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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应该已经喜欢上慕南的。
那自光芒中走来的少年,早已经深深镌刻在他的记忆里。唇角温温热热的触感,她身上淡淡熟悉的竹叶清香,都他值得喜爱的。
慕南身体明显僵硬,干巴巴站在原地,看顾煜泽如同一只巨大野兽压在她的影子上,那句话若有若无地在她心坎儿上敲啊敲。
这是顾煜泽的告白?
“你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慕南俏眉一拧,擦了擦嘴,凶狠巴巴地退后两步,手指头戳着顾煜泽的胸口。
顾煜泽似笑非笑,黑眸锁住眼前别扭的小狐狸崽子,声音满是邪肆宠溺:“难道本少还表现地不够明显?要不用实际行动证明下我对你的感情。”
慕南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暧昧不清的话,让慕南白玉似的耳根子当即不争气地刷刷刷红了个透,白里透红尤其可爱。
“卧槽,顾煜泽你丫要点脸成不?你要那啥喜欢我,会对我做那么多坏事?”慕南当即叉腰,兴许是这场景颇为尴尬,她没话来缓解局面,便开始翻开历史的苦劳簿找旧账,试图扭转话题。
“你每天让我做各种麻烦活,这是喜欢人的表现?洗袜子洗内裤擦地板这种芝麻烂账我就不说了,你丫还经常故意找茬。明知道我不想做男科手术,你还天天逼我;明知道我喜欢去校医院找江城哥聊天,你偏要阻止我去;你明明知道我讨厌白如云,你居然还对人家姑娘念念不忘——总之,总之我慕南很讨厌你,甭用这种烂理由寻求我的原谅!”
顾煜泽细细凝视她别扭的小脸,忽的轻笑。
慕南瞬间变脸:“你笑什么!”
“洗袜子擦地板,你哪次洗干净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衣物越洗越脏的人。本少关心你的身体健康,你有病不治,我能置之不理?”顾煜泽一步步靠近,慕南自知理亏,节节败退,“你每次撂下助理的工作,跑到江城那里胡扯一下午,本少没扣你工资已经是额外开恩。再者,江城是本少最大的情敌,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本少都是煎熬。至于白如云,我为什么会退了和她的婚约,你还不清楚?”
约莫顾煜泽句句在理,甚至动用“本少”的称呼,慕南一阵莫名地心虚,心虚后,心底居然还蔓延出一个个甜蜜的水晶爱心泡泡,淡淡的喜悦甜蜜越来越浓稠,最后化为嘴角偷偷上扬的弧度。
心里虽然甜着,不过面上肯定不会表现出来,慕南冷着小脸:“我清楚个毛线,你和白如云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江城哥是我最亲密的人,你别乱搭桥,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能一个个拍死?再说一遍,这是我家,顾大少爷你德高望重身份尊贵,哪边凉快哪边睡去。”
傲娇起来的慕小南童鞋,在顾煜泽眼里简直可爱地要命,他特想伸出手来勾勾那光洁的下巴,看她脸庞浮起诱人的红晕。
“听一个江小春的少年说,你回来的半个月,经常茶不思饭不想走神。甚至还偶尔发呆,叫着我的名字。”顾煜泽弯腰,近在咫尺靠近她的脸儿,幽幽问,“我能理解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慕南撇嘴,是谁对谁有非分之想?
她当即傲娇地甩脑袋,蹭蹭蹭跑上楼。
顾煜泽挑眉,不紧不慢跟在慕南身后,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灵活地溜了进去。
慕南瞥向溜进自己房间的顾煜泽,不说啥,从包里抽出作业和笔,趴在台灯下刷刷刷写作业。
其实她的心依旧慌乱紧张,曾经她一度以为两人今生今世不会再见面,岂料他终于来了,放下面子和尊贵身份,心安理得甚至是无赖似地往她靠近。
两个人之间朦朦胧胧的纱,已经彻底化开,清清明明看着彼此,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她的手足无措不露痕迹,为了让心里的动荡有个安稳,她不得不找点其他的事儿来做掩盖。
顾煜泽对慕南的成长地方充满了兴趣,对她的小窝同样保持着好奇。这间屋子不大不小,乱糟糟地。她的书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军事杂志、围棋、奖杯;她的床小小地,上面乱七八糟放着衣物和枕头;她的衣柜小小得,夹边还露出半截衣袖;墙上挂着篮球、古怪的雕塑、和一张全家福。
房间乱糟糟地,呆在这里,顾煜泽忽的有些暖暖的心安,温馨地他几乎要眷恋起这个小地方。
顾煜泽在这张全家福面前停了许久,上面的年轻男人俊朗刚硬,和慕南有几分同样的狡黠。那个年轻女人清隽美貌,眼睛像极了慕南。那个小孩子眉目清秀,穿着小小的婴儿衣裳,可爱地一个劲儿朝他傻笑。
顾煜泽盯着那个小婴儿许久,慕南却一个箭步跑了过来,拿了张纸啪地粘在全家福上,不悦地扬起主人的腔调儿:“看什么啊,这是我房间,我允许你随便看了吗?”
顾煜泽唇角微勾:“你小时候,长得真像个小丫头。”
白白胖胖地,甩开两条白玉手腕,笑得傻呵呵。如果不是知道慕南是个男生,顾煜泽还真怀疑这照片里的小孩是个胖丫头。
慕南心虚地别开眼,糯糯答:“你见过长得这么帅的女生。”
顾煜泽上下扫了眼俊美异常的慕南,摇头:“没有。”话毕,不等慕南发话,顾煜泽探索的脚步继续行走,来到床边的小柜子,看见一盒奇怪的东西,盒子上面似乎隐隐写着蓝色的abc字眼。
这下,慕南溜得比顾煜泽更快,啪地把那盒东西塞进桌柜,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顾煜泽:“顾大少爷,这都天黑了,你还不走?”
顾煜泽偏不理会,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那被慕南关上的床头柜抽屉,疑惑地问:“abc,那是什么东西?饼干?卫生纸?”
这个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儿,真的难倒了博学多识的顾大恶魔。
慕南还真没那个闲心给顾煜泽解释什么叫,伸出两只爪子卯足劲儿使劲推搡,想把顾煜泽这尊大佛给推出门。
“天黑了,麻烦你走。以后咋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或许是顾煜泽没有拒绝,慕南居然很轻易地把他高大的身躯推出了门,门轰然关上。慕南溜回书桌,埋头刷刷刷地写作业。
结果英语选择题一做完,慕南漫不经心地检查答案,竟然错了一大半。
慕南长吁短叹,尼玛顾煜泽就是来克我的!她认命地把手里的笔扔到一边,认命地起身,又回去把房门打开。
门外光线黑暗,屋里清淡的灯光洒在他颀长的身上,居然和刚在慕南推他出去的姿势一模一样,仿佛在原地等候了许久,从不考虑过离开。他用妖冶的目光看着她,身上带点秋夜的寒气,俊美的轮廓明暗交替,眼底似乎还有淡淡的冰霜,慕南瞬间就心软了。
她把另一件屋子的门打开,亮了灯,将顾煜泽扯了过去:“这是我爸妈住的房间,你今晚就将就在这里睡一晚。我告诉你,你睡觉最好安分点,我爸的灵魂说不定还在这屋里游荡,看你不顺眼直接把你带到地狱去安家。”
顾煜泽扫了眼干净整洁的房间,摇摇头,发挥卓越的奸商品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和我睡这间屋;第二,我和你睡你的屋。”
慕南:
什么破选择题。
“顾煜泽,让你睡在这里已经是最大让步,你丫别得寸进尺啊~”
“怕什么,我和你又不是没睡过。”顾煜泽笑笑,他历来追从一句话,模棱两可的话让慕南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回圣华。
“就这屋,你一个人睡,你再吵嚷信不信我赶你走?”
“啧啧,我不习惯一个人睡。”
“你丫骗谁呢,你以前在圣华还不是一个人睡。”
“那是以前,你走了后,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独处了。”顾煜泽静静看着她,兴许是秋夜寒意深沉,慕南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点淡淡的忧伤。
秋夜深深,乌江上的轮船倒映在江中的星火一点点地,慕南说不出话来。她垂着头,细碎头发耷拉在耳边额上,手落在门把,一种奇异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
顾煜泽忽的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扣在她软软的发梢上。就这样在灯光一角,安静的抱着她软软的身子。
“如果因为我的傲慢自负,如果因为我的自尊疏离,让你渐渐对这份情感没了信心——那我改。”顾煜泽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悄然无息,慕南靠在他心口,听见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我一直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感。我喜欢捉弄你,看你脸上生动的情绪。我不喜欢你和那些男人女人靠得太近,原来那是嫉妒心理。误以为你背叛了我,那种震怒和揪心你不会理解。你走了后,我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生活黯然无味,那时候我才彻彻底底看清楚我对你的爱,已经深得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慕南眨巴眼睛,眼眶酸酸地,他剧烈的心跳让她莫名心安。
慕南软趴趴被他揽在怀里,她像一只收敛了爪牙的小狐狸崽子,听他低喃浅语,慕南有种微酸涩的情愫蔓延。
“无论你憎恨我,还是反抗我,或者想逃离,我都不会放手。”顾煜泽眸子幽暗,凉飕飕的语气在慕南耳边落下,仿佛威胁,“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少也要把你揪出来。乖乖锁在我身边,谁也忌惮不得,谁也抢不走。”
这番霸气十足的宣言,瞬间和刚才温柔缱绻的情调分割,慕南使劲从他怀里挣脱两只爪子,气哼哼用纤细手指头戳他的心口:“我靠,你丫别这么霸道啊,我说过我喜欢你吗?我不喜欢你,你再折腾也没用。”
顾煜泽深深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狐狸,薄唇勾起邪肆弧度,手一勾,慕南麻利儿被拖到了房间。
小屋里传来慕小南童鞋的一阵哀嚎:
“哎哎哎,谁让你谁我床的?起来,快起来~”
“别碰我的床头柜,那abc是——是饼干,过期了,别看!”
“我靠,你丫别动手动脚的,我作业还没做呢。”
“唔唔唔这是我屋,你耍流氓到别处去~”·
“半个月不见,你脸皮都能当城墙了——哈哈,别挠别挠~~我错了,别挠~”
“成,你睡床我睡地板,行了吧~”
折腾了好一阵子,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顾大恶魔和慕小奴隶居然在狭小空间里展开拳脚斗争。
最后,以慕小南童鞋成功占据床铺,顾煜泽勉为其难打地铺告终。
慕南累了一天,稀里糊涂忙完了一堆残留的作业,早已经累的头晕眼花,脑袋一沾枕头就睡得一塌糊涂。
这也许是她半个月来,睡得最纯粹的一次。
窗户开了个小缝隙,乌江浅浅的风吹来,顾煜泽双手枕在脑后,侧着头看慕南趴在床头呼呼大睡。细碎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勾勒出清隽异常的轮廓,顾煜泽看着看着,居然就看痴了。
然后,果断的顾大少爷当即起身,他身子刚落在床头,慕南仿佛有感知似的直接靠了过来,歪着头趴在他胳膊上,手爪抱住他的身子,仿佛一只狐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窝。
“顾煜泽”她毫无知觉地低吟,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瞬间暴露出慕南的心境,她啊,也在需要着他,等着他。
她清淡的气息落在鼻翼间,顾煜泽的心口被巨大的幸福填满,满地他几乎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慕南已经在他生命里烙下深刻的痕迹,他冷漠高傲的前半生在遇到她的那一刻,早已彻底转变。
夜深深,花未眠。最爱的人在你身边,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周二课太多,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见谅,4000字。你们知道好久男主发现女主是个女的呢?嘿嘿嘿,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