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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流言四起,李高想的不错。
官员势力本就暗流涌动,被皇后一脉所压制已久的官员暗中勾结,把查到的消息透露给黎民。
黎民最善听些坊间传闻,一传十十传百,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国母嗜僧。
民众骇然。
一时间皇后母仪天下的高伟形象崩塌,宫内知道民间消息后想制止已经毫无作用了,一切已成定局。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皇帝刚下早朝身着龙袍,面无表情的翻动着奏折。
“陛下,皇后求见。”高公公犹豫着来到案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帝抬眸,肃目下划过一阵失望与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不见。”
高公公了然,拱手转身欲去转达。
“慢着”皇帝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可有消息?”
高公公颔首低眉:“回禀陛下,禁卫军副统领已经应陛下要求去查了,但说是还没彻查清楚,要等一切查清再禀告陛下。”
皇帝仍然闭着眼:“他倒是细心,你觉得找个时机把他提拔为禁卫军统领如何?”
高公公抬眸细细观察皇帝的表情,犹豫着开口:“老奴自然和陛下一个意思,另外,老奴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抬眸,手撑着头问道:“何事?”
“老奴去禁卫军那儿走了一遭,问了副统领查的如何。”高公公顿了顿,看了看皇帝的表情,继续接道“皇后找那些人去鸿儒寺,是为了找东西,是个账本,只是那些人没找到。”
皇帝沉默了一会才摆手,神情带有一丝疲意:“你先退下吧。”
待门合上。
皇帝再次垂眸望向桌案上叠在一起的奏折,烦躁的挥臂一尽扫下。
宅内。
昨夜柳言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惹的沈澜在旁睡觉,胆战心惊的。
但好在无事发生,顶多是被柳言抱着睡觉,天气微冷,庇在他怀中取暖沈澜也能渐渐说服自己接受了。
清早柳言难得在家,还和李高一齐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回来的时候柳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一桌四人,却吃的安静。
沈澜咬上包子,抬眸看到李高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咽下包子问道:“怎么心不在焉?”
她说的语气关切,生怕是因为招待不周惹得他不快。
柳言听到话的那刻便抬眸了,触及到那道不属于自己目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李高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咬了口包子叙述道:“在外头听了些坊间谣传,不知道真的假的。”
听到有八卦,一直没说话的谭儿积极起来:“公子你不妨说说。”
李高看了一眼柳言,又转过眸子望向窗外:“也没什么,好像皇后杀了几个和尚。”
一时间场面寂静下来,几张小脸都挂着震惊,沈澜的包子在嘴里咀嚼的动作都顿了顿。唯有柳言,拿起清粥,没什么表情变化。
沈澜咽下包子:“兹事体大,皇家事我们不能讨论。”
谭儿没忍住好奇心:“那这么说的话,姑爷和公子是在哪里听到的。”
“路过茶馆,听到了些,卖包子的大娘也在和旁边的阿婆说这事儿,也没避讳我们,想必是已经传开了。”李高也无所谓。
沈澜点点头继续吃起来。
谭儿听完激动起来:“那我们说肯定也没事,况且咱们在宅子里,也没外人听到,公子不妨多说些,到底听到了什么。”
李高这回没说了,侧头望了眼柳言。
柳言放下粥,无所谓道:“据说是皇后把城外鸿儒寺的僧人杀光了,几十人无一活口,有人晚上路过还闻到了尸臭。”
李高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柳言的话。
沈澜在听到鸿儒寺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皱起,她上次去的地方,好像就是叫鸿儒寺。
“皇后亲自杀的?他们也不像有什么联系的样子啊。”谭儿疑惑道。
“谁知道。”柳言不再解释,吃起东西来。
谭儿把目光放向李高。
李高了然,一脸受不了她的样子,嫌弃的说道:“那肯定不是啊,也犯不上她亲自动手,肯定是派手下人去干的。”
沈澜一直在默默听着,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才离开。
客栈既然还需要她,她便一定是要去的,李高本来很强烈的想一起去,被柳言呛声,他的任务是看宅子,以此才作罢。
临走前还叮嘱了一番,多半是些别在姚伯面前说她是在那儿干活儿的话。
这事儿不简单。姚恭活了这么多年,聪明的很。
沈澜想了一路,想清楚了该如何回答才进客栈。
进门时,姚恭正在翻看账本,眉头微蹙。
还没等姚恭看到她,客栈楼上正巧出来的姑娘便先发现了她,赶忙收拾了一下仪表朝楼下喊道:“鱼儿早。”
沈澜反应过来,抬头望去,友好的笑了笑。
那姑娘以衣袖遮面,显得有些害羞,打完招呼便又进了门。
姚恭注意到了沈澜,朝她走来:“与那客官认识?”
“不认得。”她坦白道。察觉姚恭还想问些什么,她率先开口解释“我来为您帮忙,正巧我也没事做。”
想了想发现话里还有事情没解释清,又接了句:“之前同李高因机缘认识,便也来过客栈帮忙,男装示人是为了少些麻烦。”
“果然是好孩子,还知道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姚恭了然,欣慰的拍了拍沈澜的肩头“高儿这孩子不错,你同他交朋友很好,平时有问题找他便可以了。”
他转身引沈澜坐下,继续接道:“你来他这儿帮忙?记记账那种活儿确实是适合姑娘家干。”
沈澜尴尬的笑了笑,她做的活儿唯独没有记账。
“您说的是,不过现如今他需要替我守家。”她斟酌片刻继续接道“洗衣裳的活儿交由我来吧。”
姚恭胡子一翘,嘴巴一撇:“不用不用!”
他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沈澜:“以后别有这种想法,高儿客栈赚了这么多银两,花几个子儿请个洗衣服的就好,我已经请好了,中午来。”
沈澜咧了咧嘴,心道糟糕,自己的差事要被人顶替了。
姚恭自然不知道沈澜心里想的什么,把账本拉到沈澜面前。
“澜儿。”他翻开账本,翻到最后几页,疑惑的问“高儿没用什么不正当手段吧,最近的营生怎么这么好。”
他忧愁的扶额,苍老的面容,瞳色像是真的在担心:“是这样,伯伯看客栈最近来了很多住客,多数都是女客,有些奇怪。”
“姚伯多虑了,自是李高最近把客栈做好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来。”她开口替李高解释,眼睛随意撇了一页,密密麻麻,一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吗。
“是这样吗?”他仍然有疑虑。
沈澜笑着拍拍姚伯,示意他宽心。
姚恭认识李高的时间比她还久,自然是更加知道李高的秉性,沈澜听姚恭的意思是觉得李高出卖了男色。
这怎么听也是无稽之谈,想必不需要她解释,姚恭自然能知道这想法是错的了。
果然,姚恭很快释然了,笑着与她谈些坊间八卦。
老人家本质上还是喜欢谈论些周围的消息。
陪着老人家道道家常,给来往的姑娘们递一杯清茶并附上几句好听话,还有几个来办入店的,她这一天过的也不清闲。
姚恭本欲劝她,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便没作阻止。
期间新叫来洗衣服的大娘也来了,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但她的俸禄是要求日结的,说是要给家中老头买药用,看她说的诚恳姚伯便也允诺了。
没有了李高,客栈的几个常客仍然是到点便去外边儿溜圈,但那几个最近才住进来的姑娘就没去了。
那几个常客还会问李掌柜今日去了何处,语气十分关切,想来李高虽然行事古怪,但待人不差。姚伯一一回应了他们,这才让他们放下心来。
干好了活儿,沈澜才安心回家。
回来时,谭儿似是心情很好,说着李高今日买了什么菜,看样子已经接受了家里多一个人这件事。
李高见她来了,从正堂慢慢走出来:“来了?没露什么马脚吧。”
沈澜站定,摇头:“没有。”
李高走近她,看着她绑着的发带,挑了挑眉:“没有我客栈营收肯定不好。”
“挺好的,都是些常客。”她想了想今日姚伯请来的大娘,还是决定告诉他一声“姚伯不知道我是客栈干活儿的,所以请了个洗衣服的大娘来。”
他也没多大反应,一直盯着沈澜的发带,云淡风轻道:“没事,本来我也不会再让你干那活儿了,以后清闲点便好。”
顿了顿,他对视上沈澜的眸子:“请来的人要价多少?”
“日结,给的是碎银。”姚恭毕竟从事买卖多年,很快便算出了该给那个大娘一天多少钱,大娘听了姚伯那么一说,也觉得公平,很快就处理好了。
“日结?”一直在旁听着的谭儿疑惑的看向沈澜。
李高点头,样子不是很在意,反正也不是他出钱:“随他去吧,晚饭做好了,来吃吧。”
沈澜点头,朝正堂走,头发突然一松,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后背与肩头。
她忙转身看去,见李高手中正抓着发带,神情有些疑惑。
谭儿也反应过来:“你干嘛呢!”
李高轻咳掩饰尴尬,他只是想做,但没成想竟真的下意识伸手了。
他将握着绑带的手掩在身后:“都回家了,就别绑着了吧,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