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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
元鼎省八路,分别是岭雪、听海、闻夜、令军、武佰、牧林、落梅、未亡。夏家在那落梅路,石家在未亡路——后来改做了冬音路。
这八路,其实是方凌雨取的名字。
岭南大雪赏梅相遇。泛舟于海听得至尊之名而散。月夜相追挽留。最终一同投军为号令一方的将军。
起义百年,而方凌雨最开始又是五百长,掌管五百人。血洗林家。函谷关落梅。未亡,亡又有忘之意。
未曾忘。
方凌雨一直都还记得……
只不过这些名字,除了那大骂方凌雨不讲武德的中天省符横天知晓意思外,估计也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知晓他的意思。
至于符横天,符家为何会知道这些个意思。则是当年只尔靖为了令符横天出手,许诺了黄金鼎。——虽说只尔靖不许这个诺,符家其实也会出手,但不要白不要啊。
只可惜后来方凌雨在听得至尊布道后,接连突破,竟偷偷取走了黄金鼎,待符家再找黄金鼎的时候,那还有黄金鼎?
而当符家了解一切之后,方凌雨已是阴阳境强者,符家自然也没了要回来的可能了。
毕竟阴阳境强者,是整个大荒的宝藏。
符家不是斗不过方凌雨,而是知道阴阳境强者的重要性。
因此符家很多人对方凌雨还是很注意的。
并且,元鼎省的两个家族,也经常被符横天敲诈——气不过啊。天下九品法宝黄金鼎。天下有几个九品啊?整个大元的传国法宝,并且是传承下来了的法宝。
元朝鼎盛的时候魔族、南三省的南海、函谷关最西边的遗址,全都迈入过。
九品法宝就这么归了方凌雨,符家大多数都很不开心,当然也就把气撒到了元鼎省的石、夏两家了。
这也是为何韩端耻说符横天又要敲诈元鼎省了。
这不,夏家此时的家主正站在宗门前。迎接着符家的代表——传闻中,极其蛮横跋扈的符武华。
夏家家主消瘦的身子在这太阳的暴晒下,显得格外单薄。
不消片刻。便有一人,气宇轩昂,先声夺人的来到了夏武宗门前。
“夏宗主果真是豪爽,竟亲自相迎,真是让我感动不已啊!”却是符武华带着众人来到了夏武宗面前。
符武华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气质洒脱舒爽的女子,一名身着那藤黄男子装的玉面“郎君”,落落大方,竟有一番紫荆花的柔艳。而那略略在后的女子,则着一袭樱桃红的侍卫服,干净纯洁的像一朵香雪兰。
那藤黄“郎君”,便是符武华的妹妹符武玺。
至于着侍卫服的女子,自然是那唐令香。
此时路上本不说话交谈的两名女子在看到符武华如此作态之后,竟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夏宗主夏光亭笑着回道“不敢当不敢当。符横天少主亲至,老夫也是想过过眼瘾,来看看这天下第一少宗主是什么样。”
符武华听罢那夏光亭的侧面拍马屁后,大笑起来“宗主真是过誉了。——哈哈哈哈!来来来,一同进,一同进!”
说着,拉着那夏光亭便向内走。
这一番举措,令夏家人皆是有些目
瞪口呆
实在是符武华过于喧宾夺主。
夏光亭还未邀请符武华,符武华便主人似的拉着别人“请进”,乍一看,还以为符武华才是东道主呢。
夏光亭虽觉得有些许面上无光,却也没有发作。——毕竟以前的符家来人,皆是长老,每次都要因为黄金鼎的事儿被指责许久。这次是符武华,虽是放荡,但应该不会拘泥于黄金鼎不放。
而且这符武华只要不落了自己脸面就行。
很快,符武华带着一行人,便来到了夏武宗的宴席上。
夏家人和符武华带来的队伍跟在符武华与夏光亭身后,符武华直接拉着夏光亭来到了主坐上。
不待符武华说些什么,唐令香直接传音道“夏家至少也是东道主,你放尊重点儿!不要喧宾夺主了!”
符武华那咧开的嘴顿时合上了。心里骂了一句这婆娘。但却没有那么张扬了。
夏光亭见状却愣了。符武华则示意道“还请宗主您来讲话。”
夏光亭差点老泪纵横——谁说符武华为人蛮横?这不是很好吗?这都让自己先说话了。刚才还以为他要直接发言呢。
殊不知,符武华确实是想直接发言的。可惜被唐令香制止了。
而唐令香身旁的符武玺则好奇的看着唐令香。
大哥的脾气符武玺很是了解。
刚才看那架势自己的大哥完全是要直接主持这一场宴会,可唐令香一处传音,自己的大哥竟然停了下来。这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而且,唐令香这一身侍卫服,可是自己大哥给的。——这就更离谱了。自己大哥什么人?会送女人衣服?
可偏偏是送了。
实际上,这件衣服便是当初符武华气跑唐令香的赔礼。
而唐令香也帮符武华分析了为何北道宗的那两名弟子要就在拍卖会。——现在的符武华,还以为顾玉成死了。
符武玺看了唐令香片刻,便跟着队伍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这边的夏光亭润了润喉,激情澎湃的说着,却根本没人注意他口水溅出的弧度。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符武华的身上。
坐在中前位置上的肖文山,死死地盯着坐在夏光亭身旁的符武华。直觉得心中气愤。然再一看符武华的修为,全然是看不透。
肖文山自觉自己悟道五星,已经是一代翘楚了。竟看不透符武华的修为,真不知,符武华与自己到底差之几何?
肖文山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自己肖家数人坐着的位置,堂堂肖家,先祖也是威风赫赫的三大将军之一的陈镇波,今坐在几近末尾的位置。实在是……
想到这里,肖文山便又想到了钱家,若不是钱家,肖家当年早就在仁皇省一家独大,怎可能会在这夏光亭的眼里只配在此处坐着?
念及此,肖文山便更加痛恨钱家,恨不得直接把钱家灭了。
再抬头,看向坐在这里上首的一群人。
穿着皆是赤衣,唯有一人,白衣佩剑,容貌甚伟,左手反复把玩着一根竹简。飘飘然间竟给人一种“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感觉。
肖文山知道这是北道宗派来的人。只是不清楚是个人。
北道宗此次派来的是徐门徐仲德。
徐门,在曾经朱镇廷起义时便一直追随。
不因其他,旦因其姓徐。
大明王朝,徐达后人的一支,便是徐门。而这徐门,便一直是老朱家的智囊,这谁都知道。
徐仲德便是这一代徐家的领头人。
可徐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
许是肖文山盯得太久,以至于那白衣男子竟看向了肖文山,随即笑着对肖文山作出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
肖文山见状,也是回了一个动作。
而注意到那白衣男子的,不止肖文山。
坐在上首的符武玺惊鸿一瞥间。便同样定格在了白衣男子身上。
暗自惊讶间,竟有些恍惚。
徐门很是悠久,明朝灭亡,老朱家的一部分血脉还是靠徐门传承下来的。符武玺也曾看过一些关于徐门的记载。其中,便有这样一句话:“得全七千夜斩关,天下唯我配白衣。荥阳不过前人事,徐门当做后人师。”
说这话的便是徐门最早一辈天才,也是徐门第一谋士,徐升。
以前在符横天的书籍看到除了解决徐门第一人徐升留下的死局外,徐门,便没有人能穿白衣。
那时只当传说。
可今日一见,徐门徐仲德身旁的白衣男子,却是令符武玺又想起来那传说,一时间竟不知那些传闻是真是假。
符武玺看了几眼,便又继续了宴会。
宴酣成乐,觥筹交错,丝竹相劳。一时宾主尽欢,狼藉不顾,大有纵享浮生,一忘光阴之态度。
汗渍酡颜,皆是醉态。
待众人相继散去时,符武便看到那白衣男子去扶徐仲德。
徐仲德敷衍的推辞一下,便令白衣男子扶起自己。
符武华则被唐令香牵着向外走去——符武华九尺身躯,哪里是唐令香能背动、扶动的,只能牵着了。
符武华一边跟着唐令香拉住自己手的力道,一边轻声梦呓道“你,你为什么推我?…大,大哥……”
唐令香一愣。
符武华不是符家嫡长子吗?
再想听些什么,却发现符武华已经开始说起其他胡话。便放下打算。嫌弃的牵拉着符武华,向夏光亭为符家准备的住所走去。
……
那被扶着的徐仲德一边呼着酒气,一边吐言“徐,徐庆之,你觉得,你觉得你着了白衣,便是徐升了?你还是我腋下小辈!”
徐庆之白衣洒脱,淡然一笑“确实。我徐庆之这辈子都成不了徐升,我只是徐庆之。”
徐仲德点了点头,得意笑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徐庆之,你记住,你一辈子,不过是徐庆之罢了!”
徐庆之依旧点头。依旧没有反驳。
对于徐庆之来说,他不是徐家大多数人,都崇拜徐升。徐庆之他,就是要做自己罢了。
徐庆之缓缓背着徐仲德,向着为北道宗准备休息用的山峰而去。
登山怀感,一望千里,不禁令徐庆之深深沉浸在面前的景色中。
多看几眼,感叹道“此地风景不错,若是老来能埋骨此处,也算是人生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