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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清琊宗弟子缓步而来。
“南茴!”
北晚惊讶出声,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燕南茴。
少年面上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对着北晚颔首,似乎是在说:好久不见。
墨厌也是顺势看去。
上一次见还满身是血的少年,现在身姿挺拔,双眸上束缚着一层白纱,遮住了那双已然失去的眼眸,不言语,浑身透露着一股子温和能容万物的劲儿。
只是……
“南茴?”
墨厌挑眉,倒是不知道自家师妹,何时对燕南茴这般亲切了。
燕南茴的出现,倒是让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变得缓和了些。
毕竟,他一来,就没有人搭理那怒气中的清琊宗长老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北晚问着。
燕南茴旁边的弟子刚准备回答,就感觉到师兄拍了一下他的手,应当是不让他说。
燕南茴抬手,在空中写到:好多了,锻体已经结束,我坚持下来了。
北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真棒!恭喜呀!”
小姑娘大方流露出的真诚夸赞,让燕南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目睹这一切的墨厌:他很合理的怀疑,这小子最后一句话就是在邀功,求夸赞。
“对了,物归原主!”
北晚将游龙剑从储物镯中拿出,递到了燕南茴的手中。
折离在去极寒之地前,将游龙剑暂时交给了北晚,怕的就是在宗门大比上,燕南茴会出现。
清琊宗带队长老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满是怒意的说道:“你们两个过来!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打招呼!”
燕南茴面上的笑容淡了两分。
北晚却没有在意,只是对着少年说:“有机会比一场!”
握着游龙剑的少年点头,面上笑容重新浮现,抬手写到:一定!
墨厌收回打量清琊老头的视线,从倚靠着的栏杆上起身,单手捞起北晚的手:“走了,狗叫的厉害!”
“说谁狗叫呢!”清琊宗长老反应倒是快,但却不知道,他不该问出来。
苍炎宗的师兄妹两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北晚真诚道:“你啊!”
墨厌阴阳道:“不仅喜欢叫,脑子还不好!”
燕南茴旁边微微低头浅笑着,虽说被怼的是自家宗门的长老,但……
家里烦人还不是那么亲近的长辈,被好朋友怼了,莫名的很爽。
眼瞅着带队长老要炸开了,燕南茴轻轻碰了一下身旁师弟的手。
师弟也是上道:“长老,长老,走走走,咱们进屋说!”
给个台阶,带队长老骂骂咧咧的就跟着少年进了屋。
燕南茴在后面慢慢跟过去,却在和北晚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小姑娘握住了手。
温热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掌心写到:小心!
燕南茴微愣,小心……什么?
“狗!”北晚轻声道。
燕南茴瞬间明白小姑娘指的是什么,他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进入带队长老的房间,燕南茴安静的等着长老平复好心情。
“听说你又可以重新修炼了?”
燕南茴抬手写到:是。
“你也算是来的及时,初赛还没有结束,你还有上场的机会。”
带队长老按照惯例叮嘱了燕南茴几句,目光上下打量燕南茴,语气微冷:“你和苍炎宗那几人的关系很好?”
燕南茴想起北晚说的话,抬手写到:还行。
“还行?我看你们关系不错,游龙剑都能交付。”
燕南茴:也就那样,当时只有他们在。
当时只有他们在,所以,这游龙剑是怎么交出去的,又是为什么交出去,就全凭长老自己想想脑补了。
带队长老又打探了几句,全被燕南茴糊弄了回去。
他身旁的师弟察觉到燕南茴有些敷衍的样子,对着长老打哈哈:
“长老,我们走了,一路赶来,讲真有点累!明天还有比赛呢!”
燕南茴起身,对着长老行礼,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他刚回到自己的屋内,就察觉到了一抹陌生的气息,游龙出鞘,警惕的面向其中一个角落。
“我!”墨厌的声音传出,“你师尊的爹。”
燕南茴:……什么玩意儿!
“狗有问题,你最好是小心点,顺便,若是有什么线索,给我们说。”
燕南茴:北晚给我说了。
所以,眼前这人出现,应该不止是要让他警惕些吧?
“对喽!”墨厌打个响指,他微微靠近燕南茴,轻声像是要拐孩子一样说道:“我们有个计划!”
燕南茴:?
……
第二日,北晚拿着小本本继续奔波于各个苍炎宗弟子的擂台前,耐心的贴条子。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便停了下来。
双眸束缚着白纱,手握游龙剑的少年站于高高的擂台上,而他的对面正是苍炎宗的弟子。
倒是有趣。
苍炎宗的弟子是真的很烦清琊宗的人没错。
可,他看着眼前据说是和宗内阿文遭遇一样的燕南茴,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下手重点阴点,还是轻点。
裁判一声令下,苍炎宗弟子身形立刻就动了。
想了想,还是速战速决,直接将这清琊宗弟子送下擂台就好了。
失去双眸,燕南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他能感受到。
听觉和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堪堪躲过了苍炎宗弟子的进攻。
燕南茴反手压腕,沿着招式袭来的方位,游龙剑刺出。
身体的感知尽数被调动起来,紧绷的肌肉隐藏在单薄的弟子服下,他虽说没有了金丹,可多年来的经验和剑法是偷不走的。
清琊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若是没有北晚,他必然也会成为一名被人们记住的少年天才。
苍炎宗弟子的实力不过刚刚筑基后期,若是燕南茴金丹未被剖取,他可能和燕南茴过两招的机会都没有。
但现在,燕南茴失了金丹,苍炎宗的弟子又经过北晚等人的训练和针对练习,倒是隐隐占据了上风。
只是……
苍炎宗弟子眉头有些凝重的皱起。
燕南茴的身体似乎有点强的过分了,他的剑招虽说能伤到燕南茴,但威力却大大减弱了。
高台之上,三足金乌无聊的坐着,扒拉着自己上次从身上薅下来的羽毛玩儿。
旁边是一群老头子和中年男人的唠叨声,无聊的要死。
忽然,他听到其中一人说:“令玄,你们宗门的燕南茴,居然能和筑基后期对这般久了。”
现任清琊宗宗主面色微沉,想当初他们宗的燕南茴可是吹捧对象,现在居然成为旁人讽刺清琊宗的话柄了。
他都说过,不让燕南茴来了,可这小子还是要出来丢人。
清琊宗唯一引以为傲的天才,没了,成了一个没有了金丹,还上台和筑基期打的不分胜负的废人。
但自家宗门的弟子,怎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下风。
清琊宗宗主:“我记得你们宗门那些弟子好像现在连炼气都打不过吧?”
“令玄说笑了,他们实力也就平平,自然和小燕这般天才骄子不同!”
“只是……可惜了哟!”
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惋惜。
“啧。”其中一人低啧了一声,“令玄,要不让小燕这孩子认输吧!都血淋淋了。”
三足金乌听闻这三个字好奇的看了一眼。
却见到擂台上。
那手握游龙剑的少年浑身是血,却依旧提剑,像是不怕疼不怕死般攻去。
苍炎宗弟子显然是有些适应不了。
眼前的人像是个不怕疼的傀儡般,疯了一样!
三足金乌扔掉手中的羽毛:“结束了。”
心中惧怕,生退意,便赢不了。
北晚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结束了。
擂台上,燕南茴手中的游龙剑指在苍炎宗弟子的心口。
“滴答滴答”是游龙剑在滴血,而那些血是燕南茴的,他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素白的眼纱上飞溅了点点血腥。
苍炎宗弟子吞咽了一下,心中被燕南茴不怕死的招式所震慑住。
燕南茴收剑,对着作为对手的他鞠躬,像是在说:承让。
下台之际,苍炎宗弟子看着台下的小师叔和四师叔,心中愧疚,被人摁着打了,还是被清琊宗的摁着打了,还是那个被剖了金丹,失了双目,不能言语的燕南茴。
北晚操控着灵力,“啪”的一下将条子贴到苍炎宗弟子的额头上。
“回去好好反省,太多错不该犯了!他失了视觉,他为何不主动出手?”
苍炎宗弟子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不动手,是因为燕南茴看不到,只能通过声音和周围的灵力波动来感知他的位置。
“他越打越清晰,你越打越乱!”
北晚指出了两点最重要的,手中拿出一粒丹药,递给了那有些懊悔和垂头丧气的弟子。
给一棒子,也不忘给一颗枣。
“能二十岁元婴,还能快速从失去金丹中重新站在擂台上,他很令人敬佩,应当心服口服。”
北晚看着那浑身是血,却依旧挺拔的燕南茴,这番话倒是绝对诚恳,不假。
她安抚了一下有点想要冲出来打一架的竹灼剑,不要着急,总有机会和这样的人再次交手一番的!
不为输赢,只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