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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们听了这话,谁还敢糊弄?
就算掏空了家底儿,也得把所有亏空去补上去。
至于先侯夫人的嫁妆,他们还真的不敢动。那是老侯爷下过死令的事。
但凡有人敢觊觎,皆乃死路一条,就连栾氏有心惦记过,都被侯爷叱骂责罚了。
云漓打发走侯府管事,带着茯苓和“牧风”在宁远侯府中游逛。
第一次她陪夜丰烨到侯府,没等看清楚府邸模样就离去;
第二次来便是昨日,大婚之时蒙着盖头,压根儿什么都看不见。
今天她务必要好生瞧瞧,也去看看那两个家伙把栾氏和老太太吓唬成了什么样?
夜丰烨此时却没时间陪云漓。
他刚刚回到侯府就被虞澜之找上了门。
虞澜之坐在一辆极其朴素的马车上,显然是偷偷从宫中出来,“……父皇隐疾,昨晚突发,太医们连夜诊治,早上的状况也不太好,恐怕……”命不久矣了。
“需要我找陈仙医去看看么?”夜丰烨直言。
虞澜之沉默片刻,才又看向了他,“孤是希望你能请旨去陈国,送陈成骞回去。但目的不是为了他,你务必要把滦州的军权抓握在手,千万别让老四的人夺去!”
臾帝能不能康愈,已经不是做儿子们关心的事。或许最盼着臾帝驾鹤西去的人,就是这群皇子们。
夜丰烨并未开口。
虞澜之有些急,“孤也知道你刚刚大婚,把你遣出去很不合适,但孤也是没办法了……”
“而且你与云漓也不是初尝婚喜之人,不然孤也不会贸然前来。夜丰烨,孤的未来,或许就在这半年、亦或者就在这一个月,我最大的依仗、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
身为太子,虞澜之已经是低声下气。
夜丰烨沉道,“此事我答应过殿下,便不会辜负,折子我稍后递上,至于陛下肯不肯答应,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孤会找几位大人助你一把,适当的时候,还会请国公爷出面的。”
虞澜之已做好计划,支持他的人可不仅仅是夜丰烨和宇文谦。
夜丰烨点了点头,“陛下知道陈仙医存在,最好还是带他去见一见。”
此时只顾争皇位,完全不顾臾帝生死?
臾帝不是傻子,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分得再清楚不过了。
虞澜之连连点头,“你提醒的对,或许父皇就是故意做一把戏,想看看孤和老四几个人的手腕呢。”
夜丰烨不想再多说,“殿下尽快回吧。”
“陈仙医何时能到?”虞澜之此时倒急了。
夜丰烨淡定:“最迟明日,我稍后去问问。”
虞澜之得了答复立即离开。
夜丰烨却站在侯府门口半晌,才又折身回去。
云漓此时正被“云小花”缠在身上撒着娇。冰冰凉凉很解暑,云漓便没有赶走它。
“云小仙”和云漓并不亲热,毕竟它跟随的日子还不长。
它仍旧似诡市老宅那般,就盘卧在栾氏寝间的屋顶上一动不动。就连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都胆颤心惊,关在屋里不敢出门晒太阳。
“就算姑娘已经成为新侯夫人,也没得这么苛待长辈,老夫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搞这么个东西压着?岂还像话?去哪儿告一状,您都是没有道理的!”
栾氏早就气得头晕脑胀,昏厥不起。
只能由她贴身的郑妈妈出面与云漓讲讲道理了。
栾氏昨晚派人去给夜丰烨的院子放上百只毒虫耗子,只为了恶心这对儿狗夫妇。洞房花烛夜被惊吓一番,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的。
但谁能料到,不仅毒虫耗子没了影,就连下药的人也没回来?
宾客散了。
酒席收了。
侯府下人忙忙碌碌一整晚,却根本没有那院落半点动静儿。
栾氏一晚上都没睡,早上天色刚亮,就被夜震川追到门口骂了狗血喷头。
她派去的人,一个活命的都没有。
随即就来了这么一条大蟒盘踞屋顶,这日子还让她怎么活?!
云漓进门时就已经听管事的把事情偷偷回给了她。
如今侯府是云漓掌管中馈,前来巴结的人多了,毕竟谁握了经济大权谁说的算,哪来什么忠心的?
“那是它自个儿爬上去的,怎么怪我身上?何况知道我是侯夫人,说话还这么不懂规矩?仗着我在侯府的人手不多,不敢打你的板子吗?”
“您也知道规矩二字啊,那您就要先守府内规矩,遵孝道,重礼教,否则下面人心不服,自然对您没有几分尊敬了。”郑妈妈斥道。
云漓撇她一眼,朝茯苓递了眼色。
茯苓上去就给了郑妈妈几巴掌,打的又快又狠又利落,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傻了!
别看茯苓年纪小,却出落得快,从小市井出身,罚个婆子巴掌根本不在话下。
郑妈妈捂着脸满脸惊愕。
没想到云漓二话不说就打人?
云漓嘴角挂笑,眼神却冷,说出的话更让栾氏院中的人心惊胆战了。
“谁是主子谁是奴?我看您有点认不清楚。我想打你就打你,还需要遵什么规矩吗?”
“何况侯爷娶我入门,看重的也不是规矩,而是本事。你可别忘了,我不仅仅是宁远侯夫人,还是提刑司的七品佥事官。”
“见了我,不跪不行礼,还拿后宅斗嘴皮子的事来跟我耍心计?你恐怕是找错了人。”
云漓摸摸“云小花”,示意它松开粗长的尾巴。
“别总在这一个院子里呆着,时而去别地儿逛逛,咱们还要在这府里呆上些时日呢。”
云漓撂下话给这一蛇一蟒,她则带着茯苓优哉游哉的离去,又找其他地方散步了。
郑妈妈吓得连忙躲进屋中,根本顾不得脸上的疼,“这、这女人就不是个人,她是妖精!”
竟然能让那么冷血的凶物乖乖听话?这种人就该被处死才行!
栾氏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话,“去、去找我大哥,我务必要见他一次,否则就没活路了!”
“可是、可是没人赶离开这个院子……”郑妈妈满脸苦涩地道。
栾氏沉叹一声,“造的什么孽?我当初就该把夜丰烨直接掐死,怎么只是下个药?!果然手下留情必有灾祸,我这辈子,就输在了仁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