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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腿上灌了金子
队伍开始了,我们三列队伍开始长征式长途奔袭了。带着我们的未成年伤员战友。能坚持到今天的战友没有几个孬种,都是脾气大的,意志力强的,体质好的,想当兵的,爱面子的,把尊严看的最终的人物。那一个拿出来在地方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至少我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哈哈 ,不说了这个了,怕你埋汰我说我厚脸皮。
对于这样的负重,一般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跑步姿势和重心的掌控。要重心前倾,背囊上的中心转移到胯部。也就是两条腿的上方。这样可以减轻腰部的负担。不要以为人的腰部很有力量。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用上力。你们我告诉你,这个时候就不可以了,不怕影响下一代的健康成长你就试试看。
对于经常跑长跑的人来说,呼吸和步速以及重心的控制是很重要的。当然对于我们这些已经被折磨了快半年的兵蛋蛋来说,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意志力。我们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在炎热的夏季里,虽然是在夜里,我还是在没跑出多远就出汗了。队伍里没有人说话。身后是苍狼的山地越野车和一辆救护车以及带我们来到这荒山野岭的141大卡。
我简直恨透了141,太不负责了,太没有责任心了。把我们带到这里就不管不顾了,有没有道德心,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不过看上去,好像是,没有!
我已经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我只知道,从夜里跑到了天蒙蒙亮,又从鱼肚白跑到太阳升起。就这样,我们在山顶上看了一次运动中的日出。其实也没有心思去看日出了,因为我们的背囊越来越重,我们的重要可能要牺牲了,那是一种死沉死沉的重,重的你呼吸困难,举步维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越来越吃力。
苍狼坐在他的敞篷越野车里,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看见谁想停下来就是在腿上来上一下。那个想停下来的战友就会活蹦乱跳的跑起来,而且是很有朝气的在跑。好像有了新的动力一样。
愿望很快就实现了,我双眼呆滞,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被苍狼来了一下。只觉得停止运作的大脑又一次开始了运转,呆滞的双眼也有了一些光。我从一个无意识在奔跑的僵尸活过来了。
是啊,我们所有人在阳光下进行的超负荷长途奔袭已经从正常的跑步变成了一个机械一样没有了直觉却仍然在运转的机器。有人叫这是机械式奔袭。我觉得这在合适不过了。
因为实在跑不动了,一群半死不活的喘气快喘过去的我们,在半山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这跟本就不是人干的,我多么怀念我在大学的时候,一睡就是上午十一点,然后起来洗漱洗漱,被子也不用叠,看看袜子有没有干净的,有的话就穿一双,没有了就直接将袜子扔到桌子底下的包里,准备十几双袜子一起洗。
想想都觉得那日子过得叫一个潇洒。因为我每天下午都要踢球,基本上每天都要换双干净的穿。又因为晚上实在是有电影或是连续剧又或是游戏什么的要看要玩,实在腾不出时间来洗袜子,所以就等没有穿的了,一起洗。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没有干净的袜子穿了,就在包里找一双比较干净的搓一搓上面的泥土再穿上,为的就是踢球。
这可是我大学时候比较懒得一面吧。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就写这么多,多了我就吃亏了,全让你们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哎呀,不要意思,说的说的就跑偏了。
苍狼坐在他那辆破烂吉普车上,很是拉风的伸了伸懒腰,然后看着像是一群死狗一样的我们说到,“看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又是一个大晴天,要注意欣赏周围的风景,你看看这山,这树,这花,多美呀。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闷着个头往前跑,要学会转移注意力,这样就不会觉得累啦。”苍狼说的可真好听,自己怎么不跑,就知道说风凉话。
我们大概休息了有三四分钟的样子。基本上也都歇的差不多了,一群活过来的有点人样的我们又开始往山下跑。下山比较轻松,不像上山那样,累的能把你肠子都掘出来,然后拉一裤兜子都是没话说的。因为那实在有点累,累的你会觉得自己的嗓子里有一块棉花堵着,嘴里像塞了块鞋底子,那叫一个难受。
五十公里理论上在十个小时断断续续这么跑是可以完成的。只是,实际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完成。因为这么远的路程,背着半个伤员,你不知道心里有多绝望。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绝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的最多的就是停下来。
每次停下来再也不想站起来跑路的时候,苍狼就在一边说风凉话。那风凉话说的你是一肚子的火呀,就是不想听见他在那比比。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第一个上去给他一巴掌。
在途中,已经有好几个战友因为严重脱水一头栽在地上。后面的救护车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处理伤员。被抬走的,就算是退出了。这就是游戏的残酷性。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别人了,栽倒的自然有人管。
苍狼的竹竿看样子是那种十分结实的品种,而且打在身上会很痛。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步行前进。因为实在是跑不起来,丹田里的气有些不够用了,身上也有些脱水的迹象,整个人的状态可以说已经不能按照正常人来形容了。
只要你想倒下的时候,总能享受到苍狼手里竹竿的威力。钻心的疼痛会把你的思绪从空洞的状态拉回现实。我已经不记得我的身上享受了多少次苍狼的优厚待遇。
“我说,……苍狼,你……下次……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打呀,我就是……能……跑回去,也得……被你给打个……半死。……”大嘴一边晃晃悠悠的走着还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
我心里那个郁闷呀,年轻就是好啊,这精力还真是充沛呀,我都快死过去了,这家伙还能说话。我对大嘴的体能储备实在的打心里服了。这小子没的说,就是能跑。
“看来你小子还能坚持,那我就少打几下吧,你们几个都走起来,不许坐着,快起来,起来。”苍狼把注意力从大嘴身上转移到了另一边,只见陈浩南,马腿子,小兔崽子,卫生员,老不死的,还有我又一次坐在地上休息了。能不坐吗,腿都跑的已经没有知觉了。我就是隐约能看到我们营区的国旗,看来是真的不远了。
我的小腿上被苍狼手里的竹竿伺候了无数次,我挣扎着和老不死的相互搀扶着向前走着,身后是小兔崽子和卫生员。这个时候是真的在举步维艰了。腿上灌得的已经不是铅了,好像是金子。多想把腿给锯断了,把金子给拿出来。不是为了卖钱,就想轻轻松松的走几步。
“都坚持住啊,营区就快到了,有红烧肉和炸鸡腿等着你们呢,加把劲,就快到了。”这是苍狼有史以来第一次鼓励我们,我知道,在他心里,已经认可我们这群男人。只是我们没有时间开心,因为我们已经快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