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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这种变态的赏罚越演越烈,导致我的一言一行越发招人注意,厨房里的主事以及我身边的丫头婆子无不受到了牵连,整日的心境紧随着我的吃喝动静起伏,我安静,我吃,大家便会全然放松,一擦额上的汗水,泯然一笑,如若相反,所有的人都会胆胆颤颤,静待那一声罚责断下。
如此,我的日子越发处在刀尖之上,三四个月的身子,整日里倦怠无比,一丝油荤都沾不得,一沾便吐,几欲连肠子都要吐出。可又不能不吃,所以一天一天分外难熬。
好在海边的气候较恒定,温差无多大的变化,二三月份的天气,加了大将军的权势,孕妇所需一应食物俱不缺乏,所以每天虽然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营养并不缺乏,腰身一日一日出怀。济度瞧在眼中,心境渐渐好了起来,进进出出时,有时候看见那些丫头婆子,平素黑寂生冷的眸子竟也会流露出一丝暖意来。
我却与他恰好相反,孕月愈长,目不能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心境更是敏感且脆弱,周围静无声响时,脑海中就会出现从前的日子。
董鄂学堂的夏天,宽大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嬉闹,作为孩子王的桑宁总会生出事来,每每少不了一顿好打,打得多了,他越发反逆,时不时会与努格尔顶嘴,如此便挨得打更多。我家中的两个男人就好像是天生的仇人,最见不得彼此的面,一见面必是鸡飞狗跳,满屋子的狼藉。
但是桑宁对我却是完全无条件的呵护,无论怎地,都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无疑,在董鄂学堂之中,我是最尊贵的公主,谁也不能轻易招惹。
其实馨竹对桑宁的心仪已久,幼小时候就很听的他的话,动不动就会说,桑宁哥哥怎么怎么的,我要听桑宁哥哥的,说得多了,就成了口头禅,就成了心底深处最固执的依恋。他们能在一起,原本就成就了最美的青梅竹马。可谁又能料到,到最后,童话终成了一场虚幻。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还有多铎,多铎……
我心幽幽凄凄的疼,我原以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会抚平他眉间的那一缕忧愁,可怎知到头来竟成了他的索命符?
如此,如何能释怀?如何能不恨?
可又怎能恨得起来?夜深人静时,两人身子彼此相贴,呼吸相闻,丝丝缕缕渗进的爱意只能是更加依恋沉沦,哪里还狠得下半点心肠?
两种心境彼此煎熬挣扎,只使时间分分秒秒更加难熬。
自得知我怀孕起,济度加快了平叛的步伐,顺治十四年二月,福建一事终是以驱逐郑成功出海落下帷幕,南伐大军拟三月返京。彼时,我已是怀孕四月有余,腰身略显臃肿,轻触腹部,孩子在腹中动静隐隐可以感知。
大军先行返京,济度带着我们另起一车队缓缓返京。我初孕反应这时已经消退,胃口随即大增,我们随行的厨子大夫丫头婆子一概齐全,行程虽然缓慢,倒也一路平安。
大军返京,皇上亲至城门迎接,济度早先一天离了我们赶上大军,回京述职。我们进城这天,天微阴,有风起,车马缓缓过城门,我静躺于车中,倦意依旧,似睡非睡,突然一阵风起,迎面而至,只觉得阴寒无比,耳边似响起一声叹息。
唉……
幽幽深深的,似曾相闻。我陡然坐起,彼时眼上的覆布仍没有去除,周围是一片寂静的深黑,只映衬方才那声叹气恍又在耳边响起,心随即惶急的跳动着,连腹中的孩子也受到了影响,轻蹬了一下我的肚皮。
“福晋,您怎么了?”青玉轻声问道。
良久,我才慢慢抚平心悸,淡淡地道:“没什么。”心中莫名有些不安,遂侧耳听到了城门口的响动,我问道:“我们不是要回别院吗?进城做什么?”
“这是王爷吩咐的。”青玉轻声说道,“王爷新近回京,朝中必是诸事繁多,您若在城外,恐怕是无暇顾及。王爷说,让咱们先回王府,等事情稍缓之后,再做打算。”
我点了点头,进了京城,四周虽然仍是一片深黑,可城中的热闹却逼耳而来,嘈杂无比。到了王府,青玉搀着我下了车,督咐道:“福晋,小心。”
一进到王府,风缓缓而至,北京三四月的天仍是阴寒无比,我遂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老远就听见了一阵莺莺雀雀的嘈杂声,待我们走近时,那些声音却突然全消了,周围寂静一片,只觉得诡异。
良久,突然有人出声一笑,叫道:“哎呀,可总算是把妹妹盼回来了!”随即有人过来细细打量我,“妹妹这眼睛是怎么了?以后会不会再看不见啊?”听这声音,应该是侧福晋祥玉了。
我默不作声,只任这些女人猜测讥讽。
青岚却忍不住了,道:“不会的,连大夫都说了,咱们福晋的眼睛不会有事的!”
多人一声冷笑。
我淡淡地说:“西月身子不适,就不陪姐姐们说话了,就此告辞。”
才没走几步,又听见祥玉怪声怪气说道:“哎呀,说什么身子不适?不就是有了身子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就算生得是儿子,在我们府上也只能排第四位的!”
青玉青岚停了脚步,正要张嘴说话,我淡淡地道:“走吧。”
回到了院中,依我们经过的方向,想来我所住的院子应该是王府的兰院了。这兰院是王府最大的院子之一,环境清雅,最适合静养了,院中单配了厨房,花圃,池塘,是典型的府中之院。
诸事安排妥当了,我早早歇下。济度这日果然回来的很晚,进门时三更声已过,身子显然才沐浴过,有股淡淡的清香。
北京三四月的夜仍是寒冷的,他人一进被子,我的身子就不由得往他怀中缩去,他轻轻一笑,鼻音分外明显,搂紧了我,低声道:“醒了?”
我口鼻捂于被中,不说话。
他的唇点点落于我的后脖间,想是胡须才刮过,下颌滑而温暖,我莫名有些情动,自我知道有孕起,我们已经是二个月都不曾亲热。在这陌生而有些寒冷的夜中,与他相拥而卧,身体竟有些压抑的难受。
“明日宫里吴太医会过来看看你的眼睛。”济度的呼吸暖暖喷于我的肌肤之上,继续道,“这吴太医对于治疗眼疾甚是有一套,明日,你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了。”
我鼻尖略有些发酸,心中涩涩的。如果可以,我情愿我这眼睛永远都看不见,如此,心中的罪恶感才会略淡一些。
济度的手又缓缓抚过我隆起的腹部,一下一下,轻轻一笑,又道:“这小子,今日听不听话?”
我默不作声。
济度又道:“听说你们进城的时候受了惊,珊瑚,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
我遂想起那声叹息,身子莫名一颤,说道:“没有。”
济度未再说话,手仍是一下一下轻抚我的腹部,渐渐改了方向,往下边探去。我身子猛然一紧,双腿随即收紧,却为时已晚,已经被他知道了。
济度轻轻一笑,唇舌轻舔我的耳垂,我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呼吸略急,阻止道:“不行!”
“我问过了,以前是不可以,现下只要小心一点,是不会有事的。”济度低声说道,大手已然伸至我的胸前,百般蹂躏着,我轻吟出声,双手却不由得护住隆起的腹部。
济度拿开我的手,唇舌侵进我的唇中,低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注意那个小家伙的,一定不会惊动他。”这话混在急促的呼吸当中,竟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使人全然信赖于他。
不知道是久不经此事,还是怀孕的缘故,我这身体较之从前似乎更容易情动,只经他稍一挑逗,就已然全线崩溃,渴望的厉害。
我拼命压制着,使它不要太疯狂起来,这一转念,脑海之中遂又浮现起桑宁等人来,那过去种种随即源源不断袭来。
要与不要,顺从与不耻,只在这一瞬间全然拼战起来,我眼周刺痛难耐,似乎又有尖锐的刀锋猛然刺进似的,那般生生而又极致痛快的疼。
济度终于缓缓插进,终是欲望站了上风,身体的情动一经释放,竟是这般强烈,我嘴里以及身下溢出的靡靡之音连我自己都觉得羞耻难挡。
昏黄的灯光之下,济度健硕的身躯起起伏伏,身上额头上俱是晶亮的汗珠,黑眸晶亮璀璨,汹涌的情欲也在拼命压制着,缓缓进出。却就这百般呵护的模样,足以让我越发疯狂。
潮起水落,我浑身已然湿透,情动过后,空寂和羞愧重现,浑身无力躺着,心中有种深深的恨,我怎地不在最高峰死去了?如我这样的女人,真正是半点骨气都没有!
济度下床换了衣衫,又寻了一件我的。昏黄的灯光之下,他注意到我的异常,只默身替我换上了,然后紧拥住,轻轻吻。
我眼周的刺痛再次袭来,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恨他。
“睡吧,别的不要多想。”济度低声说道,手臂紧揽的力道显示了他的霸道,我不可以的离开。
这夜终归是太累了,我醒来时,天色大亮,起身时,身子略显酸软。青玉如常进来伺候我梳洗,才完,青岚就进来了,说道:“福晋,王爷带了宫里一位太医过来了,说是您若醒了,就跟我们过去看看。”
我默默点了点头,起身去往书房。书房之中,济度正在与一人说话,听见了我们的动静,赶紧过来牵了我的手进屋,坐下。
“吴太医,就是她。”济度低声说道,“是被剪刀所伤,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
那人遂解开我面上的覆布,我眼前遂有了一缕模糊的白光,却断不清是什么。
那太医又细细看了看我的伤口,又要了以前的方子,斟酌良久后,方说道:“这位刘大夫所诊没有任何疑问,确实该如此做。不过福晋的眼睛到底是伤及了经脉,短时间内是难以全好的,依了这个方子下去,二三个月后,福晋的眼睛看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切记不可太过劳累,而且,在这期间福晋万万不能流泪,这眼泪终是污秽之物,多了会再次重创眼脉,到那时,只怕是大罗神仙都束手无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