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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莺。”
钟景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下一秒,林木的声音就从耳麦里传了过来。
“黄莺莺,23岁,江北市本地人,一流大学高材生。
但,她从去年毕业至今,未曾在任何一家公司入职过。
在失踪报告中,也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
钟景眉头微蹙一瞬,落在黄莺莺身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你先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
音落,黄莺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还带着几分恐惧。
她脊背紧绷着,青筋微显的额头上,不知是何时竟覆上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黄莺莺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痛苦一般,她薄薄唇,都快要被贝齿咬出血来了。
席遥瞧着,不禁为她心忧。
席遥伸出手,像抚摸一只炸毛的小奶猫一般,动作极其温柔的轻轻拍了拍黄莺莺后背。
“没关系的。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慢慢说就好,我们会在这儿陪你,等你将故事讲完的。”
“……”
闻言,黄莺莺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她紧紧握住席遥的一只手不放,唯有这样,她那颗惶惶不安的心才会逐渐镇定下来。
黄莺莺缓了口气,在席遥眼神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我要告我男朋友,他非法拘禁我!”
“!!!”
根据黄莺莺的自述。
她男朋友简成文,就是一个变态偏执狂。
同世界上大部分的情侣一样,他们两人的相遇非常的美好,甚至就像是小说里所写的那样。
黄莺莺坐在咖啡厅里,刚巧同窗外路过简成文的视线对上了。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两人就此一见钟情,然后开始了一段可说是羡煞旁人的恋情。
简成文,作为一个男朋友简直是无可挑剔。
通常男人有的那些坏毛病,例如忙着打游戏不回话,或者不自觉成了中央空调等等,全部都同简成文沾不上边。
简成文的手机,24小时都开机,而且音量是调到最大的。
就怕黄莺莺半夜怕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找不到他的人。
黄莺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要她曾经同他说过,简成文都会一一牢记在心里。
而在面对简成文时,她没有必要向其他的女生那样,过节想要什么礼物,还需要自己各种暗示。
简成文早已经将她喜欢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他总是在适合的时间,送她最好的礼物,偶尔还会给黄莺莺一些小小的惊喜。
这样的男朋友,别说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了,简直是世间难求。
因此,黄莺莺对他的喜欢是日益渐增,沉浸了简成文给她的爱里,无法自拔。
直到后来,
黄莺莺大学毕业,简成文不想让她出去找工作,说他会养她,她根本不需要为金钱而担心,只要在家里开开心心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最初,黄莺莺听了很是感动。
她本身并不算是个很擅长社交的人,只想在家里面做她想做的古画临摹,在网上发布一些小视频什么的。
当个自由自在的自媒体人,让更多人对古画产生兴趣。
简成文能这样支持她的理想,黄莺莺真觉得……
她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不然怎么会会得到像简成文这样完美的男朋友呢?!
……
因此,黄莺莺彻底歇了出去找工作的心思,安心在家里一心一意的开始做她自媒体的事业。
只要人努力,终究还是会获得成功的。
黄莺莺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up主,到后来的几万、几十、上百万的粉丝,不知是耗费了她多少的心血。
看着越来越多人通过她的小视频,而爱上了古画。
那种满满的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而,就在这期间,黄莺莺和简成文之间也不知为什么,竟渐渐有了隔阂。
简成文虽然一如既往的,对黄莺莺很好很贴心。
但,他看向她幸幸苦苦画出来的画作时,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冰冷,让黄莺莺不由心惊一瞬。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替简成文找补。
可前段时间,当黄莺莺接到电视台想要来采访她的邀请,她兴冲冲的跑去告诉简成文时。
却见简成文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眸光冰冷,直直逼视向黄莺莺,命令她拒绝掉那个邀请。
好不容易,等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黄莺莺自然是不肯的,随后就同简成文争辩起来。
而简成文,简直像是忽然大变了个人一般,失去了以往的耐心,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口口声声一直说着“不可以。”
还强行将她的手机、平板……等所有能同外界联系的设备,全部都没收了。
简成文将她关在房间里,让黄莺莺自己反省。
……
等几天后,黄莺莺从屋里出来时,她的软件账号能注销的,全部都被注销了,注销不了的就被全部清空。
电视台采访的事情,也彻底吹了。
黄莺莺眼见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彻底毁于一旦。
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她质问简成文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得到的,却只有五个字。
简成文:“因为,我爱你。”
他满目温柔,深情款款看向她的模样,却让黄莺莺再没了当初心动不已的感觉。
她浑身冰冷,就像是整个身子都坠入冰窖了一般,她气到身体直发抖。
他爱她?!
他就是这样来爱她吗!
黄莺莺简直都快要崩溃了,气性上头,她直接同简成文说了分手。
而上黄莺莺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到房门口,就被身后的简成文给硬生生拖了回去。
挣扎之间,黄莺莺只觉自己大腿上忽然一阵刺痛,没过多久她就晕了过去。
等黄莺莺再次醒来时,她人已经不再原来的房间里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门紧锁,窗户是被封死的,而且也不过仅仅只有a4纸那般大。
外面的阳光,洒落进来,都没有办法充盈满整个屋子。
一半亮,一半暗,显得格外压抑,黄莺莺的噩梦也由此而开始。
……
简成文将黄莺莺关了起来,不让她同外界进行任何的交流。
黄莺莺,就是他关在笼子里的黄莺鸟。
他要她的一切,完完全全都只属于他简成文一人。
简成文对黄莺莺,比之前还要好上百倍千倍。
在他面前,黄莺莺就像是一个还未开智的婴儿。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简成文简直是想要将她养成一个只会呼吸,还勉强活着的废人。
他时时刻刻都在说,他爱她,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正在一点点消耗掉黄莺莺对对他的爱。
她所认识的简成文,不是这样的。
他正直、善良、谦逊、知礼,黄莺莺在这世界上再找不到比他还要更好的人了!
而现在的他,在黄莺莺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打着‘爱’的名字,却不停伤害着她的偏执变态!
在此之前,简成文也并不是没有表现出来过他的占有欲。
但当时深陷在他‘爱’的陷阱中的黄莺莺,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在吃醋而已,哄哄就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能想到,简成文当时所表现出来的,远不及他藏着的万分之一。
……
“我曾经尝试过离开那里,可你们不知道,简成文他究竟有多么的过分。”
黄莺莺说着,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下,布着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着害怕。
她停顿了下,滚了滚不明显的喉结后才又接着道:
“那个房间里,所见之处,处处都装满了摄像头。
我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而更让人后背一凉的是,那间屋子的摆设……
完全都是按照黄莺莺的喜好来摆放的,甚至于,墙上还挂着他们俩未曾认识时,黄莺莺一人坐在咖啡馆窗边看书时的照片。
黄莺莺无法想象,简成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装扮这间屋子了。
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还是之前?
还是说,就连什么一见钟情的相遇,都是简成文早就精心设计好的。
他对她,早有预谋。
……
想着,黄莺莺只觉浑身发冷,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抬眸,对上那双蔚蓝的眼睛,心中的恐惧更甚,
黄莺莺不由将席遥的手,又抓紧了几分,看着她朝自己展露出的温和笑容。
黄莺莺,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间,黄莺莺心下更乱了。
对面钟景见她停下来不说话,一直紧张的扣手指,还不停抿嘴唇。
他好意递了杯水过去,想让她喝点儿,稍微冷静一下。
却不曾想,水刚到黄莺莺的跟前,她就像一直受了惊的小鹿般,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惊恐。
“……”
钟景握着水杯的手,还停留在本空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该要放下。
不过幸好,在旁边席遥的安抚下,黄莺莺的情绪又逐渐平静了下来。
只不过,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侧着身,躲在席遥的身后面,不敢再同他们对视。
钟景无奈的笑笑,将水杯放在离黄莺莺不远不近,伸手刚刚好能拿到的地方后,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
黄莺莺见此,这才松了口气,但她仍旧躲在席遥的身后面不肯出来。
她紧接着讲述道:“为了逃离简成文,我想过很多的办法。
砸窗户、闹绝食,我甚至还曾用自杀威胁过他。
可是……”
黄莺莺停顿了下,忍不住冷笑了声,将自己的手腕伸出来,展示给他们瞧,
“窗户被砸了,他就重新换一块玻璃,在外面再定一层木板。
我闹绝食不吃东西,他再三哄我不成,就给我输营养液。
怕我自杀,他就将我的手脚全部用铐链锁了起来。
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不像个人,更像是他关在金丝笼里的黄莺鸟。
……”
说着,黄莺莺眼眸里不禁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瞧着是更加心疼了。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也曾经想办法逃出来过。
可每每当我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简成文总会在下一秒,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
回想到,简成文蹲下身来,朝躲在草丛里里的她伸出手,一如往常般亲昵的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开,别到耳后谦谦君子的模样。
黄莺莺心里就直发怵。
她至今都忘不了,简成文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唤她时神情与语气。
“我的莺莺,在外面玩闹够了,该和我一起回家了。”
他声线平缓,不疾不徐,从骨子里漫出来的温柔意,快要将她给淹没了。
但简成文越是这样,黄莺莺的一颗心也就觉越发的凉。
她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十分恐惧,之后她真的会像简成文所说过的那样。
他们俩会永永远远的待在一起,至死都不分开。
她爱他时,说这些誓言,心里面只觉甜蜜蜜蜜蜜……一点儿都不嫌腻得慌。
而当它真的成真时,黄莺莺只觉得恐惧,这不是她所想要拥有的永远。
黄莺莺真的好害怕,她的余生,真的会像这样一直下去。
永远,永远,永远都无法从简成文的身边逃离。
……
听着黄莺莺断断续续的讲述,席遥眉头不由一紧。
简成文为了爱,将黄莺莺困在了他为她所专门打造的牢笼里。
折断了她的翅膀,企图让她永远失去自由,永远只陪在他一人身边。
这一番操作,简直令人感到窒息。
席遥不自觉将身侧的黄莺莺,搂得更紧了些,带着几分火气朝对面的两人冷声道:
“那个简成文,简直不是人!
你们一定要尽早将他给抓起来,给莺莺一个合理的交待。”
“放心,我们会的。”
钟景肯定的回应了一句,转而继续询问黄莺莺道:“我听季珩说,他们是在回去的路上偶然遇见你的。
你能和我们说说,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最重要的是,你还记不记得简成文关你的地方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