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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容如此紧急的吩咐,洛尘心知此事定然与楚河有关,因此才如此发问:
“可是楚护卫有危险?”
徐容容闻言微怔:“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尘这段时间十分繁忙,每日里几乎脚不沾地,自然获取的信息也就更多一些:
“因上个月陛下诏书一出,边境贸易即将重开,不止京中的人,就连周边州府之人也闻风而至,鸿胪寺旁的鹿鸣巷如今已成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自二月以来,牙行的人不断来问我是否有出售房舍的想法,今日借着办差我便过去了一趟。正巧遇到宫内的人来传旨,说是让禁军护送南疆使团离京。”
“小人记得楚护卫如今在禁军当差,因此便留了个心眼,待传旨的人离去,就使了银子请相熟的鸿胪寺杂役吃饭,果真打听到楚护卫也在护送的名单之中。”
“小人本想明日来向小姐禀报,但见小姐连夜召小人过来,便觉得此事应与与楚护卫有关,许是南下之路凶险,您才会想着命人暗中跟随。”
见他如此通透,徐容容自然不做隐瞒。
方才她不想说的太明白,并不是为了防着洛尘,而是担心那四个刚签下死契的人。
如今见洛尘已经心知肚明,她便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楚河的性子冷清,即便是有危险也不肯说与我听。只是今日过来的蹊跷,此事又涉及皇差,我心中放心不下,才请你派人跟着。”
洛尘心下了然:“小人明白,这就去安排,并不使人怀疑到小姐身上。”
事情紧急,洛尘说完便立即离去。
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徐容容若有所思。
“小姐怎么了?可是哥哥办差有何不妥?”洛书见状忙问。
徐容容摇头:“你兄长如今承担的事情太多了,我真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总要给他寻些合适的帮手才好。”
洛书闻言点了点头:“小姐不必担心,药铺那边如今有舒朗中坐镇,哥哥已经轻松了许多。只是他先前琢磨了些别的营生,因花朝节游园会上筹备瓷器一事耽搁了一些。”
徐容容笑道:“你兄长真的是铁了心要将‘陶公’的名声享誉京师。”
……
竹香雅苑这边,徐容容正思忖着如何帮洛尘减轻些负担。
而另一边的威远侯府,穆戎却眉头深锁:“楚河要去南疆?”
“正是。”穆易说道,“圣旨下午传去了鸿胪寺,明日便要启程。”
“看来,陛下是要伺机向瓦伊下手了。”穆戎深吸一口气,“可有探出陛下为何一定要置瓦伊与死地?”
穆易摇头道:“宫中暂无消息传来,禁军副统领那边已经多番试探过,只知道陛下命他不惜一切代价动手,却不知道原因为何。”
穆戎眉心深蹙,久久不曾开言。
穆易见状有些疑惑:“虽然暂时不知陛下心中所想,但毕竟与您眼下所谋之事无碍,爷……是在担心什么?”
哪怕皇帝真的把南疆的天掀翻了,对三皇子夺嫡也没有丝毫影响,不知自家侯爷为何愁眉不展。
穆戎瞥了他一眼:“只怕楚河此次南疆之行,有去无回。”
这一队送瓦利瓦伊兄妹回南疆的禁军,陛下压根没有让他们活着回来的打算……
如此阴损之事,不管是否出于何种考虑,陛下都不会允许它泄露出去,因而办妥差事后杀人灭口,是他唯一的选择。
因而,楚河定然有去无回。
穆易闻言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穆艾的伤可好了?”穆戎问道。
“回爷的话,艾副将已经彻底康复了。”
“那便让他随行,莫管旁人,只看好楚河的性命。”穆戎沉声道。
楚河重活一世,前世又在禁军任职多年,这趟皇差意味着什么,想必他十分清楚。若是他与穆艾两人联手都护不住性命,只怕皇帝暗中培植的势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
南疆使团的突然离京,到并未在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毕竟进入二月以来,各地向宫中运送贡品的使团都已纷纷离京,只除了……北疆。
灵溪郡主正在宫中吃着点心,听闻南疆瓦伊离京的消息,她冷哼一声:“我还以为她想赖在京中也讨一个郡主的封赏呢。”
一旁的侍女笑道:“郡主之名岂是谁都能领的?更何况她头脑简单,宫中贵人都在背地里嘲笑她,若是真被封了郡主,怕是要丢了陛下的脸。”
灵溪郡主挑眉:“话虽如此,但到底走的太早了,我还想邀请她来参加我的及笄礼呢。”
“依奴婢想来,陛下在此时打法他们走,也是怕南疆人眼红您的及笄礼吧……毕竟,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让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典礼呢。”侍女的连环马屁让灵溪听着十分舒坦。
她眯起了眼睛:“话虽如此,只是皇后娘娘因安王之事所累,只怕没什么心思放在我身上呢。眼看着离三月十五越来越近了,怎么皇后一次都没有召见我?莫不是……忘了?”
侍女闻言,忙道:“怎么会呢?这可是陛下亲自吩咐的差事呢。”
“就怕皇后不上心呀。”灵溪冷哼一声,“我可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好在入京之前,父王已经命人将大周及笄礼的细节交给了我,旁的皆可交由皇后娘娘,毕竟礼法在此她也不敢随意敷衍,只是这赞者的人选……我想自己来选。”
见自家郡主这样说,侍女自是明白她心中已经有人选:“郡主准备邀请谁来做赞者?”
“平安县主徐容容。”灵溪微微一笑,“我觉得她就很不错。”
侍女闻言,眉心一跳。
跟随灵溪郡主多年,她自然明白自家主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平安县主虽是蒙皇恩得封县主之衔,但到底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六品官之女,再加上生母早逝继母不喜……请她做赞者只怕降低了郡主您的身份。”
灵溪冷笑道:“她的身份是低了些,但我看中的不是她,而是……威远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