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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军出动，前往东区。
大家默契的都知道开战的第一道前线就是东区风堡附近。
因为这是地理问题决定的因素。
绿洲不可能首攻西界，以他们的在西界部署的力量，甚至渗透不进咽喉地区。
而东区，一片开阔，大军可以进进出出，为所欲为。
双方就这么默契无言的各自部署了一周左右。
直到整个第一防线变成了连成一片的兵站和堡垒后，大战才一触即发。
双方的小规模作战部队开始密集的接触，互相打了一架，各不服输，但也都有收获，边区的战火，开始在这一天变得愈发频繁。
小石头紧跟在大部队身后，她坐在一辆汽车副驾，跟着陈司令的车。
正在向前线行军。
陈达是闲不住的人，这几天已经主动尝试与北方军小规模作战部队接触。
战绩都还不错，但也有不小损失。
“妈的，想不到这些北方军先头部队还挺能打。”
“能当先头部队的都是精锐吧？谁会把老弱病残放在先锋位置上啊？”
“陈司令都受伤了……你们看见他的左臂了吗？前些天还是好的，现在都包扎上了。”
“那是被流弹击中的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石头听见对讲机里，下级单位频率波段当中的‘私聊栏目’，各级单位的属下军官都在互相聊天，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老爷去哪儿了。
明明说好要来风堡的……
可是这都快十天了，还没见到他的人在哪儿。
小石头是陈达的警卫员，也是能接触到军机秘密的级别单位。
秦澈在风堡的消息，下级单位几乎都知道，也认为这是事实。
但秦澈并不在风堡，只有陈达这种级别的军官才知道……并严令警卫连封口，一个人也不要说，否则军法从事。
当然，必须要告诉的单位才告诉。
否则，会让北方军的卧底和线人得知秦澈不在风堡，逼得他们调整部署。
“石头，司令让你预测一次。”
前方对讲机里传来了陈达旁边驾驶员的声音。
“是！”小石头见状，闭上了双眼，开启了预测。
陈达正是因为有小石头的超直觉特性，才着重在战争开始前尽力提升他们的机动性和灵活性。
在黑暗的视觉当中。
一幕幕画面出现在小石头脑海里。
五分钟后，她再一次睁眼，小脸有些通红，头脑感觉到昏昏沉沉。
这就是她的极限。
‘预测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否则会有不可逆的副作用。
秦澈心疼她，严令军部不能滥用小石头的超直觉，陈达作为秦澈的嫡系，甚至比秦澈还心疼小石头。
但战争已经开始，
每一次预测都要拉满才行。
“东北方向有两支部队，会在两个小时后与我们遭遇。”
“敌人在前面坑地上布满了地雷，向西走比较安全，只不过要饶两天的路程。”
“陈司令捉到了一个北方军军官，从他口中拷问到了目标地点坐标的情报，敌人出动了一个步兵团，正在那里加紧部署，他们有装甲车，有重火力！”
“还有……我……我受伤了？”
小石头一脸诧异。
画面当中，她奄奄一息躺倒在地。
被一发榴弹击中，命不久矣。
陈达痛苦的站在她面前，咬牙切齿，脸色通红，带着警卫连和突击队冲上前去给她报仇。
“陈司令，我在一天后，会死。”
小石头语气淡淡进行着汇报。
她身旁的司机都懵了，诧异的看了小石头一眼。
对讲机里陈达沉默了一阵：“24小时后，你待在后方不要乱跑，小石头……你知道这些都可以避免的吧。”
“我知道。”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
她预测到的未来，的确是可以大幅度避免的。
但有时候也很玄学，因为小幅度的改变影响不了大局。
只不过结局会有细微上的不同而已。
“别跟我们上前线，一个步兵团而已，消灭了他们，我回来接你。”
“是！”
他们话音未落，从东北方向就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和激烈的嗡鸣。
一号壁的飞行器已经在前线周游了十几个小时，轮班执行任务。
前线很多战场同时开花。
北伐军和北方军在不同的战场和地形上展开了交锋。
陈达身先士卒，要得就是这份功劳。
同一时间，和他同等地为的司令们才刚刚抵达风堡。
……
李九渊正在和丁无道握手。
站在他旁边的，是智囊团派遣出来执行摄政王外交指令的外交天团，
吴鸣跟周森、韦陀智等人都站在后方。
“唉，真想上前线啊。”
“是啊，浪费我们灵能行动队的力量了。”
“外交团同样重要，敌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和出使路线，说不定会在什么地方实施伏击。”
“他们已经将不少人送进了第二道防线区域，在各地潜伏，我们有不少部队都遭到了伏击。”
“这有点防不胜防啊。”
周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们的主将，现在到没到指定位置。”
吴鸣看了他一眼，做出噤声的手势：“这里鱼龙混杂，不要乱讲，我们是领了封口令的。”
灵能特别行动小组也知道秦澈不在风堡。
别人眼里，丁无道已经跟秦澈会面了，现在轮到外交出使团，与风堡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但在这座大厅里，指不定谁就是北地的线人。
所以事关秦澈的踪迹，谁也不能告诉。
甚至不能交谈。
在战争开启前，他们先去了南区，见到了紫堡、锅炉城等地的领袖，也会见了不少城市集体的政权领导。
战争开启后，他们抵达东区。
开始沿着规划好的路线，一一去拜访。
给出一些好处和利益，瓜分出油水，将同盟紧紧的绑在一起，不给绿洲一点机会。
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叛变者不会告诉你他已经倒向敌人。
所以外交出使并非起决定性作用，但能让后勤工作变得更加顺畅。
东区这边除了风堡、地堡、垃圾山之外，还有不少城市集体拥有独立政权，但他们的自主权并不强大，需要依靠沙堡和一号壁才能活下去。
有他们帮忙，风堡、地堡、垃圾山等强大政权都会给面子。
虽然秦澈没来。
丁无道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但李九渊地位同样不低。
他在东区已经是元老级别的存在，政院方面的大员、财阀、鳄头等势力，见到李九渊都奉为上宾。
“希望我们双方能达成协议和意识形态上的盟友关系。”
“一号壁会在战后实现你们的诉求，但前提是前线的第一道防线不能破，我们需要风堡尽全力支持，无论是军事上还是物资后勤都要给足。”
丁无道笑道：“李帅，这些事我早就心里有数，也愿意跟内阁合作，你这次来，除了代表内阁之外，也代表了沙堡的意向对吧？”
李九渊摇了摇头：“丁先生，沙堡现在是直辖区，我们都在为内阁，为摄政王做事。”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两人相谈甚欢。
丁无道是个中年人，今天现身，也是给足了面子，毕竟来者不是秦澈，而是外交团，丁无道当然知道，李九渊话语里的重量。
他不愿意去想秦澈在什么地方。
这是军事机密。
但他愿意跟超凡者合作。
跟绿洲比起来，秦澈这尊超凡者，更值得他们投资。
就在这时！
人群里奔出一道人影，手持利刃，朝着李九渊腹部插去！
他隔得很近。
李九渊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现场发出一声尖叫！
有人的酒杯落地，丁无道也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满脸的震撼和后怕。
李九渊面色冰冷，单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刀刃，挡在了自己的腹前，手心正在流血！
而那个杀手，满脸的煞气，咬牙切齿，想要把刀往前推一推，可他低估了李九渊。
李九渊也是当过兵的。
现在有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称呼李九渊‘李帅’，实际上，李九渊跟别的鳄头、财阀完全不同。
能文能武！
“年轻人，你要干什么？”李九渊冷笑一声，一脚飞踢出去。
而那杀手被踢退了好几步，刀刃留在了李九渊掌心里。
仅仅只在眨眼间，吴鸣和周森等人就冲了上来，灵能都未曾使用，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杀手！
现场一片混乱。
不过杀手被制服后，混乱的声音也悄然消失。
“李帅，你没事吧！”
身后智囊团的外交使者纷纷走上前来，一脸担忧。
李九渊将刀刃扔在地上，身后有医疗组的孙清灵和苏木上来医治。
他手掌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带下去，严加审问！”
情报组长韦陀智淡淡道：“一个普通人而已，不用想，肯定是北地派来的杀手。”
李九渊冷哼一声：“带下去再说。”
杀手被灵能特别行动队带走，现场很快恢复了刚才的氛围，只不过大家都是显得有些心惊肉跳，后怕不已。
“丁先生，看来这次的会面，要暂停一段时间了。”
丁无道点点头，脸上出现淡淡的忧色。
区区一次暗杀而已，对于在场的大员和顶尖层次的元老们而言，这不算什么。
丁无道也曾数次遭遇过暗杀，见怪不怪了。
他担心的是，这不会结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李九渊他们离开风堡后还会持续。
见状，李九渊笑道：“所以秦公让灵能小组跟在我身边，他们能保护我，我倒是不怕受伤了，以前打仗的时候，这些事都经历得太多。”
吴鸣等人的队伍，就是李九渊的底气。
情报、医疗、战斗、防御、组织、后勤。
有他们在，外交团的安全就会得到巨大的保障。
李九渊也能理解，他们这伙人的重要性，秦澈让吴鸣他们现身保护，也是为了不让北地打断他们的外交行动，这会有利于前线战场，而不让北地见缝插针。
他们在各地布满了眼线，
前段时间还听说，北伐军在东区查到了一个北地的公司，每天都在窃取当地高层的情报，通过加密电报传递给北方。
而北方军也得知了那片地区的军事部署，战场上连战连捷。
他们损失惨重。
还有一座城市，领袖被北地策反，暗中为绿洲输送情报，给敌军输送物资给养。
被情报部查出，灭了他全家。
当然，是因为他身后的家族，全员都参与了这次背叛行动，所以情报部联络军部出手，诛灭了他家全族。
这正说明情报战在战场上的作用也不小。
被带回房间后，李九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
但手掌上还沾染着他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
李九渊召集了吴鸣等人过来，坐在沙发上：“风堡不能久留了，我们要走，但不是全员都走，韦组长你带着情报组留下来，彻查风堡内部有没有北地的间谍，不用上报给任何人，查清楚就直接杀。”
韦陀智点点头，领命应诺。
“我会让周组长协助你。”
韦陀智摇摇头道：“不用，您的安全最重要，战斗防御两个小组不能留下来，必须要跟您走。”
李九渊沉默，然后点了点头：“好，但你们更加要注意。”
“风堡是我们的指挥部所在区域，他们虽然渗透不进军部，但却能渗透进丁无道的政权核心层面，从今天的暗杀就能看出来，对方在高层的落子就不止一手，说不定有一批高层已经与北地暗中勾连，你要查清楚，如果遇到大鱼，不要贸然出手，先通报军部，让陈达去处理。”
韦陀智：“陈达现在在前线作战，这很不方便。”
李九渊笑道：“他不是傻子，春兵是秦公的嫡系，陈达不可能全部带走，你可以告诉风堡的春兵驻军，他们会暂时协助你行动，但前提是，你要拿着这个……”
递给了韦陀智一份手令。
韦陀智一看就知道，持有这份手令，可以暂时节制风堡的驻军，是级别比较高的那种手令。
他心中诧异。
一旁的吴鸣淡淡道：“这应该是出发前秦公交给李帅的吧。”
李九渊笑道：“没错，秦公暗中授予了我临机独断的权力，驻军你可以调配，但注意，这份手令无法节制殖装军团。”
“我明白了。”
韦陀智收下了手令。
这份手令应该是秦公嫡系才有的东西。
殖装、西界驻军、南区驻军都无法调配。
但对于韦陀智而言，有春兵驻军的调配权，能更方便他在风堡的调查行动。
“情报部严重人手不足，这一点我早就给军部说过，但他们似乎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李九渊叹了口气。
吴鸣道：“李帅，姜辰这个人还是挺能干的，否则秦公也不会留他待在内阁。”
“嗯，但他毕竟不是我们的人，这个人是胡景林的同乡，沙青岁那边的派系。”
众人沉默。
李九渊起身道：“好了，会议结束，你们各自回去休息，两天后，我们出发，前往地堡！”
说完，他拍了拍韦陀智的肩：“风堡的情报调查就交给你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作为指挥区域的链接点，情报部人手都在前线，大部分人甚至被派去了北地，我们自己家不能没有耳目坐镇，你可以起到通耳目的作用，持这份手令，军部会配合你的。”
“是！”
……
“这里就是绿洲联盟啊？”
“嗯，看见那片湖了吗？那就是翡翠湖，人称沙漠宝藏的地方。”
“这种好地方，怎么被宋如晦拿下了？”
两个人站在戈壁尽头，他们的再前进一步，便是绿野草地，头顶白云青天，阳光明媚，远处的湖泊，闪烁着金色的光点，十分俊美。
山峦叠嶂。
李信忍不住笑道：“人家出手得早，先到先得。”
“一号壁真傻，应该把总部建立在这里才对。”
李信摸索着下巴道：“我读史书，上面有说过，墙壁对应西陲辐射区，那里的怪物很厉害，先贤们将总部建立在那里，也是为了镇守国门，守护身后的市民。”
“扯淡吧。”
秦澈翻了个白眼，
他不怀疑所谓‘先贤’们有牺牲精神。
但那种精神距离这片废土上而言太远太远了。
主要原因，秦澈更原因相信是后废土时代的人类建造不出那种墙壁，把那种高墙当成了信仰，仅此而已。
唉，
教派害人啊……
“先混进去再说吧。”
“这里多的是从北边境进来的陷坑区冒险家，只有咱俩是从西界来的，我觉得还是行动隐秘一点，不会让人发现。”
秦澈看了他一眼：“你傻啊，情报部在这里安插了接应的人手，他们能给予我们情报上的帮助，当真以为我们是空着手来的？”
李信道：“哦，原来你不是要来大杀特杀的？”
“那个……可以过几天再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李信嗤笑一声：“这些话听着挺有道理，你看的哪本书？”
“孙子兵法。”
李信推了他一下：“你有孙子？不会吧，该不会你其实是个上百岁的老头儿？”
秦澈：……
穿过戈壁滩，踏入草原，秦澈才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机。
这里的确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比在沙漠上好得多。
怪不得能成为北地的商业、政治中心。
宋如晦这个北地最大的军阀，的确在这里获得有滋有味。
一想想他能活的那么滋润，还真让秦澈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