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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车厢“哐当”一声,一个剧烈倾斜!
司羡鱼两手撑开,第一时间稳住身形,“怎么回事!”
车夫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捏着嗓子的故作惊慌,“哎哟不好啦!我的马车惊马啦!”
哐当!
哐当!
哐当!
马车的颠簸非但没有停下来,居然反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司羡鱼猛地扯开帘子!
却发现外面根本不是回司家的那条路。
帝景城素来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格局。
司家住在城西,周围都是官员住宅,道路既平且宽,而且两边都有灯笼照亮沿路!
这里道路崎岖,四周黑灯瞎火,分明是贫瘠荒芜的城北!
司羡鱼咬牙,看着夜色中飞快倒退的景色,迅速思考着脱困的对策。
哐当!
突然这一颠簸,不止是路颠,而是连带着整个马车都狠狠一倾,司羡鱼身下的木板发出难听的断裂声!
琥珀色瞳仁骤然收紧。
不止是马匹被动了手脚,连马车都没放过,这是铁了心要让她今天命丧于此啊!
她突然脚下一蹬,就要从马车里冲出。
“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一只大手从外面一下把刚冒头的司羡鱼给推了回去!
司羡鱼心里非常不愉快地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一抬头就对上了她十分熟悉的欠扁妖孽脸,“南宫太子!少管闲事,长命百岁懂不懂!”
刚才是最好的时机,她铆足了劲一下能够扑倒马背上的。
南宫晏清,“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我明明救——”
马车突然又一次颠簸。
司羡鱼,“……”
哐当!
咔嚓!
轰!
车身直接被颠上半空,木料折断,轰然散架!
天女散花般的碎片散落一地!
车夫远远地看到这边的动静,得意地笑了两声。
刚打算过去检查一下司羡鱼有没有死透。
“吁”地一声,一匹快马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突然掉头横冲直撞过来。
车夫骂了句娘,撒丫子就跑!
这马可是特地下过猛料的,就是疯子,这会眼睛都是血红的,不跑到精疲力尽而亡是根本不可能停下来的!
马车残片中突然“啪”地伸出一只手。
紧跟着,第二只手,然后一个头,一个身体,司羡鱼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出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爷!”
南宫晏清从她旁边的废墟里爬出来,“你认识我大爷?不应该啊,我爹排行老大,我只有一堆叔叔们,没有大爷啊。”
“南宫太子,我请你离我远一点!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吧,怎么说我也救过你!”司羡鱼浑身腰酸背痛,虽然刚才落地的时候被南宫晏清保护了一下,起码没伤到要害。
但是本来她可以有更稳妥的解决方式的。
南宫晏清笑眯眯凑过来,“我刚才也救了你啊,不过你不用还我这份情了,做人嘛就是要这么你欠我我欠你,最后两人纠缠不清,互相亏欠,一辈子都绑在一起了~”
司羡鱼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啊!”
“不谢不谢,”南宫晏清利落地爬起来,还伸出一只手来拉司羡鱼。
司羡鱼不客气地一把拽住他,“嘶,我的腰!我的波棱盖!我的胯胯轴!”
南宫晏清,“你说的都是哪儿啊?”
司羡鱼一瘸一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慢吞吞坐下去。
手掌一翻,瞬间昏暗的一片被照亮。
南宫晏清眼睛都亮起来,“真看不出来,你居然随身携带这么大一块夜明……块?”
本来想说夜明珠的,但是司羡鱼手里拿东西并不是珠子的形状,而是非常朴实的一块,就像一块石头那么朴实。
司羡鱼,“这是荧石,不是夜明珠。”
末世很多物种都发生了变异,动植物,甚至是矿物质。
荧石算是里面很普通又很实用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但是会发光,发冷光,所以便于携带,还不会把自己给烫伤。
“荧石?”南宫晏清摸了摸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荧石,很感兴趣的样子,“丹朱国好像也比较盛产各类宝石,不知道这种东西在他们国家有没有。”
司羡鱼懒得理他,掀开裤腿就看到小腿和膝盖上青青紫紫一大片。
刚咽下的那口气差点又涌上来。
即便是生存条件那样恶劣的末世,她也没受什么委屈。
作为基地的精尖人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被优先保护和供给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受过这种伤了。
“啧,看起来伤的好严重!”南宫晏清背过身去,拍拍后背,“上来吧,我背你回去,本公子我向来最看不得女孩子受伤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司羡鱼,“呵呵”
颜狗。
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不要脸的程度也是和阿南一脉相承了。
她觉得眼前这个南宫太子即便不是阿南,冥冥之中也和阿南应该有些什么关系了。
说不定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什么的。
司羡鱼手掌一翻,从空间取出了一罐活血化瘀膏。
挖了一大块,在受伤的地方逐一涂抹。
很快被上过药的地方就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
随着热度达到一个高度,几乎有些烫人时,先前的痛楚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再用手去摸,皮肤温度和周围没有上药的地方已经无限趋同。
南宫晏清没等到她的回应,不由得回过头来,顿时惊讶,“你这腿上的伤怎么好像……一下子好了不少?”
明明他刚才看,还青青紫紫的很吓人。
这会颜色都减淡了不少。
他都实现一下子落到司羡鱼手上那罐药膏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灼热,“难道都是这药膏神奇的疗效?”
“猜得没错。”司羡鱼的手托着药膏,往南宫晏清眼前一晃。
南宫晏清就像驴子看到了胡萝卜,下意识就去抓。
司羡鱼偏偏只是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就瞬间攥回了自己这边,挑着唇角,笑容纯洁,“一两金子一罐药,童叟无欺。”
她另一只手朝他伸出,白白净净,手掌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