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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王爷就娶了罗侧妃,从此眠花宿柳,听说在京城颇有风流的名声。”
沈七颓然地坐在浴桶里,她以为梅若涵离开后,今生便无忧了,她一定能得到韩琛的心,如今却凭空冒出个前准王妃来。与死去的人斗,永远都是斗不过的。“永不纳妾”四个字,完全割碎了沈七的心。
钱儿见沈七面如土灰,怕她出什么事,又道:“原来那罗侧妃是当年那女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死前将罗侧妃交给王爷,让他好好照顾罗侧妃。”
沈七抬抬眼,表示可以想象。
“那韩嬷嬷便是从小带着那女子长大的嬷嬷。”
沈七忽然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罗氏那么低的出身能当侧妃,能骑在赵氏的头上,那韩嬷嬷如此卑劣的品性,却能在王府作威作福。
“主子。”钱儿担心地叫了一声。
“我没事,你去给我找药膏吧,如果留下疤痕可就惨了。”沈七支开钱儿。
钱儿也明白沈七如今恐怕只想一个人呆着。
钱儿正要踏出门,却听见沈七在背后大声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沈七如是说。
给自己最爱的人最珍贵的东西,除了信任别无他物。
只不过钱儿走后,沈七开始默默垂泪,想着那死去的前准王妃,沈七真恨不得那女子如今便是王妃,活生生的,她沈七还可以同她较量一番,如今却只能认输。
沈七越想越觉得悲屈。何况这事你还不能怪韩琛,只能怪她先遇见了他,只怪她自己的老天爷睡懒觉去了。
到沈七悲伤够了抬起头时,正看见韩琛的脸。
“啊——”沈七大声尖叫,然后蒙上了脸,“不准看。”泪珠子却从指缝里一滴滴地淌。
“人变得越来越美,脾气倒是越来越大。”韩琛忽然感叹一句。
沈七一听就乐了,自己明明就是大花脸,哪里有越来越美的说法,明知道韩琛故意气她,她还是忍不住回嘴:“你嘲笑我。”
韩琛捧起沈七的脸道:“孤看就挺漂亮的,这肌肤白里透红,红里透着晶莹,多美啊。”
沈七只能啐韩琛一口,撒娇道:“痒”。
“痒死你活该,这就是任性的代价。”韩琛捏了捏沈七的鼻子,下手丝毫不留情。
沈七睁大眼睛看着韩琛,一副他不识好歹的模样。
韩琛则看了沈七半晌道:“七七,一切都有我。”
沈七忽然就觉得云开雾散了,一切都有他,她就知道自己的信任是对的。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方法最为妥善,能为他解忧,她别提多高兴了。
沈七正在感动,却听见韩琛道:“水不够凉了。”然后又投了一块冰到浴桶里,冰得沈七“唰”地就站起来了。
韩琛却开怀地笑起来,沈七气得不得了,捧起水便往韩琛身上泼,韩琛只到处躲闪,却由着沈七泼他。
沈七被他这一打岔,既不觉得水冷,也不觉得身上痒了。
钱儿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的。沈七红了脸,她如今只穿了小衣,被水浸湿后,什么都能看见,她先前被韩琛一喜一气的没顾上这些,如今钱儿回来,她便知道害羞了。
“你快走。”沈七妩媚地瞪了韩琛一眼。
韩琛看钱儿手里拿着药膏,本想接过钱儿手里的药,手已经伸出去了,却听沈七怒道:“你还不走。”
沈七缩着身子在水里,又冷又可怜,脸色比红疙瘩还红,韩琛只得离开。
钱儿也红着脸低着头,看韩琛走了才敢抬头,往沈七走去。伺候她出了浴桶,擦干了水,“也不害臊。”钱儿低啐一句。
沈七脸更红了,“死丫头,再说一句,我今儿就把你许人,明儿就让你洞房。”
钱儿“噗嗤”地笑出声,拿起药膏给沈七涂抹。
沈七嗅了嗅那药膏,“慢着。”所谓娇生惯养也有娇生惯养的好处,沈七那鼻子和那舌头,比别人都灵上个好几分,人又聪明,什么事儿经她见过、闻过、吃过就忘不了。
“这同我以前涂的药膏味道不一样。”沈七道。
钱儿拿起来闻了闻,“不是一样吗?”
“不对,这味道刺鼻得很。”沈七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拿到的?”
“昨儿我看见螃蟹就知道不好,半夜亲自去把大夫叫醒的,看着他蒸的药膏,这不才放凉。”钱儿想了想,“再说,也没人知道主子你吃了螃蟹会犯病啊。”
沈七想了想,“今儿你让她去拿冰的丫头,你可要小心了。”
钱儿这才想明白,自家主子就是厉害,这中间种种就只有那拿冰丫头那里可能泄露出情况, “看我去打死那眼里没有主子的东西。”钱儿掳了掳袖子。
沈七道:“别着急,先把这药膏找那丫头试试吧,免得冤枉了好人。”沈七也向来不是个善良的东西。
钱儿没多久就来回复了,“主子,你这鼻子只怕比那小狗还灵吧?”
“找死啊。”沈七嗔了钱儿一眼。
钱儿笑得十分开怀,“那丫头现在浑身又红又肿,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的。”
“她交代了没有。”
“自然是交代了,不然我就在她那张脸上涂药膏。那丫头说,韩嬷嬷许过她,事成以后就安排她去王爷房里伺候,这近水楼台先得月——”钱儿冷笑,“主子,韩嬷嬷那里怎么办?”
“先搁下吧。”沈七倒没激动,如今养好自己的身子才重要。
沈七那一身的疙瘩,足足十天才消了下去,这没日没夜的又疼又痒可把她折腾得够呛,除了钱儿,其余人一律拒之门外,韩琛也不例外。沈七可不能让韩琛再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到沈七养好了疙瘩走出房门后,已经是立冬过去几天了。这日难得放晴,沈七带了钱儿好好转转这王府,却看见一个穿着棉袄的疯孩子在花园里东奔西跑,捡了一个地上的枯枝,追着另一个瘦弱的孩子打。
“那孩子是谁啊?”沈七见那孩子穿得锦衣玉秀,但那鼻涕可差点儿要留到嘴边了,他吸了吸,又吃了回去。
钱儿也摇摇头,逮了过往的小厮,“那是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