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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尘世的幸福。----冯唐
我和张驰为那场吵架冷战了好几天,还是我主动求和。和苏眉一样,那段时间我的烦心事也不少,郢城的母亲身体越来越差,还要料理只管教学、其他什么都不顾的夏老师的饮食起居,加上自己工作上的烦恼,以及苏眉的,堆在一起,压得我快喘不过去,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早已哭成泪人的我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张驰默默听完,一把抱住我,轻轻揉着我的头发说:“以后不要再拿苏眉和你自己做比较,她是她,你是你,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
张驰说,他曾经爱过一个人,那是一段让他怀疑此生都不会再爱的痛苦经历,结果我出现了。他说,我可能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他的,不想看他孤独终老,所以用我的爱和热情,逐渐融化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好的,就算我在你心里不是唯一,如果那个人是苏眉,我也认了。
自从苏眉从深圳回来,就一心扑在照顾苏永辉身上。除了和我见面,拒绝参加一切活动。正巧,我有个大学同学在江城办婚礼,我便拉着苏眉陪我一起,说是让她学习一下怎么当好伴娘,实则想拉她出去散散心。
苏眉直言不讳道:“让一个刚失恋的人陪你去参加婚礼,你缺不缺德?”
我也不甘示弱:“还刚失恋!小姐,都过去小半年了好不好,你这日子还真是过的稀里糊涂!”
苏眉无从反驳,只得转移话题:“我说你不是在南京上的大学嘛!怎么还会有江城的同学?”
我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我同学是那个新郎,他老婆家在江城,本来我应该去男方那边,这不是知道他在江城也要办一场,就舍远求近了嘛!”
苏眉哈哈大笑起来:“行,就舍命陪你了。我倒挺想看看你们中文班男生长得是有多歪瓜裂枣。”
真的,要不是顾及这么多年的情谊以及力量相差太悬殊,我真的有分分钟掐死苏眉的冲动,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不过苏眉倒是说话算话,陪我一起去参加了婚礼。而就是这场婚礼,让她遇到了携手相伴此生的人---林牧。
要说林牧和苏眉的初次相遇,也是够戏剧性的。
婚礼过程中,苏眉一直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以为她只是太久没有出来走走的原因,结果她说,不远处有一个摄像机,老是对着她。
按说我们坐的位置又不在舞台正中心,摄像机对准角落拍,要么摄影师不专业,要么是别有用心。
我朝苏眉使眼色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架摄像机正对着她。摄影师倒是个长相清秀的帅哥,还留着性感的小胡子。
苏眉问我:“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制止他呀?”
我嘲笑说:“尴尬不尴尬?万一人家拍的根本不是你呢?”
苏眉只得点头应允。
仪式一结束,刚被我们的眼神捕捉的摄影师突然直奔我们这一桌而来,倒也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俯身在苏眉耳边,说是偶然拍到几张苏眉的特写,问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好把照片发给她。
苏眉倒是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正色道:“不方便。”心想这搭讪的伎俩还真是不高明。摄影师只得讪讪走开了。这就是苏眉和林牧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我戏谑地问苏眉:“怎么样?我们文科班男生没让你失望吧?”
苏眉却故意答非所问:“新娘子真漂亮!”
就在苏眉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的一天,突然收到一条好友请求,对方的头像是一幅优美的风景。那时苏眉正谋划着在江城买房,以为是房产中介,就同意了好友申请。结果对方立刻自报家门,原来正是那天婚礼上的偷拍狂。
苏眉满心疑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牧语气诙谐:“这还不简单!我找了我妹,哦,就是那天的新娘,她找了我妹夫,我妹夫找了你闺蜜,这不就有啦!”
“哦,原来问题出在夏一朵这个叛徒身上。”苏眉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电话一接通,苏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我大喜:“哟,这么快就聊上啦?我看那人挺不错的,你不正好也空窗期嘛,那就发展看看啰!”苏眉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林牧不是专职摄影师。他在北京一家上市公司任销售总监,因为爱好摄影,是被他妹妹拉来临时客串的。
他说婚礼上应该算是他跟苏眉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飞机上。
半年多以前,林牧正好去深圳出差,临时接到家里说要敲定妹妹林静宜结婚的相关细节,双方直系亲属都必须在场。所以一忙完工作,他顾不得先回北京,就从深圳直接出发回了江城,恰好碰到了得知苏永辉生病,而在飞机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眉。
林牧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生可以旁若无人哭得这么伤心。
苏眉对这一段邂逅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你怎么可能坐经济舱?”
林牧却不以为意:“公司又不能报销,肯定是能省则省啊!”
苏眉对此嗤之以鼻:“咋没抠死你?”
婚礼过后没多久,林牧就要返程回北京。临走,他信誓旦旦地对苏眉说:“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第一时间出现。”
苏眉不屑:“能盼我点儿好吗?”
至此,林牧和苏眉开启了网聊模式。因为了解苏眉,我确信这段关系长不了。
果然,这种男生单方面热情的聊天没能持续多久,苏眉便向林牧直截了当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第一,我不相信异地恋;第二,我也不可能去北京。了解?”
林牧无比认真地回复:“了解。也就是说,如果这两点都克服了,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在一起?”
苏眉被林牧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一星期后,答案揭晓。林牧回了江城,永久性的。
苏眉问他:“你工作呢?不是说马上升副总了吗?”
林牧一副满不在乎:“辞啦!谁叫他们在江城没有分公司的。再说了,不是有‘两利相权取其重’这条至理名言嘛,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比升副总更为重要,所以我就回来啦!”
苏眉顿时哑口无言,悻悻扔下一句:“真是有病!”
林牧满脸深情地盯着苏眉:“那你现在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就这样,林牧从之前的远程骚扰,变成了现在的实时追踪。
不过说实在的,有林牧在,苏眉的确轻松了不少。他可以帮李玉兰打理家务,那样苏眉就不用再四处物色钟点工;他可以陪苏永辉下棋解闷,那样苏眉就不用担心辉哥会感到无聊。
更重要的是,苏眉终于从睡眠不足的折磨中解脱了。自从林牧从北京回来,就取代了苏眉夜间陪床的任务。对于把亲疏关系划分得格外清晰的苏眉来说,自然不会同意林牧对她的这种付出。
帅气的男人却一脸诙谐地耸耸肩:“我这刚回,正愁没地方住呢,你就当是可怜我,赐我一个免费住宿的地方呗。”
苏眉顿时被林牧的幽默逗笑了,但还是强烈要求一人一天换着来。
林牧却无比坚持:“跟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你丢人不丢人?”
正在削苹果的苏眉差一点没把左手的苹果或右手的水果刀扔给对面这个贱兮兮的男人。
苏眉感激之余,也不忘拿他开涮:“哎,我说你今年多大啦?”
林牧立刻抢答:“32了,比你大五岁。”
苏眉不禁为林牧的诚实感到好笑:“这不早就成年了嘛,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至此,苏眉重新拾起了锅碗瓢盆,因为这是林牧唯一的要求。
苏眉也曾严肃地问过林牧,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
林牧倒也实在:“身边莺莺燕燕的确不少,也不是她们不漂亮、不优秀,就是少了一种心动的感觉,怎么相处都觉得不合适。”
“年纪一大把了,还学年轻人谈心动,家里人就不催你?”苏眉一副痛心疾首的妈妈样。
“以前也催,过了30就不催了。可能是以为我眼光高,彻底没希望了吧。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以为自己要孑然一身了。”林牧变相地把情话掩藏在事实里,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合适呢?”苏眉穷追不舍。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从我第一眼在飞机上见到你,就觉得你挺特别。后来又在婚礼上遇到,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对了,就是你!”林牧的话让苏眉瞬间红了脸,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用理性来做出判断。
“你就为了一个单凭感觉看上的女生,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不后悔吗?”苏眉一如既往保持着理智。
“其实工作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它只是我打发时间的一种手段而已。你看我现在每天都有更开心的事情做,自然就不急着找工作,反正也饿不死。”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林牧反问。
“暂时没有了。”
“能换我了吗?”
“你想问什么?”
“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
我曾不止一次劝过苏眉:“林牧人真挺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他呢?”
苏眉也直言不讳:“他是挺好的,可我还不想谈恋爱。”
我知道,她不是不想,是不敢。上一段恋情的一味付出让她近乎心力交瘁,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再找回当初那份勇气和激情了,但愿林牧会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苏永辉和李玉兰也曾旁敲侧击试探过苏眉对林牧的态度。八面玲珑的林牧早已把苏眉身边的亲朋好友哄得服服帖帖。单凭这一点,他就胜过一心只扑在工作上的靳百川。
有一次,靳百川恰好来江城出差,约苏眉见一面,苏眉没有拒绝。
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苏眉看着对面的靳百川熟练地点了一杯半糖、不加奶的espresso,心想:真是一点都没变。
靳百川感受到苏眉灼热的目光,轻声问道:“你好吗?”
“挺好的。”苏眉迅速低下了头,言简意赅作答。
“没有了你这个得力助手,我的工作简直一团糟。”靳百川试图通过玩笑来缓解尴尬的气氛,明显效果并不怎么好。
“来出差吗?”苏眉一如既往冷冰冰。自从苏永辉生病住院,苏眉的脸上鲜少能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
靳百川坦诚道:“嗯,顺便关心一下老朋友。”
苏眉好气又好笑地心想:都成顺便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你说的老朋友是我,谢谢关心。”
靳百川耐心耗尽、尴尬异常:“苏眉你能别对我这样吗?”说着想去拉苏眉的手。
苏眉毫不客气地抽回:“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我曾经为了爱你一个,差点失去整个世界。从前总是我在追着你跑,像太阳一样仰视着你,我是真累了。其实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二选一,在你和亲情之间,我选择了后者,如此而已。”苏眉耸耸肩,想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
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的靳百川缓缓开了口:“苏眉,我只希望你比我过得好。”
“那是当然。”苏眉努力昂着头,像是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女战士。
“待会儿一起吃晚饭好吗?我明天一早就要回深圳了。”靳百川近乎哀求道。
苏眉心中瞬间泛起一丝怜悯,不过很快,理性便很快占了上风:“不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男朋友?”看着对面满脸疑惑的靳百川,苏眉想想刚才趁他点单时,快速掏出手机给林牧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爱民路的星巴克,以最快的速度来见我。”接着她便以最快的速度收到了一个字的回复:“好”。
正当靳百川想要进一步打听有关苏眉男朋友的确切消息时,林牧适时出现。
隔着老远,他便看到坐在星巴克露天区的苏眉,一边快速飞奔过来,一边气喘吁吁地指责她:“你可真行,没事儿跑那么远喝什么咖啡?我堵天桥上了,下车一路跑……”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坐在苏眉对面神色凝重的靳百川,忙改口询问:“这位是?”
苏眉随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哦,以前深圳的同事。”
靳百川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一副落落大方:“你好,我叫靳百川。”说着便很自然地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林牧礼貌而得体地握上靳百川的手:“你好,林牧。”
苏眉借故挽上了林牧的胳膊,林牧先大吃了一惊,随即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恢复了泰然自若。二人步调一致,大步流星地离开。
苏眉一路都在盘算着距离,等一走出靳百川的视线盲区,立刻甩开了林牧的胳膊,翻脸不认人。
好脾气先生戏谑道:“我刚才的表现,您老还满意吗?”
苏眉快速走在前头,满脸憋笑:“快回去啦,这么多废话。”
林牧哀嚎一声:“大小姐,现在可正是下班高峰啊,您确定要在出租车上度过晚餐时间吗?”
苏眉无奈:“好啦好啦,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正宗的泰国菜,就去那儿吧。”
林牧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追上苏眉:“那先说好哦,这顿你请。”
苏眉作势要打他,他却灵敏地躲开,一副可怜兮兮状:“可不能怪我,你说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我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出了门,结果忘了带钱包。反正我手上还有打车剩下的八十多块钱,你看着办吧。”
苏眉早已被林牧的啰嗦搞得不耐烦,一边快速往前走着,一边朝林牧摆摆手:“好好好,我请我请。”
林牧高兴得像个孩子,亦步亦趋地朝苏眉的方向跑去。
终于迎来了我的婚礼,没有想象中期盼许久的惊喜,而是多了一种完成任务似的敷衍。我和张驰将日子定在了我27岁生日前的那个十一国庆。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为了便于亲朋好友能够腾出时间来参加婚礼。
我钦点苏眉当我唯一的伴娘,她起初不愿意,我也终于任性了一回,冲着她大喊:“伴娘你要是不当,这个婚我就不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眉一边骂我疯女人,一边细心为我带好头纱。
我无限温柔地对她说:“苏眉,你是我最想让你见证我幸福的人。”苏眉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喃喃道:“要是安宁也在就好了。”
泪水充盈了苏眉的眼睛,她抱着我:“放心,安宁会看到的。”
自从安宁搬到南京后,我们和她之间的联系也逐渐密集起来。那时还在深圳的苏眉和在江城的我,经常相约一起去安宁家相聚,有时候是在中秋、端午这样的节假日,有时仅仅是为了一起度过一个双休的周末。
后来苏眉回了江城,每天奔波于照顾苏永辉和找寻新房子,自然没时间再去额外关心安宁。至于我,忙完毕业答辩后,开始步入工作的行列,还得时不时回郢城看望身体不好的母亲,闲暇时间也是大不如从前。
直到林牧的出现,替我们缓解了这种相思之苦。林牧的亲妹妹林静宜彼时已在南京定居,苏眉便委托她替我们去探望安宁一家三口。
林静宜按着苏眉写给她的地址,找到了莫愁新寓,却反馈给苏眉意想不到的消息:“嫂嫂,你给我的地址,没有住着一个叫安宁的漂亮姐姐呀!”
苏眉顾不上纠正林静宜唐突的称谓:“静宜,你确定找对了吗?会不会是南京有两个莫愁新寓呀?”
电话里的林静宜声音响亮而干脆:“不可能。我在旁边的南师大读了四年,对南京城熟悉得很。”
林静宜是小我三届的师妹,长相清秀的她一进校,便被我们班那个擅长写情诗的大四学长看上了,并迅速用情意绵绵的原创诗句,将年少懵懂的静宜小师妹一举拿下。静宜师妹的性格和她哥哥林牧一样,温和而不失个性,沉稳又不失风趣,很受大家的欢迎。以至于她男朋友害怕夜长梦多,等到静宜大学一毕业,就迅速领证结了婚。至此,二人便在南京定了居。
在林静宜的打听下,传来没有安宁这个人的消息,我和苏眉都急了,迅速启程亲自去了一趟南京,果然,查无此人。
联系方式也换了,邮件也不回了。安宁再一次人间蒸发。
“好了,你俩就别腻歪啦,宾客都等急了。”摄影师很不合时宜地冲进来,破坏了整体气氛。
没错,这个煞风景的摄影师便是林牧,现在被任命为我们的婚礼御用摄影师。
你问我他的拍摄技术如何?我才不管呢,反正免费,不用白不用呗!
婚礼仪式上,我和司仪事先商量过,给我留一个单独讲话的环节。我朝嘉宾席和站在我身后的苏眉分别看了一眼,然后深情款款地转向笔挺地站在我对面的新郎:“我最好的朋友曾经对我说,一生谈三次恋爱最好:懵懂、刻骨和永恒。我很庆幸,我的这三段感情,刚好都是你。”
新郎张驰明显被我一反常态的温柔触动到了,被繁琐的婚礼流程搅得心烦意乱的他突然打起了精神,众目睽睽之下,他伸出双手一把将我揽在怀里,贴近我的耳边说:“我爱你,比任何时候加起来都还要爱你。”
木讷又不善言辞的理工宅男把情话说的如此动听,感觉耳边酥了一下,又麻了一下,顿时害羞红便充斥了我的耳朵和双颊。
至此,我才开始庆幸自己的婚礼没有落入一般婚礼流程的俗套中。
到了我最期待的捧花环节。这一次我没有扔花,而是选择直接送出去。
我在台上激动地说:“今天这束捧花,我想送给我最好的朋友。希望她会是下一个获得这份幸福的幸运儿。”我向台下的林牧使了个眼色,他很聪明,立刻领会了我的用意,正准备上台接花,却被苏眉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我只好迅速将捧花塞到苏眉的怀里,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事后我也不忘拿此事取笑一番:“说来真是可笑,你说堂堂一上市公司的销售总监,什么世面没见过啊?居然被足足小他五岁的你给镇住了!”
苏眉不屑:“什么销售总监,就是无业游民一个。”
我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倒是赏一个身份给人家呀!不过说真的,如果那天他真的在台上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他吗?”
苏眉以“我没想过”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