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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李人山等人来到了清河镇的一家面馆,距离真龙宾馆只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只需要向东边方向直走五百米,然后右拐,就能看到那座简陋异常的真龙宾馆。
此时,天色渐渐漆黑下来,经历过牧魂之地,这场惊心动魄事件的众人,早已经变得饥肠辘辘,嗅着厨房传来的缕缕面香味,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绝如缕。
就连白莲花这位一向矜持的娇俏姑娘,也忍不住悄悄探出可爱的香舌,轻舔了一下朱唇,那模样好似是一只贪吃的可爱小猫。
而性格大大咧咧的宋慧阳,早已接连去厨房催促了四五次,只希望厨师能稍微给点力,尽快把面端出来,好让她快点享受一番口舌之欲。
此外还有王阳,在刚来到这家面馆时,他还是一脸嫌弃的神情,但没一会儿,就加入众人吞咽口水的大军中。
不得不说,这家面馆真的很不一般,单单是嗅着从厨房传递出来的面香味,就让人有着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连吃三碗的冲动。
“还真是天生异能,你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你的感知比野兽还要敏锐,可你又有着超越常人的涵养,简单来说,你就是一只半人半兽的混合体,长着人的模样,却有着比野兽还要灵敏的感知。”桌子对面,小胖子步飞天冲着李人山满脸讥讽说道。
本来他是想带领着众人来到这家面馆吃东西,经济实惠又非常可口,在整个清河镇都非常有名气。可不曾想走到半途,却只见李人山的鼻子微微耸动,凭空嗅了几下,就变成了他带领着所有人来到这里吃东西。
“我可以理解你的这种嫉妒想法,但你不能骂我,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让我听见你骂我一句,我就打你一次,直到你不敢再出口骂我为止。”李人山人畜无害的淡笑道。
自从知道了自己这些人不是来杀人夺宝之后,步飞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形影不离的跟在众人后面,就连这次的吃面的面馆,也是他拍着胸脯说,要带领众人来尝尝清河镇最好吃的饭菜,而且保证价格实惠公道。
似乎是常年的警惕戒备,都快吧他给憋坏了,此时见到李人山这一众对他没有丝毫企图的人,步飞天显得异常的兴奋。
不过兴奋归兴奋,对于李人山的威胁,步飞天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在牧魂之地的山顶身上,就眼前的这个衣着古怪,脸色白皙的少年,将他揍得几乎肝肠寸断。
“你看那里,光明消逝,黑暗就要降临了。”小胖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满脸兴奋的努着嘴,冲李人山低声说道。
顺着步飞天的眼神看去,李人山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轻声说道:“这么肆无忌惮,没有人管的吗?”
在面馆的阴暗角落里,一个貌不惊人的麻子青年,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细长的锋锐刀片,随着他走过每一位客人,都在其口袋处划拉出一道口子,里面的钱包手表都会随之落到麻子青年的手中,整个动作显得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这里可是江湖面馆,水深着呢,更何况还有着约定成俗的规矩,谁会咸吃萝卜淡操心来管这里的事情。”步飞天似乎见多了这种场面,不以为意的说道。
“约定成俗的规矩,什么规矩?”李人山疑惑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江湖面馆这种地方。
“很简单的四个字,适者生存。”步飞天嘿嘿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吃面的原因,可不仅仅因为这里的面好吃而已。”
听到步飞天的解释后,李人山一时沉默下来,他虽然也勉强算得上是江湖中人,可却一直生活在俗人的世界里。
八岁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着老道士学本事,亦或是帮助附近村庄里的村民治病救人,驱邪避灾,而八岁之后,他这是一直生活在南山孤儿院,处于一种韬光养晦的状态。
此时,忽然听到江湖两个字,李人山似乎感觉到一扇崭新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
“他要过来了......。”心头一动,李人山忽然低声说道。
步飞天眉头一挑,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就是在等他过来,一会儿敞开肚子吃,这顿饭我请客,千万别客气。”
“那好,就你请客,不过其他的按照江湖规矩算,不义之财,见一面分一半,一会儿五五分账。”李人山似乎知道了什么,笑着说道。
步飞天神色一愣,不可思议的说道:“五五分账?这是哪里的江湖规矩?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而且这规矩也太黑了吧。”
“我这里的规矩,至于你给不给,那就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李人山饶有深意的看来步飞天一眼,嘴角微翘笑道。
步飞天摇了摇头,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下手可真够黑的呀,而且我又打不过你,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懂什么,这钱落到你们手里,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做不了什么好事情,只有落到我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用处。”李人山说道
“我先前听到,你们是来自南山孤儿院是吧?”步飞天似乎此时明白了过来,说道:“也不用五五分账了,除了这顿饭钱之外,剩下的全都给你,虽然我们修行之人,不相信有轮回报应之说,可为了图个心安,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宋慧阳此时也将注意力,从厨房上转移到李人山和步飞天身上,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个人在悄悄嘀咕什么呢,还说什么报应、心安的?”
“是呀,我也听见你们说们什么报应、心安了,不过你们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白莲花点着小脑袋说道。
她从之前就注意到李人山和步飞天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只不过两人是声音实在太小,又身处在这种嘈杂的面馆里,白莲花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钱、江湖、报应、心安之类的字眼。
“没什么,你们可能听错了,那是别人说的,刚才步飞天肚子疼,问我知不知道厕所在哪里。”李人山不留痕迹的给了步飞天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轻笑着说道。
白莲花和宋慧阳只是两个普通人,她们应该生活在光天化日的社会中,而不是涉及到这种适者生存的江湖里。
察觉到李人山眼神中的警告,步飞天心中了然,连忙用双手捂住肚子,装出一副极为痛苦的神色,难过的说道:“哎呦呦....,不行了,疼死我了,我要找厕所去了。”
“人胖屎尿多...马上就要吃面了,你可真有够恶心的。”鄙夷的看着步飞天一眼,宋慧阳撇着小嘴说道。
饶有兴趣的看着步飞天离去的背影,李人山的神色显得兴致勃勃,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踏足到江湖纷争之中,所以一切都显得那么别开生面。
步飞天在离开座位后,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走向着那个马脸青年。
在即将走到那马脸青年面前之时,步飞天右脚忽然绊到了旁边桌子腿上,然后哎呦一声惨叫,丰满的身体顿时重心不稳,直直的撞到了那个马脸青年身上。
“干什么?找茬是不是?信不信爷们揍死你,你也不打去听打听刀爷是混那条道上,就敢来找茬?”马脸青年先是神色一阵惊慌失措,脸色都吓白了,然后连忙掩饰住自己惊慌的情绪,虚张声势的大声叫嚣道。
“对不起...刀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肚子疼的厉害,急着要去上厕所,才不小心冲撞到了刀爷,一会儿等我上完厕所,我请刀爷吃饭,向刀爷赔罪。”步飞天一副便到菊花,蓄势待发的痛苦模样,哆嗦着嘴唇说道。
“真他妈倒霉,啐......”陈小刀啐了一口浓痰后,骂骂咧咧说道:“该死的死胖子,谁要吃你请的饭,算了,今天今天刀爷心情好,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快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谢谢刀爷,谢谢刀爷。”撂下这一段话后,步飞天急急忙忙的向厕所跑去。
看着那胖子着急忙慌跑向厕所的声影,陈小刀的心中不由得长吐了口去。
刚才在这死胖子忽然猛扑过来的时候,陈小刀瞬间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自己偷盗钱包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按照江湖规矩,手脚不干净者,断其一臂,以儆效尤,这惩罚蕴含着两层意思,一是向受害人赔礼道歉,二是学艺不精,就出来丢人现眼,平白折了祖师爷的面子。
就在陈小刀心惊肉跳,几乎以为自己手臂不保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那胖子痛苦的哼哼声,他连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满脸痛苦的胖子,根本不像是发现了他暗中手段的样子,陈小刀的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
这才连忙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糊弄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