睡我再更一章的,结果我把自己给哄睡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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