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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一步三回头的从家里出来,总觉得师傅是早就想好这件事了,或者药方已经想出来,就等着来病人看效果如何。
不管是那种情况,玉娘都觉得师傅这样做太危险,可她没有理由去阻拦,心里也明白她拦不住师傅。
玉娘又去土窑找周大郎。
如同之前一样,玉娘人还没有到,就已经有人去喊周大郎,等她走到的时候,正好周大郎出来。
不过,这次玉娘没有等周大郎开口,她先说道:“周大叔,我师傅需要在村外五里地外,盖一排房子,不需要多好,能住人就行。”
“五里地之外?盖一排房子?干什么用?”周大郎满脸问号。
玉娘没敢说实话,只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师傅研究出了药方,等再来咱们村的人,就把他们送过去,我师傅给他们治好。”
周大郎也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这好办,我今日就安排,明日就能开始动工,大概需要多少间房子?”
玉娘想了想,道:“十间左右吧。治好了就让他们离开,咱们这里不收留太多的人。”
“我记下了,明日我就安排人去盖房。”周大郎点点头。
玉娘说完事,就回去了。
周大郎说到做到,到了第二日,就派人把砖送到了村口五里地之外,也挑选了一些能干的人到那里干活,如同之前种地一样,也派了人巡逻。
只是盖简单的房子,能放下一草毡子,让人躺下就行,所以这房子盖的很快,两天的时间就盖好了。
因天气也有些凉了,玉娘在每间房里都点燃火堆,防备着冷。李郎中也在那一日带着一大车药材和一袋粮食住进了那里。
玉娘是打算跟着师傅一起去的,可李郎中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谁也不带,只身一个人去了那里,并且不让任何人送他过去。
李郎中过去住的第一天,就收了十几个病人,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一间房,又亲自给他们发了药,要她们自己熬药吃药,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过来看看。
玉娘也从这一天开始,每日几趟的往村口跑,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觉得放心。
如此几天后,玉娘再次站在村口,往那一排房子望去,远远地好像看到了火,熊熊的火焰,又不像是着火了。玉娘暗道奇怪。
“这两日,每天都能看到李郎中点火,也不知道烧什么,味道还可难闻。”旁边巡逻的人随口说道。
玉娘更觉得奇怪,她每日只是过来站一会儿,就回去,与旁边的人问道:“每日都是如此吗?时辰固定吗?”
那人想了想,摇头说道:“时辰不固定,有时候点一次火,还有时候点两三次呢。”
这时候那股难闻刺鼻的味道又飘过来,那人接着说道:“你闻闻,就是这个味道,好像是烧肉的味儿,可咱们村里都没肉,李郎中那里就更不可能有肉了。”
玉娘这时终于明白那着火的原因了,原来是火葬。应该是那些没有被救活的人,师傅怕传染更多的人,就把人烧了,火葬入土。
这样看来,师傅的方子还不行,还在改良当中,那师傅怎么办?会不会也被传染了?
玉娘想到这里,推开村口的栅栏,就要往外跑,被人死死拦住,“玉娘,你要干什么去?李郎中当初走的时候说过了,不许任何人过去。”
玉娘这时已经担忧的满脸泪痕,“我就过去看看师傅,我就过去看看。”
“不行,李郎中当初交代了,谁都不许,尤其是你,更不许你过去。”有两个人拼命的拦住玉娘。
这是李郎中当初离开村里,特意和周大郎交代的事,周大郎又多次告诉他们,一定要看好玉娘。
这些日子玉娘只是来看看,他们觉得李郎中是多虑了,没想到今日玉娘不知怎么了就要突然闯过去,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拦不住玉娘一个小姑娘。
很快,玉娘就被送回家中。
偏赶张氏今日还去山上干活了,有人忙去后山喊张氏回来,等张氏到了家,大家才各自散去。
此时,家里的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们都不明白玉娘怎么就突然要去找李郎中呢。
好一会儿,玉娘才好了一些,看着家里人说道:“二叔,二婶,我要去看看师傅,也许师傅此时已经被传染了,我得去看看。”
张氏劝道:“玉娘,你是不是又想多了,你师傅怎么会被传染呢,他可是有了药方才去治病救人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二婶,他们说哪里天天着火。”玉娘摇摇头,说道。
张氏不知道玉娘这说的什么意思,笑道:“着火怕什么,许是天凉了,你师父怕病人冷了呗。咱们冷了不也点火取暖吗。”
“就是呀,玉娘你就因为这个就要去找你师傅?”李兴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玉娘今日这是怎么了。
玉娘轻声说道:“师傅是在火葬,不是什么取暖。”
一句话惊吓住全家人,都愣了好半天,相互看了又看,还是张氏张张嘴,小声问道:“玉娘,你刚说什么?火葬?那可是要遭天谴的,你不要胡说。”
玉娘轻声说道:“我没胡说,我说的是真的。师傅是怕更多的人会感染,就把病死的病人火葬了。”
“那人家能同意吗?玉娘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么老远,什么都看不清楚。”张氏总觉得这事不是真的。
玉娘道:“不会,一定是这样。火葬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师傅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张氏还是觉得这样做太狠了,可见玉娘这神情,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劝着玉娘,“你都说最安全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师傅一定没事。”
“不,二婶,这恰恰说明师傅的药方有可能没用。”玉娘说出她心里最担忧的事情。
要真是这样的话,李郎中还整日在一群病人当中,被传染的机会最大了,所以玉娘才想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大家从来没想过李郎中的药方不管用,听玉娘这样说都不相信,又见玉娘神色,知道这话八九不离十。
可正因为这样,大家更不会让玉娘去了。
就在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外面噔噔又跑进来一个人,大声喊着,“玉娘,玉娘,快跟我去村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