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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17日,9:07,我到了保靖。
世界是一切发生的事情,想到这的时候,我对着化妆镜看见潘晓的身体,仿佛它是一个仙境。
潘晓穿着浅白的抹胸式内衣,长发梳上去,露出颈项优美的弧线。这里暗淡的光影更为衬托人体的美感,白皙的肌肤的余艳,组成一个丽质的色调,似乎她是马迲·夏加尔油画中的美人。这个女孩的黑色眼睛,就像一片浓重的阴影,在闪烁的时候,会显出人物的孤独感。在我看来,她的身上有太多女性的黑夜意识。
她对我说,事实上我们是多数,但我们从未感到过自由。
而且,我常听见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声响。
我的整张身体,孤独,都将成为桃树状。
在森森白骨间,频繁地,开出绝色繁花。
而突然想起的,过往的一些事件。暗哑,或者鲜明。亦犹如覆盖。走向一条消失在雪中的路。那么近。这么远。最后一个同先前的那些比较起来,又不显的更真,也不显的更假,其中充满了泡沫,似乎从没变过,而有着不同的。我忽然觉得因此,我的身体。是事物的一个。世界。即它并非面对着所指的形式。妖艳又清浅。就像我们曾在不确定的倒影上寻求过。它们破碎却又充满虚美。仿佛。我看见黎佲向我走来,清浅的嘴唇上有着一点胭脂。她坐在我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指节敲击着桌面,然后看着我,一直看着;最后,终于对着我微笑,她说:最近好吗?
我紧紧地抱着她。后来,我摩娑她的脸颊,黑色丝质衬衣领口,纤细的锁骨。
她的皮肤散尽香水味。烟味。我把鼻子凑在她的耳朵,我想要记住她的味道,
虽然这是多么不确定的事情。然而。我不想看见你不是。我对这个女孩说道。
也许。我发现我发一次呆需要3分钟18秒。不过,
在这3分钟18秒内,我恍然醒悟。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候,仿佛自己在前进的幻觉。惟其杂沓与真实。
何况,我不喜欢其他女性以庸常方式介入我的生活。
我对黎佲的嫪恋,它可能不是别的,而是我的抡眩就像我后来问黎佲,我说我喜欢你,可我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你呢?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吗?她只是说她想永远看着我,永远,看着,绝不会忽然更改。变换。
我明白她亦想我能从中得到某种局限,那是永远的、摇动的,渐渐温柔,克制,朴素。我知道我在否认不言自明的目的。我更注重生活,而不是事实。我说我知道你的感觉,我也同样感觉到。我相信我俩会永远拥有这种情感。
你怎么会这样肯定?她声音轻微,几乎是耳语。
因为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简单。我对黎佲说。
谢谢你,黎佲哽咽着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然而。就在我离开的这夜晚。天空突然落起大雨。血色的腐败物质。
我看见世界如此深沉的寥落。缓缓地退向内心深处的河流。而在这之中,我忽然听到一种声音,那简直不像叹息,而是从墙外经过时,偶落在头发上的一片落叶。我想着,多年以后,是否有一人,在那里找到一丝忧虑,他们会不会问起,谁?曾来过?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会永远记得。
而且还有某个瞬间,我似乎亦看见魔武,从对面的墙壁上飘落出来:
他看着我,看着一种很触目的玫瑰,
他拿起它,花瓣却在手中变的苍白;所以我:
我不会忘记印象中的魔武,眼睛深邃而蔚蓝,一头飘逸长发,
他的杀气迥异于人,我最初见识他的可怕,是在寒碜的边镇。
那时,暴风雪陡然落起,来一个襛纤得衷,修短合度的女孩。
她的表情似乎阴晴不定,却对角落的魁首说到,我是会来的。
我告诉你那些事,并不是要你为我难受的。她说。我要你代替我杀这个人。
魁首就是那仇人?眉目如画的女孩说:是。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初衷。
魔武说,会不会由于你现在一见到他的面,就不忍下手?何必非杀他不可。
女孩说,我只想他能明白。他平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他的灵魂太丑。
并不是他的错。魔武浅淡地说,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杀人也一样。
女孩笑道:想不到你彷佛很了解他。魔武也笑了说:我也身在其中。却见魔武寂然地俯下身,拾起地面上一段枯的树枝。魁首蓦然惊骇到:这就是你的剑?他的脸色遽变。魔武说到:我的人已改变,我的剑也变了。
我看见魔武的出手很轻盈,涪薄,可是枝条却像蛰雷惊起,掠过对手的手肘、肩胛。树枝化成的齑末还在风中浮动,魁首的人却已不能活动,脸色也变的苍白。
只见魔武蓦地左手前推,虚无的花瓣兀地浮现,印迹泛起一阵嫣红,舞动着出现在夜中。
花瓣化为薄刃,动着模糊的弧线,丝丝地摩擦,在空间中飘飍着,异影显得格外地耀眼。遂后,重实的花刀袭向魁首;魁首的剑式顿时支离破碎,身体也委靡下来;
临死前de魁首最后的眼神是掉在地面的,自己的龙遠剑,黑色中有泛着浅紫的微光,脸庞被绝望笼罩,委顿成河、泛出泡沫,在冬日里尽情的凄凉。而这个时候,一只地狱蝶倏忽从窗格划过。
我想。我也常似魔武站在32楼上的尖顶,由于晦气和光线,附近的风景有些扭曲。
我想。这即是钟悯的形式感,我跟它,跟生活一起,在茫茫的戢景中,互为依托。
我很早就习惯在这样的高处,也是因为,可看见白花瓣,落在那个女孩的蓝褶衣。
她们的背影离我更近。却像樱花的纷落。惟其美丽,为此而忘记,愈加,并不曾后悔。或者我作为一个欣赏者,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她身上的味道,因为清淡,让人想到樱草。白木。黄色的小苍兰。我修贽复往。而在一百年后的一个黄昏里,少有的,似乎始终充满着冷清,足以使我寂漠,伤怀,颠踬如旧。
因为我们身在其中,黮昏是它惟一的形式;从中变化出来的男孩,越来越近,
他抬起头来,在那寥落的面孔上可以寻见生命的微影,形同丝线,鼓之橐龠。
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两个人略有悲伤,她轻轻地问,为什么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