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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眼看这件事孙、李两人不同意,心中飞速转动,“孙郎中,小李郎中,若你们想县城还恢复之前的热闹、繁华,这事只能按照我师父说的办。”
两人一愣,他们从来没想到玉娘会如此强势,他们来了也算有些日子,不论是玉娘还是李郎中都没有如此态度与他们说过话。
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玉娘也不解释,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两人的回答。
最终,还是孙郎中先开了口,“李姑娘,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火葬,恐怕没有人能接受,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咱们让他们挖的深一些呢?”
玉娘摇摇头,“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可能我师父怎么会这样做呢。他心里也是矛盾的,也很难过,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孙、李两人对视一眼,玉娘说的坚决,他们知道是必须要这样做。
玉娘见两人神情松动,又解释道:“两位郎中,这病具有很大的传染性,你们这两日是看得到。要不然整个县城都被传染,甚至整个凤翔府都是这样,我们在治疗的时候,还要杜绝再传染下去。”
“哎,那就按照李郎中说的办吧。”孙、李两人最终同意。
说完,孙郎中又说道:“不过,要是老百姓闹起来我们又当如何,毕竟这件事官府没有人出面,眼下咱们这里也没官府来管。”
对于这件事,玉娘早就想过来,缓缓说道:“把人抬走,远远的的找个地方烧了。至于与他们家里人要如何交代,这个也不用担心,在他们来之前,就与他们家里人签过协议了。”
“这样是不是太强硬,还是要经过他们家人同意。”小李郎中觉得这事不能太草率。
玉娘道:“眼下咱们都不能轻易出去,那就派人给郑东家几人送口信,由他们去说服他们家人了。不过这事我们要尽快办,不能让他们家人看着,那会更难办。”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纷纷点头。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孙李两人见事情谈妥,也就出去,去看病人,屋里就剩下师徒二人。
玉娘笑着请李郎中坐下,“师父,累了吧,先坐下。这件事情你没做错,心里不用太难过。”
“哎——”李郎中重重叹口气,才说道:“想想这样的事情,谁愿意呢。都说落叶归根,可这样一来,他就剩下一捧土了,也是可怜。”
玉娘就知道师傅心里也不好受,忙又劝着说道:“师父,咱们要是不这样做,那对活着的人也不好,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传染,之前咱们不是也这样做的。”
李郎中摇摇头,“之前是之前,现在恐怕这事不容易瞒过,整个县城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因为这病死去,要是这事闹出来,怕咱们顶不住呀。”
“师父,不会的,之前大家都接受了,以后也会同意的。我已经派人去与郑东家送口信了,他会说服病人家人的。”玉娘安慰着师父。
玉娘觉得之前师父在平安村能火葬病死的病人,在这县城问题也不会太大,毕竟有人经历过了,也不怕什么。
不过,很快玉娘就被打脸了。
玉娘刚劝了师父几句,见师父神情好多了,正准备出去安排火葬的事情,就被一个突然跑过的人撞倒。
玉娘皱着眉头爬起来,刚要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就慌忙的说道:“李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刚刚病死的家人带着一帮人在外面闹起来了,我去喊李郎中他们。”
玉娘点点头,暗道要坏事,就急急忙忙去义诊所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就是用树枝子围起来一道阻隔墙,县城的人都知道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是得了传染病,平日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要是非要路过这里,也都是捂着口鼻,赶紧跑着离开。
今日却是在这里围了一大圈人,玉娘心里莫名还有一种冲动的心情。
有人见到玉娘过来,忙让开一条道,请玉娘过去。
玉娘也没客气,直接大步走到众人前面,就看到正前面站着一群人,老老小小,粗略一算,能有二十多人,暗想这家人还真多。
“各位前来是所为何事?”玉娘直接开口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都是得了鼠疫的病人,你们不怕传染吗?”
玉娘此话一出,那群人纷纷朝后退了几步。
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婆子,大概五十岁左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狠,我们是来要人的,你能做主。”
玉娘毫不惧色,还故意装作不知地说道:“我能做主,不知老婆婆是来要什么人?难道要接家里人回去?”
老太婆没想到玉娘敢如此开大口,她心里觉得玉娘只是一个小姑娘,面上一脸不屑,“你能做主,那你把我那苦命的儿子还回来。”
“你儿子?你儿子是谁?叫什么?多大年纪了?当时进来是什么病情?你一一说清楚,对上号,我就让人去请你儿子过来。”玉娘又问道。
老太婆瞥了玉娘一眼,撇嘴说道:“我儿子叫方大郎,今年30多了,得了鼠疫,是你们说能治好,就把我儿子抬到这里了,今日我来看看我儿子。”
原来病死的人叫方大郎。
玉娘又问道:“你说你儿子是被抬到这里的,那就是说他当初在家病的已经很厉害了。来人,去查查情况,快给大家说说现在的情况。”
跟在玉娘旁边的药童不明白玉娘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自己去查,不过玉娘既然这样说了,他就照做。
药童飞快的跑出人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玉娘知道那上面记录着每个病人的病情,以及每日如何治疗的。
玉娘故意的大声说道:“你找到方大郎的治疗方案了吗?给大家一字不漏的念一念。”
药童飞快的翻到方大郎那一日,看了玉娘一眼,见玉娘朝他点头,才大声地把方大郎的病情,前因后果,以及来到这里如何治疗,都一一喊出来。
等他说完,嗓子都快冒烟了,咳嗽了好几声嗓子才好受一点。
玉娘接过话头,冲着方大郎的娘,就是刚才的老太婆,说道:“老大娘,你现在是否听清楚了?”
方老太婆听到玉娘一问,哇一声就哭出来,顺势还坐在地上哭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把我儿子治死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人,把我儿子还给我。”
玉娘见状,暗道:遇到泼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