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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蒋正斌很沮丧的神色,说:“我们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施救,因为路远浪费了时间。”
“行了,我心里有数。”骆薇薇声音有些不自然:“他会没事的,一定会平安无事。”她给自己鼓劲。
其他人依旧是安静的沉默。
骆薇薇忽然想到什么,问:“贺家人来了没有?”
“只来了贺夫人,说不能让家里老爷子知道,他心脏不好。老大的爸爸和两个哥哥都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周卫理说。
骆薇薇点头,算是心中有数。
她和琉阳本来就没有公开身份,这会儿如果见到贺家人,她的身份只能是骆军医,这样才不会显得尴尬,明面上也说得过去。
只是,她不确定当着贺家人的面,她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正想着,骆夫人来了。
众人对她都十分尊敬,一个个站得笔直,好像做错事的是自己。
“你们都回去吧,琉阳还在抢救,站在这里等也不合适,回头有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我想琉阳一直都是十分坚强的,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事。”
大家商量了一下,留下了蒋正斌和周卫理。
梁秀芝和他们说了两句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骆薇薇。
“请问你是谁?”梁秀芝打量骆薇薇:“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你好,贺夫人,我是军医骆薇薇,听到贺队受伤的消息,就赶过来看看,他应该没事吧?”
梁秀芝十分镇定,不像普通母亲那样,遇到这种事总会哭哭啼啼,她是绝对的冷静,好像天塌了都不会有事。
骆薇薇很敬佩这样的她,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很难做到像她这般坚强,她就做不到。
“他每次出任务,其实我都会很担心,儿子是母亲心头肉,怎么可能不害怕?可是,当这一切变得习以为常,我也就选择了坚强面对。”
“骆夫人,你真的很勇敢。”骆薇薇由衷的钦佩。
梁秀芝露出苦涩的一笑,说:“你可能觉得我冷血,实在是没有办法,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可我理解他的工作,这是值得骄傲的光荣。”
这一刻,骆薇薇对她肃然起敬,都说贺家男人各有所长,贺家唯一的女人也是了不起的存在。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梁秀芝对她说:“其实,我也是太紧张,就会想着找人说话。”
“没事,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梁秀芝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就问:“你没事吧?如果觉得为难可以离开,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不,贺队是我最佩服的人,知道他受伤我也很着急,我想留在这里等他想过来,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梁秀芝对她第一印象不错,点头表示允许。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
骆薇薇一直在注意急救室的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看起来比梁秀芝更紧张,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免得露陷。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等在外面的两个女人都心头一震。
出来的男医生骆薇薇认识,之前关于万红慧的病情有过交流。
梁秀芝走过去,问:“孟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孟天光四十出头,戴了黑边眼镜,此时刚解下口罩,礼貌地点头,说:“贺夫人,贺队的伤情已经稳定,虽然出血过多,但他意志力顽强,总能化险为夷,放心吧。”
他的话令两个女人心安。
“不过——”
这声转折,顿时让两个女人再次紧张起来,尤其是骆薇薇,好像有了不好的预感。
梁秀芝压抑着情绪,说:“你就老实说吧,任何病情我都可以接受。”她深呼吸,忽然用力抓住了薇薇的手。
骆薇薇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表现出太多的关切。
孟天光看了一眼骆薇薇,这才说:“您是他的母亲,这位骆军医是医生,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两个女人的手不由握在一起,好像在给彼此力量。
“他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以后也不太会留下疤痕,只是,影响到的是下腹部,估计后遗症有些严重,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他没有一次把话说完,梁秀芝就急了,问到底是什么后遗症。
“可能会有性功能障碍。当然,这不是百分百的可能。”孟天光注意着贺夫人的表情:“医学没有绝对,或许受到外界的刺激就好了,只是,如果没有恢复,将影响生育。”
“影响生育?”梁秀芝有点接受不了,脸色变白,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琉阳他。”她想着后果,艰难地说:“如果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只要医学发达,孩子不是问题。只是,这性功能障碍——”
她说不下去了,眼里含着泪水。
骆薇薇一样是懵的,哆嗦了一下,问:“孟医生,你确定吗?到底有多少恢复的把握?”
她想流泪,却死死忍住,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憋得眼眶都发红了,只当琉阳是普通的病人。
孟天光的目光有些复杂。
“你也是学医的,这个真的不好说,尤其是性功能,在于主观能动性,不是外人能干预的,当然,吃药只是缓解病情。”
“别说了,我知道了。”梁秀芝叹气,抹去眼泪说:“现在他是不是可以去病房了?”
“是的,高干病房已经准备好,你们可以过去陪他,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不能说刺激他的话,至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这个事实,我怕病人会暂时接受不了。”孟天光提醒着。
骆薇薇无法相信,琉阳会有这样的遭遇,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如果发现自己没有了这项功能,将会有多么沮丧。
她不敢去想那样的境况,只能忍住,再忍住。!
梁秀芝是在薇薇的搀扶下走去病房的,一路上,她始终沉默着,似乎在慢慢消化这个差劲的结果。
“骆夫人,别急,应该会有办法的。”
她安慰梁秀芝,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终于开口说到:“我只是担心我儿子的情绪,他还没结婚。哦,虽说有个未婚妻,可这几天才又出现,一家人都把她给忘了。”
骆薇薇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她走。
两人来到高干病房,贺琉阳已经被安置妥当,他的脸色还很苍白,麻药没过,人还没醒过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仪器发出的声响,让人觉得心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