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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兮也跟着停了下来。
季景宸作势干咳了一声，他实在没脸说，因为一心念着和她约会，把和高层的视频会议给忘了。或者说，他愿意为她做一些改变，但他同时也想藏着这种小心思，不让任何人窥见，包括林兮。
这些年走到现在的位置，他渴望爱，也拒绝爱。
每天反复的失眠，那是他的不安全地带，现在有了林兮这味“安眠药”，他的不安全地带变成了林兮。
他的竞争对手，虚情假意的亲朋，只要知道了他的这个弱点，他真的还能守护住父母留下来的这份家业吗？
“没什么，想到了耀莱系列的一个设计点，你当初怎么选读了珠宝设计?我记得你大学念的是新闻传播。”季景宸换了个话题。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林兮微怔，不由地想起一些往事。
当初，为了纪念和季傲的爱情，有了设计一件特别的情侣首饰的想法，翻了很多资料，也是那段时间吧，没有空见季傲，没有时间约范雪涵，甚至连家里发生了巨变的苗头都没有感觉到。
然后，除了那些设计手稿还在那里，其他的一切都变了。
同学，老师，朋友，爱人，甚至家人，一切都生疏而又血淋淋。
她这几年有过恨，有过痛，有过自责，自责是不是她才是最不该存在的那一个，终归，现在有人又需要她了。
“石头会在长久的岁月里陪着我，我当然愿意为它创造美丽的遇见。”林兮转头看着季景宸回答。
他们已经走到路边，但还是能远远看到海，听到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季景宸听到林兮的回答后，皱起了眉头，说不出来是什么，他只是从这句话感觉得林兮越来越不可控。
几年前，什么都摆在脸上的女孩，现在好像什么都装到心里了。
看到季景宸沉默着不说话，林兮碰了一下他插兜里的胳膊:“喂，车来了。”
车上，季景宸依然不说话，好像和谁赌气一般，总觉得有股邪火在心里横冲直撞。他甚至孩子气地想，要不是司机在，他会立马下车，在路边随便找块石头踢上一脚。
林兮看他这样，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也就随他了，并在心理默默吐槽，果然伴君如伴虎，这个大爷的心思真是比女人还难猜。
第二天上班，季景宸在公司打了个照面就不见了，大BOSS一不在，大家明显放松下来。张大宝拿着去年的设计打印稿过来，一本正经和林兮讨论起配色问题。林兮奇怪地看着他，有些敷衍地作答，什么时候两个有经验的设计师，要回到大学课堂一般地开始讨论色彩搭配了。
终于，张大宝瞟了一眼马总监走去销售部的背影后，进入正题，小刘和小吴也见机围过来。
“兮兮诶，你猜我们昨天在银鸽商场遇到谁了?”张大宝一脸神秘。
“哎呀，大宝，你傻啦。”小刘翻了个白眼，“林兮又不认识她。”
原来这些人是要和她讲八卦，可是，她脸上什么时候写了喜欢听八卦几个字吗？
林兮不知道的是，八卦人群最喜欢两类人，一类是和自己一起交换八卦消息的，一类就是她这种看起来嘴巴十分牢靠的人。
“你们说谁啊？”为了配合他们的恶趣味，林兮十分乖觉地问道，毕竟工作强度大的办公室，八卦是十分可靠的解压方式。
“我们公司以前的皇亲国戚。”还没等张大宝接着卖关子，小吴直接说了。
“你们小心被马总说。”她想了想，能搭得上季景宸的皇亲国戚这艘船的，只怕不是季傲，也是和他有关系的人。毕竟季家就俩兄弟。
说完，打算绕开这个话题，就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准备去客服部那边避避风头。
“唉，兮兮，去哪呀。”张大宝看她要走，急忙拉住她。
“去客服部咨询一下他们前两天递过来的客户意见，顺便帮你们望下风。”林兮面不改色。
“不用啦，马总去销售部那边开会了，据我对销售部王总的了解，没个一小时，这会散不了。”张大宝挤了挤眼角，顺势挡了挡林兮。
讲八卦么，还是人多有意思。
林兮没法，只好抱着文件等在旁边听戏。
“你说范雪涵为什么还能留在季家啊？”小刘忍不住了，直接连皇亲国戚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林兮郁闷得直想扶额，她就知道，季傲和范雪涵是她命里的劫不成，哪都逃不开。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大劫，但这渡劫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啊，她是觉得自己已经释怀了才回国的。
“你不知道，昨天怕她在附近，我没敢和你们说，我之前听销售部的可可说，小季总特别疼她。”张大宝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一点。
“看着不像，我看以前小季总来总公司，从来没去过销售部。”小吴扶了扶眼镜，说出她观察到的细节。
“可可说了，这应该是避嫌，她听和小季总一所大学的表妹说，小季总当时在学校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朋友。”张大宝带着一脸肯定，“你觉得范雪涵够的着特别漂亮这几个字吗？”
又指了指旁边的林兮，说道:“至少也得我们兮兮这种吧。”
人在神游中，锅从天上来，一旁沉默的林兮差点噎到，不过，这锅倒还真是她的，张大宝你以后可以自称张半仙了。
“所以啊，如果当时的女朋友不是范雪涵，小季总现在和她在一起，算得上真爱了吧。”张大宝下定论，其他几个人赞同地跟着点头。
除了林兮。
林兮三年前想过，自己之所以和季傲分手，完全是范雪涵第三者插足。后面在国外专心设计的那几年，她慢慢懂得，固然第三者可恨，背叛自己的“闺蜜”范雪涵可恨，可是，季傲呢？他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不是。
他们三个的关系，只愿就此停留在三年前，不再有任何瓜葛。
“也是，”小刘接道，“当初把公司耀华系列初稿泄露给克拉珠宝，季总居然只是开除了事，肯定是顾着小季总和她的感情的。”
接着，小刘又热情地对林兮介绍，“兮兮，你从国外回来，可能还不知道，给你科普一下，小季总是和季总相差几岁的侄儿，现在在分公司管物业那一块。”
“嗯……嗯……”林兮勉强点了个头。林兮从今天的八卦座谈会里获得了一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