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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看你这一跤摔的,这么小的一张脸,缝了八针!嘴上这伤还好,应该只是磕破了皮,有点肿,开点药膏给你擦几天就没事儿了。"
林沫冉怔了下,耳根子有些红,这才想起嘴唇也受伤了。
抬手碰了下,右边唇角处木木的还有痛感。
“缝了八针吗?”她干笑着自嘲道:“这个数字好呀!是个好兆头呢!从头发!以后我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那你怎么不摔个888呢?
“······”老头摇了摇头,无语。
向祁尊讨要自由的代价,两次自残,一个吸毒犯的污点,这次换来头上缝了八针的伤疤。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不是彻骨地绝望,我又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
打完破伤风针又吊了两瓶水,外面天已经亮了。
老中医也没休息好,林沫冉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谢谢您啊,真的麻烦您了,以后您要想吃云吞水饺给我说一声就好,我给您送过来。”
“不麻烦,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嘛,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了。”
“好的,我记住了。”
“小丫头···”刚走到门口,被老头叫住了,指了指地上的那件沾满血迹的浴袍:“你这件衣服还要不要啊?不要的话待会我收拾垃圾一起扔了哦。”
“还要······”林沫冉一顿,回头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浴袍,脑海里无预兆的就浮现出他寡情冷淡模样来,心口闷闷的痛,挣扎了片刻后,还是折回去捡起来了。
“白色的占到血迹了,估计是洗不干净咯。”老头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有些替她可惜,一个女孩子又是摆夜市又是卖早餐的,挺不容易的。
“没关系···洗不掉就算了。”她无所谓的笑笑,明媚里藏着几分哀伤:“反正以后也不会穿它了,拿回去留个纪念吧,好让我提醒自己,以后小心点,不要再摔到头了,小心摔成傻子了,您应该治不好傻病的吧。”
“呵呵呵·····你这丫头。”老中医被她俏皮的话语逗乐了。
回到租房林沫冉卸下伪装,彻底虚脱了,感觉身心空荡荡的,有些茫然、伤感,又有些轻松。
往床上一倒,却只浅浅的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
心里有事儿,睡的不踏实。
扭头一看墙上的小挂钟,八点半,每天这个点儿是她送早餐上山的时间,从开始的第一天早上她就没间断过。
祁尊这次是真的放过她了,今天开始她可以不用把他母亲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他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了。
闭上眼睛,对自己催眠:林沫冉,接着睡吧,受了这么大的伤,今天哪还有力气做什么事啊?就好好的给自己放个假吧·····
可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不只是伤口疼的原因。
潜意识里,见到他的母亲这件事情她是不想放弃的,没有任何的理由。
她想,那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把事情做一半就丢,这是个习惯问题,跟祁尊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再说了,祁爷爷年龄也大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多可怜啊,虽然请了那么多佣人,可谁不希望身边有亲人的陪伴呢?都坚持做这事儿这么久了,也开始看见效果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她丝毫没有觉得这些理由都太过牵强了。
爷爷也是他祁尊的,以后跟你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其实也就坚持了一个多月而已,又不是什么有趣好玩儿的事情,山林里还有蛇,每天来回一趟挺提心吊胆的,而且,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能不能见着他的母亲,就算是见着了,她又能拿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劝人家回家呢?
头昏昏沉沉的,自动忽略掉了这些事实,还是起床洗漱了。
镜子中的人着实让她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了,披头散发的,绕着额头和后脑勺包了十几圈儿白纱布,眼睛红肿,脸色死白,简直就像个诈尸女鬼。
拿过漱口杯,发现里面多了一支牙刷····
黑色的,男人用的。
蓦地抬眼往洗漱台上一看,果然多了好几件男人用品···
祁尊的。
跟他以前的那个家里,他的这些东西放在浴室里十天半个月都难得用一次,有时候甚至是一个多月不用一次,如今却又大刺刺的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喜欢把有她林沫冉的地方当旅馆使用!
林沫冉怔了好一会儿,找来一个塑料袋,利落的一包装了,丢进了垃圾桶里。
丢的这么干脆利落,干嘛还要留着那件血迹斑斑的浴袍留作纪念啊?=_=自虐也能养成习惯的吗?
本来丢在盆里准备洗洗的,提出来,也进了垃圾桶。
随便洗了把脸,没敢梳头发,疼。
拉开冰箱,拿出昨天剩下的食材,做好早餐自己应付着吃了两口。
刚打包好一份,听见门响了,很急切的砸门声,紧接着响起颜小玉急躁躁的呼唤:“沫冉?沫冉?你起来了吗?沫冉?快开门啊···”
林沫冉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有些慌,不想跟小玉提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忙拉开床边的布衣柜准备拿太阳帽出来戴上···
布衣柜一拉开,她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几套男士的衬衫西裤跟她的衣服挤着挂在一起,衬衫是清一色的纯白经典款,数了下一共有七套,指尖满是祁尊华丽的质感。
他的衣服件件都是昂贵品,却挂在她这个俗气的小布衣柜里。
尊大少爷,您这是在讽刺这个衣柜呢?还是在侮辱做些衣服的设计师们呢?
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一直酸痛到了心坎儿里,这种冲击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养尊处优的他,过来的时候难道还打算在她这简陋的小租房里住几天不成?
以前那么奢华的家不见你能闲下来住上几天,如今却自带换洗的衣服,来挤她这四十多平米的小租房,刘叔家给的钱不少啊,住刘叔家也比这里强一百倍吧。
谁能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
邢心蕾的腿受伤了,尊大少爷这是被生理所需憋坏脑子了吗?
“沫冉?冉冉?你怎么了?你快应一声啊!我要撞门啦!天啊!不会是蛇毒没弄干净吧?”
听见门外颜小玉越来越急切的呼喊,林沫冉才猛地回过神来:“小玉,等一下。”
拿了帽子往头上一戴,纯白色的,大大的圆帽檐,把帽檐使劲往下拉,勉强能盖住纱布,提着打包好的早餐,开了门。
“沫冉你没事吧?”一见她手里提着食盒,戴着遮阳帽,颜小玉舌/头都捋不直了,昨天被蛇吓得都有心理阴影了:“你你你···你还敢上···上山!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嘴唇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不会是蛇毒没解吧?你的头又怎么了?”
说着就要摘她的帽子,林沫冉一把按住了头顶,没心没肺的一笑:“昨晚收摊,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了点皮,没什么关系啦!”
“OMG!我说怎么没看见你今早出摊呢!昨天出门儿你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不是被蛇咬就是摔伤!都这个鬼样子了,还送什么爱心早餐?你没发烧吧?这都一个多月了,肯定打动不了伯母的,你这么做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呢?”
“谁说没效果啦?都开始有反应了好不好,你没发现那群出家人被我打动了吗?看我的眼神变得怜悯和蔼了,都有向着我的倾向了,做事贵在坚持!我这幅病怏怏的样子更要抓紧机会去送早餐,这样更能虏获人心的,我这叫心理战术·····”
“得得得····你给我打住!姐服你了!冥顽不灵!”颜小玉急忙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一把拿了她手里的食盒:“那就走吧!”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怕蛇吗?”林沫冉心口一暖,知道她也怕那玩意儿,试图拒绝。
“难道你不怕?”颜小玉赏了她一记卫生眼,探头往屋里瞟,只看见小沙发上堆了不少东西,应该是祁尊差人送过来的吧,忍不住感慨道:“哎~只知道买买买,某人的情商绝对是负数!负数!”
“你说什么呢?”
“没有说你,我是说给你买那一堆东西的人,太过分了!你在这边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妈,被蛇咬了他也应该亲自过来看看你啊,就知道命令别人。”颜小玉率先往楼下走,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哎,你这么贤惠真的好吗?”
林沫冉只笑笑不接话。
那个男人在看尽她的痛苦挣扎之后,终于抽身离开了,留了她一个‘还算完整’,他母亲的事情,她确实可以不用插手了,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半途而废。
这次她俩一人拿了一根长长的棍子上山。
林沫冉头上有伤,爬台阶比平时吃力了很多,颜小玉看在眼里,在心底给男神又扣了几分。
寺庙
从院子里一路走进去,都是熟络的招呼声。
“沫冉来了。”
“冯师傅好。”
“沫冉来了,怎么受伤了?”
“廖师傅好,昨天摔了一跤,小事儿。”
“沫冉来了,今天还是饺子吗?头上怎么了?”
“摔跤了,蹭破点皮。”懒得解释了,急忙把帽子戴上:“还是饺子,不过馅儿不同,味道不一样哦。”
林沫冉一路热情的回应着。
审美观极高的颜大小姐实在不想看光头,坐在大门口的一颗苍天大树下乘凉,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儿着手机。
实在没忍住想吐槽的冲动,就拨了祁尊的电话。
说句良心话,林沫冉这妹纸真不错,就是太善良了,傻了点,被祁尊这样欺负,她都看不下去了。
又不跟人家离婚,也不关心人家,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心蕾,你这么霸道怎么不去上天呢?
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听,语气冷沉:“说。”
颜小玉一肚子话忽然就被冻在喉咙里了:“呃···也没什么啦,就是想问问心蕾姐的身体好点木有?我跟你说哦,昨晚上你的太太也摔跤了,头上缝了好几针,被纱布缠的像个猪头似的,也挺惨的······”
对方忽然打断她的话,凉飕飕的三个字:“还有事?”
颜小玉莫名觉得后背一寒:“你的太太都这个样子了,还往山上给伯母送爱心早餐,你就不过来····”
“颜小玉。”对方再次打断她,极冷淡的语气,明显的警告:“少管闲事。”
颜小玉只听见一阵电话挂断的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