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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明海和小欣偶尔联系欧阳玉是知道的,因为有时张明海避开她接电话,有时张明海看一些短信时脸上表情的变化暴露他内心的世界,只是欧阳玉很多时候没揭穿而已,她非常介意,也曾有过因为这些事和张明海吵得不可开交,张明海往往自知理亏沉默不语,实在忍无可忍时他也会摔门而去独自买醉。
这天周末,欧阳玉和张明海说好一起泡温泉。享受这样的生活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张明海喜欢自由、浪漫、惬意、放松的生活,而欧阳玉只要有时间都会和他一起享受。一路上两人欢声笑语,突然张明海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他立即紧张起来,那是小欣发来的短信,说她已把那三万块钱汇到他的账上。欧阳玉看到张明海表情的变化,拿过手机一看,非常不悦,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张明海说出实情,欧阳玉醋意大发非常生气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在乎她这么关心她,那就回到她的身边吧!”
张明海解释很多,他希望欧阳玉再次理解,欧阳玉毕竟只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有她的性情,况且爱情都是自私的。
欧阳玉不听他的解释,找一个最近的地方掉转车头,飞快往回驶去,两人一路沉默。张明海确实同时伤害着两个女人,对小欣他愧疚他自责,所以只要小欣有困难的他一定帮。对欧阳玉他也愧疚,欧阳玉对他信任真诚用心,张明海却依然伤害了她。他同时沉浸在两个女人的爱里,注定同时伤害她们。
这次泡温泉的浪漫之旅就这样结束,回到家中张明海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收拾行李,也许只有离开欧阳玉才能不再伤害她,否则将会继续的伤害下去,张明海觉得不能再这么自私,他应该清醒的认识自己,不能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这样无耻。看到张明海在收拾行李,欧阳玉本来已稍微平静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你想干啥?”欧阳玉激动的问道。
“我还是搬走吧,对不起!”张明海小声地说道,他没勇气看欧阳玉的眼睛。
“我让你搬走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欧阳玉哭了起来。
张明海赶紧抱着她,欧阳玉使劲的挣脱,他抱得更紧。
“我不走,我不走,好吗?我陪着你。”张明海第一次看见欧阳玉为他哭而慌了神,这一哭也证明她真心爱着张明海。
两人在一起最开始是肤浅的愉悦,后来经过长时间的交往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两人之间已有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再是建立在生理本能的基础之上。张明海清楚这一点。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不能伤害欧阳玉,她本善良,她对张明海的好也是点滴积累的。追求欧阳玉的男人很多,张明海也见过好几次,但她都拒绝,他清楚欧阳玉是真心的。特别是在她有空时,操持好家里的一切,从不让他做任何家务事,周到体贴的照顾着他,这些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同时面对着两个善良的女人,他不知所措……
过了好久,欧阳玉停止哭泣说道:“我理解你帮她的心情,但也请你理解我的感受好吗?我怕失去你,除了前夫,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二个男人,也是我今生最爱最疼最信任的男人,我只想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别离开我,好吗?”欧阳玉的眼里充满祈求和爱,张明海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将欧阳玉抱得更紧,似乎两人永远的粘在一起,永不分开。
风波总算过去,张明海也明白小欣早就知道他和欧阳玉在一起。小欣也渐渐不再隐藏,她希望张明海回到她的身边,这样的情感纠葛让张明海更加惊慌失措。
经历这些后,张明海离小欣越来越远,靠欧阳玉越来越近,在他看来欧阳玉对他是孤注一掷的,将毕生所有爱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样浓烈的爱火让他无法扑灭。对于小欣,张明海今生只能欠她,只能待来世再偿还。
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欧阳玉出差外地,她希望张明海陪她一起去,张明海答应了,这一次两人的关系更深一层。
新年之前,张明海再次回趟老家,清儿没去机场接他,清儿结婚了。张明海从心底祝福她,希望她今生幸福。他最好的朋友阿峰到机场迎接,他除了见几个大学时要好的同学外,再也没见任何人。阿峰希望他回来一起发展,张明海也想回来了,这些年在外漂泊的好累,再加上感情混乱的局面让他身心疲惫,他已萌发离开东莞的念头。他当初去东莞是为了小欣,现在无法给小欣一个交代,应该离开,再没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感情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也希望他回来,大家一起合计开家公司,他们甚至连项目和资金都准备好了,就希望张明海回来大家一起做事,他还在犹豫中,到东莞需要很大的决心,现在离开同样需要很大的决心,况且还有那么多的情感纠葛。
清儿主动约见张明海在一个他们以前常去的咖啡厅。清儿变了,成熟的衣着装扮,说话沉稳,考虑事情更周到.张明海既惊讶又高兴。清儿询问着张明海的现状,特别。是感情上的事,他总是遮遮掩掩,不敢告诉清儿实情。
张明海也回家看望了母亲,母亲操心他的终身大事,毕竟老大不小,该结婚生子。假期很快结束,母亲希望他过完年再走,可假期有限,他只好离别。
欧阳玉带着女儿兰兰回老家。他终于可以松口气,暂时的安静,好好的清醒自己。小欣打电话给他说她也是一个人过年,希望可以和张明海一起吃年夜饭,张明海答应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冷冷清清,不过各大酒楼还是很热闹,张明海和小欣来到华强路北的酒楼。两人所点的菜不多,但很精致,家常江团鱼、红烧狮子头、水煮牛肉、上汤豆苗、蒜蓉生菜,每人还来一碗汤圆。周围闹哄哄,张明海努力的寻找话题来缓和气氛,小欣给他夹菜。吃着汤圆时他心里不是滋味,过年吃汤圆是很多地方的习俗,年夜饭的时候吃,也有大年初一的时候吃,代表着“团团圆圆”之意。
吃过饭夜已深了,公交站台的灯孤独的亮着,两个人的身影倒立在面前,看似这么近,心却那么远。
张明海决定送小欣回家后再自己回家,小欣很开心,她希望张明海可以陪她听新年的钟声。到宿舍后张明海要走,小欣不让,最后他眼里带着泪,转身离开。
张明海的愧疚实在太深,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自责,让他永生不得安宁。他眼泪,带着愧疚,自责,悔恨,与些许的无奈。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声声撞击着他的灵魂,他关了灯,来到屋外的草地上,面向西方,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祈祷,“祝愿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一生平安健康幸福,祝愿小欣和她家人平安健康幸福,祝愿欧阳玉和她家人平安健康幸福,祝愿所有的人……”,他唯独没有祝愿自己,而是诅咒自己。
张明海一夜没睡,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守候到拂晓,他第一时间给父母打去新年祝福的电话,然后打给亲戚朋友和欧阳玉。完后他冲个凉,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独自前往仙湖弘法寺祈求菩萨的保佑,祈求佛主的宽容,接受老天的惩罚。
大年初一,上香的人特多,等候公交车的人排起长龙,张明海决定走去。半路上不断有人问他:“你信佛吗?”他回答说:“我不信佛,我只是精神寄托。”
尘世中所谓信佛之人其实都只是精神寄托而已,因为信仰是目标,而寄托是需要。信仰是你为他服务,而寄托是他为你服务。但凡所有烧香拜佛的人所说的话几乎都是:“祈求佛主保佑我。”,都是向佛主索取,你自己真正付出的不过是那点车费和香火而已,当然也有不少人捐献一些,但你所给予的远远少于你向佛主索取,你所捐献的也只是在你得到很多之后才主动付出的。所以大家都仅仅只是精神寄托。
真正信佛之人,是那些每天诵经,打扫寺庙,弘扬佛法之人。那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主动付出更多之后才有佛主给他们的回报,他们不求回报的多与少,而是无怨无悔的默默付出。
张明海也寄托。他来到弘法寺门前,静静的站立在山门下,低头、闭目,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深深的吸一口气,平静急促的呼吸,进入大我的状态,看不见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听不见身边的人语,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几分钟后,他挪动沉重的脚步,往山门走去,在门口拿了三支香,点燃,开始敬拜每一尊佛。
张明海跪在地上,将香举过头顶,在心里虔诚的祷念:“佛主,祈求你保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一生平安,祈求你保佑欧阳玉及她家人健康幸福,祈求你保佑小欣和她家人幸福安康,祈求你惩罚我这个罪人……一切的幸福让他们获得,所有的罪孽让我承受……请你接受我的请求……”
在每一尊佛的面前,张明海都要在心里将那些话默念无数遍,到最后,他的手已僵硬,腿已酸疼,膝盖已疼痛,但他仍然继续敬拜着。
当他拜完最后一尊佛,回头望着弘法寺,心里仍在忏悔时,一个年轻的僧侣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向他行礼,然后拿出一串黑色的佛珠递给他说道:“这是我师傅送给你的,保佑你平安。”
张明海惊诧地站在那里,将佛珠捧在掌心,放在胸口,行了三个礼。
晚上小欣打电话给他,希望他第二天陪她一起去欢乐谷玩,张明海答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