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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半年再度聚首,他们没有忘记早起,起床后一个五公里依然是他们的保留科目,罗新生也跟着他们起来了。由于昨晚关门谢客,对面宿舍并不知道来了一个老兵,当他们在操场碰头的时候,发现这边多了一个人,差点没吓一跳,且纷纷向罗新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罗胜暗想:大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还不如早点坦白关系,免得他们猜疑,于是他忙上前解释道:“这是个分管后勤工作的老兵,昨天晚上才来,他会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一个月,以帮我们解决一些生活和训练设施上的问题的,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我老爸,我俩这层关系,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
见罗胜没有再向他们隐瞒两人的关系,又见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把自己说成是个管后勤的军官,罗新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已经是大突破了。颜军是第一个过来的,他喊了声“首长好!”
罗新生忙在强调道:“我是来当兵的,大家叫我声老兵就行了,不要叫首长,再说了没有嚷士官叫上等兵首长的,是不?”见罗新生如此平易近人,颜军也就改口叫老兵了,陈金海、陈晓鹏兄弟和任坚强也跟着上来敬礼,并一一和他握手。
大家本来是出来晨练的,但有了罗新生这个老兵在,对面的人就像抓住了个宝贝似的,就是一大通问题向他抛来,陈金海率先问道:“请问老兵,你有没有打过仗啊?”
“打过,但是没有太多这样的经历,因为我是管后勤的,很少上前线去。”罗新生说话的时候,用余光瞟了罗胜一眼,好像在示意他道:你老子再给你圆谎呢!就这样,他们四个把罗新生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嘴的发问,一个早上就快就过去了。
当尚武军把罗新生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时候,大家给了这个老兵异常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跟这一帮小伙子站在一起,罗新生顿时就觉得自己充满了朝气,心态也跟着年轻了不少。这一刻,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兵,放眼望去,大家的发型一样,身材也差不多,最好的辨识方法是那身洗得有些泛白的迷彩。
尚武军还是照常开训,该练什么就练什么,并没有因为罗新生的到来而改变计划和降低标准。训练场上突然多了个老兵,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就被提起来了,毕竟谁也不想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比下去。
整个上午,都是摸爬滚打的基础训练科目,待人群散尽时,罗胜这才凑到罗新生旁边来,他问道:“老爸,你这还吃得消吧?”
“如果这点量都吃不消,那还当什么兵!”听口气,罗新生是一点都不服老啊!
罗胜笑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老了,跑不动了呢!”
“你小子欠抽吧!”罗新生还真不服老,他就是一记快拳照罗胜打去。但罗胜躲闪得更快,躲开这记快拳后,他还不忘出言挑衅:“你身手早已不如当年了,还是服老吧!”说完便笑着跑开了。
罗新生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罗胜并没有跑远,他等罗新生走到旁边,言辞恳切地道:“老爸,下一周是体能周,您还真得做好准备,别的倒是不打紧,就那个二十公里负重奔袭,我们连还有好多新兵都及不了格呢!我看您够呛,这真不是我欺负您。”
罗新生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兵了,他认为这点困难不算啥:“既然有困难,就要坦然面对,既来之则安之嘛!你不用担心我。”
罗胜突然话锋一转,用很严肃的语气道:“老爸!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说,我和尚武军之间,还欠缺一次比试,既然你来了,你就给我做次主,如何?我不需要你任何偏袒,只要公正公平的评判,到时候我如果赢了,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我输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了。”
“都那么久了,你还是没忘记那次的事?”这次,换作是罗新生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我一直都在努力忘记这件事,但是越想就越忘不了,所以我跟他必须有次了断。”罗胜目不斜视,眼睛直盯着罗新生一眨也不眨。
“站在一个军人的立场来看,尚武军是一名优秀的基层军官,他很有个性,实力超群,各方面都相当全面,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他来带先锋三连。”罗新生并没有给罗胜正面的回答,只是给了尚武军一个中肯的评价。
“我不需要你站在军人的立场上看这事,您现在是我爸!”罗胜很执着地恳求着,“以前我不会找你说这样的话,因为我觉得找关系很可耻,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是找你做正经事,而不是通过找关系要庇护,去搞违法乱纪、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我知道你来这里,至少有一部分是冲我来的,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次。”
“那你想怎么解决?让我降他一级?”罗新生开始松口了。
“这就没必要了,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也只想用拳脚来解决问题,你只需要给我创造一个跟他对决的机会就行了,我要赢他!”罗胜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解决这个问题。
“好吧!我答应你。”罗新生终于答应了。见得到应允,罗胜马上向他作出保证道:“老爸,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也很有个性,我也很全面,我和我的伙伴们一样,都是属于实力超群的一类。”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咱爷俩比比,也不用单独拉出来,那样太引人注目,我们就比平时训练的成绩,在一个星期之内,只要你有一项成绩低于我,我就不给你创造这次机会。”也许是为了给罗胜更大的动力,罗新生又加了个条件。
“请首长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罗胜啪一声来了个敬礼。
自从罗胜答应这个条件后,丝毫都不敢怠慢,在训练中非常认真,细到每一个技术动作都完成的一丝不苟,在同伴们看来,他对自己的要求已经到了极度苛刻的地步。而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除了在一次运动中射击中和罗新生打了个平手之外,其他科目都是领先,当然了,谁也不会知道这是不是罗新生私底下故意放水。
在信息化主导战场的新形势下,陆军部队的作战方式也悄然开始向特战化转变,雪原猛虎团是快速反应部队,更是首当其冲,自从尚武军实施团队之星的计划得到批准后,先锋三连的的训练就率先向特战化靠拢了。
自那以后,三连的体能周就有了魔鬼周之名,在新兵队伍中,每次总有那么几个拖油瓶子达不到标准,而有几个家伙则干脆在练了两天后去泡病号。这是因为他们的训练量还真不是一般少,他们的标准也不是一般的低,毕竟打造一支能执行特战任务的连队,不是靠吹嘘就能得来的。在他们的众多科目中,都是有硬指标的,比如说像蛙跳一项,一个体能周内,每个人就必须得完成一公里的距离。
在这天的训练中,罗新生的蛙跳里程才走了不到一半,腿就开始抽起筋来。在连里,这个老兵每次训练都能引起众人的瞩目,虽然只和大家相处几天,但罗新生的平实拉近了和身边年轻人的距离,不待吩咐,很快就有人上来帮他治疗。见他这么吃力,有人就好言劝道:“老兵您就放弃吧!您能完成一半就很了不起了。”
罗新生不愿放弃每一个教育士兵的机会,他叹道:“不比你们年轻,我老了,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月的时间,我每训练一次,我的军旅生涯就会过去一点。青春不再,机会难得,所以我要努力去完成每一次训练。”他话音一落,便重新站到了训练场上。
抽筋还没好透,罗新生也只好咬着牙坚持,而他也不寂寞,很多人都跟在他旁边帮他打气助威。见老爸走得如此吃力,罗胜也恨不得自己上去帮他完成这次训练,邹卫青读懂了自家兄弟脸上的表情,那上面即写满了关心,又有几分无奈,他问道:“你这么担心你爸,刚刚为什么不上去帮他按摩,就算不能完全缓解抽筋的症状,但也是一剂心灵安慰啊!”
罗胜叹息一声,低声回道:“我也心疼啊!但我不能上去,我怕我一上去,就忍不住喊一声老爸,那样我就露馅了,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我们的关系。”
对于罗新生的身先士卒,大家都很感动,在他完成此次训练后,大家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他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一个老兵尚且如此玩命训练,作为年轻人若完不成,岂不是丢人。刚刚这一幕让有些人感到了自惭形秽,他们是连里的几个“病号”常客,他们都因为刚刚抽筋了而临时退出训练,受此感召,他们也都咬着牙完成了训练。
训练结束后,罗胜依然在人群散尽时才走向罗新生,父子俩沉默并行一阵后,罗胜率先开口道歉:“我今天之所以没上去帮您,是因为我怕一时忍不住叫你声爸,那样全连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样的场面不是我想要的,请原谅我。”
“你不用道歉,这个我也知道,如果我俩的关系就这样曝光了,就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们的关系,也会有很多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那时候他们关注你,就不再是因为你个人,而是因为你是某某高级军官的儿子,而这样会令你感到有压力,对吗?”罗新生当面把厉害跟罗胜分析了一遍,而这种沟通正是他们父子需要的。
罗新生的话说到了罗胜得心坎上,他道:“以后可能还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您要做好准备。”
“放心吧!你老爸活了这么多年,没那么脆弱。”罗新生说完便爽朗地笑了,其实他还是很支持罗胜的想法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人群散尽时等罗胜一起走。
就在这时,罗新生顿了一下脚步,罗胜忙关怀道:“您没事吧?要不要紧?”
“只是刚刚抽筋的后遗症,一点小问题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罗新生舒展了两下腿肚子,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叹道:“我是真拼不过你们年轻人咯!”
罗胜这时却学会了谦虚,他忍不住吹捧道:“您到了这个年纪,还保持着这么高的战斗素养,实在是不容易,我相信全军之内都没有几个,就冲您这一点,就令我自愧弗如。”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地阿谀起人来了,”罗新生差点被他逗乐了,不过他还是郑重告诫罗胜道:“此风不可长啊!”在他眼里,军人就该有军人的作风,阿谀奉承者离军营越远越好。
“是!罗胜谨遵首长教诲!”罗胜又来了个立正敬礼,而这也算是他对此的态度吧!年轻有年轻的好,但年轻也有年轻的不惑,罗胜就像个好奇宝宝般问道:“老爸,在一般人眼里,您现在也算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了,对于现状您觉得满足吗?”
对于罗胜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罗新生不假思索道:“对于生活,我很满足,因为我有一个幸福美满额家庭,只是你这个儿子当得有些不太如我的意罢了!对于事业,我也很满足,从一个普通士兵成长为将军,并且被安排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我也很自豪,而这也说明了党信任我,国家信任我,被信任也是一种幸福!”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会以您为榜样,努力当一个好士兵的。”在自己父亲面前,罗胜再一次表明心迹。
罗新生亦正色道:“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作为一个军人,都要恪守天职,要每时每刻记得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