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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创海和刘静芳互相看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回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收拾好了,两人躺在床上,可是哪里有心思睡觉?
刘静芳叹息着说:“菲菲这孩子……哎,都是当年我不好,没用正确的方法管教,才让她变成了这样。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她,耽误了她。”
莫创海忙说:“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呢?菲菲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是非观,她现在这样子……咱们当父母的当然是难辞其咎,但是主要的责任,我看还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太不懂事了!”
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愿意无限宽容,哪怕自己多承担一点内疚,也不愿意去责怪孩子。
刘静芳想来想去,翻了个身过来,对着莫创海说:“创海,菲菲这样下去,早晚都会毁掉的,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下去了。”
“她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咱们说上两句话,她都要不耐烦,还能帮她想什么办法?”
刘静芳想了想,又说:“斯超和东旭他们,和菲菲到底是同龄人,比较能理解她的想法。不如明天,和他们谈谈,让他们想办法帮帮菲菲?”
莫创海叹着气,心想莫菲菲那样对待苏丽珍,东旭作为她的女婿,怎么好再帮莫菲菲呢?而斯超……在莫创海眼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斯超,让他在莫家受了不少的委屈,也不好多要求他什么。
他的心思,刘静芳也能猜出几分,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哎,菲菲那个样子,让斯超东旭他们也是难做。算了,咱们和她谈谈算了,别的先随缘吧。”
他们在这里谈论着莫菲菲,苏流暖她们回到房间里,话题自然也在莫菲菲的身上绕不开。
艾依婷看不得苏丽珍受这样的委屈,扬声说道:“阿姨,你以后别管那女人,真没见过她那样的!我每次看到她,都恨不能抽她两个耳光,看她还这么张扬跋扈!”
苏丽珍忙说:“依婷,你小点声!”
“我干什么要小点声?!”她本来就是暴脾气,现在是个孕妇,更容易激动,“这种女人,要不是她是斯超的妹妹,我真的早就打她了!”
苏流暖这才说话:“好啦好啦,你别气坏了身体。自己不舒服不要紧,连累了你的宝宝!”
提起孩子来,艾依婷也是母性泛滥,顿时闭了嘴。
苏丽珍这才有机会说话:“莫菲菲这孩子呀,我看就是从小被宠坏了。”
她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总也喜欢把人往好处想。
苏流暖叹息了一声,说道:“妈,不管她是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们都是外人,所以以后呀,这样的事您还是少插手好了。不然呢,费力不讨好,莫菲菲肯定不领情,还要恨你,何必这样呢?”
苏丽珍也说道:“哎,也是,刚才是我想的太少了,一时头脑发热。”
三个女人说了几句,等到莫斯超和莫东旭都回来,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莫东旭回来后,看到苏流暖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上来问:“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嗯?”
苏流暖担忧地说:“东旭,你说我妈住在家里,是不是不合适啊?”
本来一家人在一起,都是其乐融融的,苏丽珍不管是和莫爷爷莫奶奶,还是和刘静芳,都相处得特别好。
苏流暖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是很开心。毕竟苏丽珍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现在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在一起,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开始没想那么多,但是今天,莫菲菲的那些话,还有莫创海的一句“外人”,让她心存芥蒂,觉得妈妈一个外姓人住在莫家,也许的确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苏丽珍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这个当女儿的最清楚不过了。她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莫菲菲那番话让她多难堪?她那么要强的人,自己回到房间里,还不知道要怎么钻死牛角尖呢。
莫东旭听了她的话,觉得突兀又奇怪,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有谁说妈***闲话了?”
“也没什么……”苏流暖把今天莫菲菲的那些事告诉了他,担忧地问,“你说,妈妈住在莫家是不是不好啊?”
莫东旭抿了抿嘴角,有些话就在唇边,但是仍旧没有开口。
他多想告诉苏流暖,苏丽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这个做儿子的,现在把妈妈接到家里来住,那绝对是天经地义,任何人都不能质疑半分的。
但是怎么能说呢?
他咬咬牙,把那些话咽下去,只说道:“暖暖,你想的也太多了。莫菲菲现在什么样你也看到了,她说的话你还在意么?至于大伯,他那个人你也知道,不会理会这么多闲事的。他们都和妈妈相处的很好,肯定没有半分嫌弃妈***意思。”
“我知道,大伯和伯母都没那个意思。”苏流暖说,“我怕的是妈妈,我怕她会胡思乱想什么。然后为了不让我们为难,又什么都不肯说,一个人忍着。她的身体现在刚刚养的好了点,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可就真的麻烦了。”
莫东旭缓缓地点头,“那明天,我去和妈妈谈谈。”
“你怎么谈?直接提出来,妈妈只会更难堪的。”
莫东旭摸摸她的头发,低沉带笑的声音里满是安抚的意味,传入耳中,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他说:“你就放心吧,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如今在苏流暖的潜意识里,莫东旭简直就是万能的。好像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告诉他,他都能帮她摆平。
有了他这句话,她顿时觉得安心,笑了笑,说道:“那好吧,妈***事我可不管了,我就交给你了。”
莫东旭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对,交给我,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我。”
她搂住他的脖子,“东旭,谢谢你。”
“和我还说谢谢?”
“那我替妈妈谢谢你。”
这句话让莫东旭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替妈妈谢谢他,但是她不知道,妈妈本来就是他的,不管他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莫东旭向来光明磊落,从来没有什么事是瞒着人的。对于苏流暖,他更是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的坦诚。唯有关于他们的身世,他瞒了苏流暖,也瞒了他的亲生母亲。
事到如今,居然需要她来替他的妈妈说谢谢。
莫东旭心里一酸,勉强笑着说:“你看你,又和我客气。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我妈***事,我当然会尽心尽力。”
两人又温存了一阵,苏流暖现在月份大了,不能受累,所以莫东旭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早,莫东旭早早地起来,果然看到苏丽珍正在家里庭院中晨练。
她的生活习惯特别好,也是在乡下的那些日子养成了勤快的习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院子里舒展一下筋骨,做做运动。
看到莫东旭出来,她停下来,笑着说:“东旭,今天起得这么早。”
莫东旭有点赧然,从前他是标准的部队习性,早上不到五点钟就要起床。现在休长假,又有苏流暖陪着,整个人都懈怠下来了。
他笑着说:“妈每天都是这么早。”
“我呀,习惯了。”她盯着莫东旭问,“是找我有事吧?”
莫东旭被看穿了,只是坦然地点点头,“昨天的事暖暖和我说了,她很不放心您,让我……让我来问问。”
苏丽珍摇摇头,“我呀,就知道暖暖这孩子要走心。她呢,是从小就懂事,怕我难受,所以总是察言观色的,对我小心翼翼。其实我不大愿意她这样的,她还这么年轻,该活得轻松一点。”
莫东旭一时无言,只沉默地听着。
苏丽珍又说:“其实真的不必担心我,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而且中间还差点死过一次,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昨天的事,也是我自己冲动了,现在也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暖暖也都别放在心上。”
莫东旭有点不信,“真的?”
苏丽珍释然一笑,“骗你干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们的。你大伯和伯母……哎,菲菲现在这样不省心,他们也不容易。你要是能帮帮菲菲,帮忙管管她,就去管管。虽然说是成年人了,但是家里这么多亲人,就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来到莫家以后,苏丽珍和刘静芳年龄相仿,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好朋友,甚至亲人。
平时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孩子们的事,说起即将出生的孙子,刘静芳总是满脸憧憬。但是很多时候,说着说着就沉默下来。她好奇地去问,她就叹息着说:“现在斯超和依婷倒是好好的,让我放心。只是菲菲……哎,这孩子什么时候也能让我放心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都是当妈***,苏丽珍特别能理解刘静芳的心情。所以昨天看到他们闹成那样,才一时忍不住,上去拦了一下。
莫东旭听见妈妈现在还帮着莫菲菲说话,心里不由想着,暖暖虽然不是苏丽珍亲生的,但是却真的沾染了她身上的善良和真诚。以德报怨,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境界。
莫东旭咬了咬下唇,对着他的妈妈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的。”
苏丽珍也慢慢地点了点头,满意地说:“暖暖能嫁给你,我觉得特别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