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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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领着刘小丫回来时,正撞上出来找人的刘老汉,老头见孙女找到了可算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瞪着小丫吓唬道:“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小丫喃喃道:“爷爷…我错了。”

    刘老汉舍不得下手打她,从徐渊怀里接过孩子指着她的小鼻子道:“你等回家看你奶怎么收拾你!”

    院子里张秀才急得不行,这么一会嘴里就起满燎泡。

    这个家里数他平日里跟小丫待的时间最长,早就拿着娃娃当成亲孙女疼爱,要是孩子真找不回来,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听见孩子抽噎的哭声,连忙起身看去,慌乱间柺都忘了拄,直接跌倒在大门口。

    “三爷爷!”

    “三叔!”几个人急忙跑过来把人扶起来。

    张秀才看着刘小丫,两眼通红哽咽道:“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

    孩子找到了刘翠花还没回来,眼瞅着天色渐渐晚了,刘灵芝有些不放心,自己出去找他娘。

    沿着胡同往里走,没一会就见刘翠花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娘!”

    刘翠花闻声抬起头:“幺儿?丫头找到没有?”

    “找着了!”

    刘翠花瞬间来了精神,小跑着往家走,边走边说:“这个小王八犊子,看我回去怎么修理她!”

    回到家里刘小丫已经被几个人轮番吓唬了一遍,见刘翠花回来吓得钻进被子里不敢露头。

    刘翠花这回可真生气了,掀开被子把小丫拽出来,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打的孩子哇哇大哭。

    “你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出去了!”

    小丫哭喊着:“奶奶我错啦!丫丫再也不出去了!”

    旁边几个老爷们看的揪心,也不敢在气头上劝,毕竟这事不打不长记性,多危险呐,万一遇上坏人把她拐走了,那么点的孩子去哪找?

    刘灵芝倒是还好,毕竟小时候他娘打他可比打小丫狠多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跑到家附近的山上玩,到了晚上还没回去,急得刘翠花发动村里老少一起帮忙找孩子。结果可想而知,刘灵芝被找回来后差点没被刘翠花扒了皮。

    刘翠花边打边掉眼泪,小丫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可从那么大一点养成如今活蹦乱跳,跟亲的没什么两样,要是真丢了她得后悔一辈子。

    打完自己又心疼,看着哭得小鼻子通红的娃,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哄睡。

    小丫哭累了,趴在她肩头睡着了,睡梦中还嘟囔着:“奶奶别生气,丫丫不出去了。”

    刘翠花把孩子放在炕上低声询问:“你们在哪找到的?”

    刘灵芝:“亏得咱们这住得离镖局近,镖局里的伙计在半路上碰见小丫一个人找不到家,便领到了镖局里,我们寻过去的时候这孩子正在镖局淘气呢。”

    刘翠花咬牙切齿道:“这小臭丫头,可吓死我了!”

    徐渊:“我们俩去找孩子的时候,半路还碰上个骗子。”

    “咋还有骗子?”

    “那人估计是看我们找孩子着急,便哄骗说见过小丫,我俩跟着他走进了条死胡同,他叫出几个同伙想要劫财。”

    刘老汉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这还不得狠狠的修理对方一顿?

    小心的问:“他们没事吧?”

    徐渊:“应该没事吧……灵芝哥就一人打了一拳踹了一脚。”

    刘老汉点着烟袋:“没事就好,幺儿大郎你们一会去劝劝你三爷爷,我瞅着老爷子可能有点上火了。”丢孩子这事张秀才很自责,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如从前,万一生点病就不好了。

    “哎。”徐渊和刘灵芝起身去了偏房。

    进屋时张秀才正低着头坐在炕边发呆,见两人进来也没说话,看着情绪就不大对劲。

    “三爷爷,您别难过了,小丫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刘灵芝坐在他身边劝慰道。

    “是啊,您可得保重身体,等过段时间我入了学,灵芝哥去走镖,叔婶开起铺子,还得指望你在家看小丫呢。”

    张秀才抬起头:“行了,你俩不用劝我了,我省的了。”

    老爷子心里有数,刘家人跟他非亲非故的一直将养着他,自己能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已经是最大的回报,万不可再病倒了给人惹麻烦。

    徐渊见他打起精神才放下心来。“明日我去书坊给您拿几本书回来吧,您有空就写写,顺带着给小丫开蒙。”得给老爷子找点事干,不然又胡思乱想。

    张秀才一听果然来了兴致:“小丫是该启蒙了,她虽是个女娃但读书识字总归是好的,也该给她起个大名了。”

    徐渊笑道:“正好您给起个,咱们家丫头以后是个有福气的呢。”

    *

    白天房子收拾了一半,大家就都跑出去找小丫了,屋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收拾完。

    天色晚了也不方便,干脆先铺上席子睡觉,明日起来再接着收拾。

    徐渊和刘灵芝依旧睡在西屋,只不过这张炕比原来的小一些,两个大小伙子睡有点局促,几乎紧靠在一起。

    徐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最乐意挨着他哥睡觉,晚上早早的洗漱完钻进被窝等着刘灵芝。

    三等两等也不见他进来睡觉,忍不住披上衣服悄悄下地出来寻他。

    院子里刘灵芝打着赤膊正在练拳,借着月光能看见他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把一身肌肉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像一副舒展的画卷。

    徐渊看呆了。

    刘灵芝打拳打的入神,没注意门口多了个人,待他打完一套拳身上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又拿起木桶在井边舀了半桶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冰凉得水顺着头顶洒下,刘灵芝甩甩头发,把沾在身上的亵裤褪掉,从旁边拿了干净的布巾擦干身体,再换上已经准备好的衣服。

    徐渊的目光顺着他得胸口一路向下……突然看见那里,脸腾的烧了起来,慌乱的跑进了屋里,心跳声像是打鼓一样在耳边轰鸣。

    以前兄弟俩也一起洗过澡,徐渊从来没注意过他哥居然那么……伟岸。明明两人一样,他有的自己也有,不知为什么臊的脸通红。

    不一会刘灵芝带着一身水汽悄悄进了屋。

    徐渊闭着眼睛装睡,等身边的人躺下发出鼾声才悄悄睁开眼睛。

    慢慢转过身,在黑暗里描摹刘灵芝的模样,他哥长的其实很俊,不是女儿家那种漂亮,而是男人那种粗犷的美。若不是这些年一直穿着女装,恐怕早有小娘子心慕他了。

    徐渊一想到灵芝哥以后恢复了男儿身要娶妻生子,自己只能做个弟弟了,心里就酸涩的不行。

    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徐渊已经习惯了在他身边生活,不敢想以后他身边睡着别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

    可两人毕竟同为男子,怎么可能一辈子在一起呢?徐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没一会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刘灵芝好像睡在泗水县的客栈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耳边是架子床“咯吱咯吱”的声音。

    徐渊觉得自己好像在半空中飞,被人捉住了手脚怎么也飞不高,身体不停的摇晃,既难过又快乐,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灵芝哥低沉喑哑的声音。

    “大郎…大郎?”

    徐渊睁开眼睛,见刘灵芝坐在自己身边:“今天怎么睡得这么熟,叫你都叫不醒。”

    徐渊吓了一跳,脸颊燥热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厉害:“大…大概是换地方不习惯吧。”

    刘灵芝笑着揉揉他脑袋:“你要是困就再多睡一会,我去趟镖局。”

    “不睡了。”徐渊掀开被子刚要起身,突然感觉亵裤湿滑……猛地又把被子盖好。

    “我还是再躺会儿吧。”

    “行,待会起来记得吃饭。”刘灵芝没多想,换上一套棕色的女装短打,熟练的把头发梳成妇人发髻,围上面罩戴好帷帽去了镖局。

    等人走后徐渊才悄悄爬起来,换了一条干净的亵裤,穿好衣服拎着裤子去院子里洗干净。

    虽然他没有刘灵芝年纪大,但因为读的书多,基本上也了解自己大概是什么情况,多半是昨晚那个梦闹的。

    少年初识愁滋味啊~

    从锅里端出饭菜,一个人吃完饭,徐渊心不在焉的刷了碗,去偏房见张秀才正带着小丫识字。

    刘老汉和刘翠花一早就出了门,去街上寻摸着重新开个铺子,刘灵芝也去了镖局,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三爷爷。”

    “今个怎么起的这么晚?”

    “大概昨晚没睡好。”

    张秀才点点头:“对了,你不是说抄书吗,快去书坊借几本过来,我闲着也是闲着。”

    “哎,我收拾一下这就去。”

    从书坊拿书抄要交押金,徐渊从柜里拿了二两银子出了门,去了自己之前经常去的那家书铺。

    一进门小厮居然还认得他:“徐公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徐渊笑着点点头。

    “今个还来看书吗?”

    “不了,我想问下,咱们书铺可以抄书赚钱吗?”

    伙计道:“可以啊,公子要抄哪种书?”

    “都有什么书可以抄?”

    “最普通的便是千字文,三字经,这种抄一本是十文钱,咱们店里提供纸墨。”

    居然比县里便宜一半,大概府城书卖得也便宜,识字的人多,能抄书的人也相对较多些。

    “还有四书五经,那个要求的字迹要高一些,抄一套二百文。”

    徐渊暗自点点头,这倒是不错,家里有现成的四书五经就不用租了。

    “其实现在咱们这最受欢迎的是画本,简直供不应求,抄一本是三十文,字迹要求的也不高,若是抄得快的,一日便能抄两三本呢。”

    徐渊来了兴致,府学六月初才开学,眼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抄抄书赚点钱。

    “这书可以带回去抄吗?”

    “可以,得交书本纸张的押金,笔墨若是不用店里的还可以额外再给你补一些钱。”

    “好,那麻烦您先给我拿一本千字文,两册画本。”

    徐渊交了押金,又买了块普通的墨条,拿着书和一沓纸回了家。

    张秀才早就摩拳擦掌等着大显身手,跟小丫吹牛:“太爷爷抄书赚钱给你买糖人买新衣服!”

    刘小丫乖乖的点头:“好,买大个的。”

    徐渊回来把纸分给了张秀才一半,自己则拿着另一半回了房间,这等杂书不能让老爷子看见,否则又该骂他不务正业了。

    徐渊趴在炕上边抄边看,一册画本并不长,很快就抄完了,紧接着又抄起第二本。

    抄着抄着发现不大对劲…这第二本怎么写的这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