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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志让弟弟妹妹都坐下,与他们说道:“今日大家都去县城买了粮食,明日就要走了。我们也要一起与大家赶路,弓箭做好了,其他时候也能用。”
明学知道现在是逃荒,还要躲避战乱,自己不能任性,不甘心的点点头。
玉娘问道:“大哥,我们多留一日行不行?我们没有粮食,总要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不然在路上也是饿着肚子,走不了多远。”
明志叹息道:“大家一起赶路会安全一点。咱们要是与大家散了,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办,还是一起赶路吧,吃的东西,我们再另想办法。”
玉娘想了想,又问道:“大哥,你知道不知道之后我们要走什么路,还是山路,还是从县城穿过去?”
明志刚才听里正说过了,“里正爷爷说辰州县城不让进,我们要绕开县城,从野外穿过去。”
玉娘说道:“那这样我们要准备更多的东西,后面的路上万一没有山洞,我们就要在外面露宿,天也越来越冷了,明学和秀秀还小,万一也染了风寒怎么办。我们还是多留一日,在山上多找点吃的东西。”
“那离开大家,我们万一有事怎么办?不行,不行。”明志还是觉得与大家分散走不好,不同意。
玉娘又说道:“大哥,你看路上都是逃荒的人,我们晚走一日,也不怕。等我们找到吃的东西,身上也有了力气,也许能追上大家呢。”
玉娘说完,又冲明学使眼色。
明学会意,他现在一门心思要试试弓箭,要是明日赶路,就没时间让他玩弓箭了,“大哥,姐姐说的没错,我们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赶路。”
明志知道弟弟妹妹这段时间都吃不饱,后面再着急赶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心里责怪自己无能,只得同意,“好吧,那咱们就多留一日。”
“是,大哥。”三人立马大口答应。
明志让弟弟妹妹先吃饭,他去与里正爷爷说一声。
翌日,清早。
山洞内的村民都收拾好行李,准备赶路。只有明志兄弟姐妹四人没动,站在洞口等着送行。
之前给他们家送被褥的两家邻居看到,不解的走到他们身边询问,“明志,玉娘,你们的行李呢,快收拾,咱们今日要赶路,离开这里。”
明志作为长子,带头说道:“刘婶子,我们与里正爷爷说好了,多留一日,回头追赶上。”
“为什么?”刘婶子着急的问道。
明志心里觉得愧疚,脸色尴尬没开口。
两家又看向玉娘,玉娘倒没明志那么大的负担,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婶子,我们没有余粮了,多留一日,在山上多备些吃的,再去追大家。”
刘婶子和另一个张婶子对视一眼,相互叹口气,他们能接济一时,可一路赶到凤翔府要两三个月,甚至更长,他们也是一大家子人,接济不过来。
张婶子心里还是不忍,艰难开口,“明志,玉娘,你们不用太担心,路上咱们再想办法。昨天我们去县城买了一些粮食,咱们凑凑,总不能让你们饿肚子。”
玉娘摇摇头,“多谢两位婶子,之前已经很麻烦婶子两家人,后面还有好几个月,天也会越来越冷,我们不能总麻烦两位婶子。”
明志也说道:“两位婶子不用太担心,我们和里正爷爷说好了,就多留一日,后面我们紧走着些,还能赶上大家,到时候一起赶路也行的。”
里正都同意了,两家人也不再勉强,相互商量下,又给他们留下一点粮食。
这次明志和玉娘没有收,大家都不好过,总不能指望别人接济他们。
刘婶子看着懂事的兄妹,无奈的点点头,“好孩子,哎,就是命苦了一些。你二叔二婶知道吗?”
明志老实的摇摇头,玉娘则说道:“一会儿二叔过来,我们会告诉他。”
刚说完,二叔一家走过来,见他们空手站在那里,愣住。二叔有些怕二婶,没敢动,他儿子李明远可不怕娘,几步走到明志身边,拽着问道:“大堂哥,你们的行李呢?”
明志说道:“明远,我们多留一日,晚走一天再去追你们。”
“为什么?”二叔听侄子说不走,也着急了,大哥就留下这几个孩子,平日他因为害怕媳妇对几个孩子照顾的少,若是再扔下他们不管,他对不住大哥大嫂。
其实他问出来的时候,就心里就明白了,看着侄子侄女,又看看身后怒目的媳妇,一咬牙,说道:“跟着二叔走,没吃的,二叔给,不会饿着你们。”
“你给,你拿什么给。昨天就买了那点粮食,还不够两个儿子吃,你还想送别人,你想饿死我们娘三个。”二婶一听,立马不干了,一把就把二叔拽到一边。
明远见自己娘又要不讲理,忙说道:“娘,我们只是赶路,又不用干活,我少吃一点,就够堂哥和玉娘他们吃了。”
二叔的另一个儿子,李明和,也跑过来劝着,“娘,我也少吃一点,给弟弟妹妹吃。他们两个吃的少。”
二婶被父子三人气着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们三人,气狠狠的骂道:“好,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个恶人,等你们饿死的时候,我看有人管你们一口吃的不。我不活了,让你们气死我算了。”
眼看二婶要打泼洒滚,明志刚要开口劝两句,就被玉娘悄悄拦住,冲他摇摇头。
明志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可还是听了,没说话,站在一边看着已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二婶。
二叔和两个儿子明远,明和站着不动,旁边看热闹的乡亲们就更不会劝了。他们一家有吃有喝,就是不管大哥留下的几个孩子,乡亲们早就看不惯了。
要不是因为二婶平日太泼辣,早有人说在他们脸上了。
这个时候谁会去劝呢。
二婶一看没有劝自己,反而像看耍猴似的看着自己,立马不干了,蹭一下就站起来,要冲着看热闹的人对骂,刚开口,里正正好过来,“都散开了。”
里正虽然不是什么七品芝麻官,可也是村里唯一能和衙门能说上话的人,这一路还要靠里正给他们探路,谁敢得罪。
听到里正的话,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
里正走到二叔跟前,重重叹口气,怒其不争,又走到明志面前,“你们兄妹四人不管这一日能不能找到吃的,都要赶快追上来,有乡亲们在,不会让你们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