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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老者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掩盖在巨大兜帽的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
那朵白色的海棠花……他不会认错！绝对是九心海棠。
宫天歌一开始还有些嘲讽地看着他，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似乎并非是抱着恶意看着自己，却像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灰袍老者一个闪身就到了宫天歌身前，宫天歌目光一凌，将云逸尘挡在了身后。
“不……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可是宫家的后人？”灰袍老者像是怕惊扰她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宫天歌直了直腰杆，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你是宫家之人……那我……我就不能再做这门生意了。”灰袍老者颤声道，“可否让我再看看你方才释放出来的灵体？”
宫天歌心中微微一动。
她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眼前的人，只是他这副样子，却像是和宫家有什么关联……说不定这回真的能逃过一劫……
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还不如就赌一把！
宫天歌伸出右手，只见那纤白的掌心处瞬间飘起一朵洁白的小花，随即蔓延着伸出了一条纤细的花枝。
那灰袍老者直接上手，一把抓住了宫天歌的手腕。
云逸尘目光一冷，周身气势瞬间沉了下来。
宫天歌第一反应像是触电了似的，猛地想抽回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鹰爪死死攫住一般，那灰袍老者的手像是铁钳扣住她，她就是如何挣扎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真的是……真的是……”灰袍老者一双老眼瞬间泛出了一丝泪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心里摇曳着的海棠花，颤声道：“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再见一位宫氏后人……老夫……死而无憾了！”
宫天歌有些震惊他的这个反应，不由得问道：“你……和宫家有过什么关联？”
那灰袍老者瞬间松开了宫天歌的手腕，飞速地抹了把脸，随即将兜帽摘下，露出了一张满脸皱纹的老人的脸。
“老夫姓牛，名为牛石。年轻周游时，曾偶遇宫家前前任家主，当时我身负重伤，若非他出手相助，我也不会到达如今的境界。说起来，宫家是我的救命恩人……”
“只是宫氏突逢灾祸，我虽坚信你们不会做出那些事，但我势单力薄，不敢与皇室抗衡，于是便……便……我本以为我彻底失去了报恩的机会，却没想到……”
“老夫三生有幸，能再逢宫氏后人，老夫愿阁下不计前嫌，收老夫归麾下，让老夫能偿还那年救命之恩！”
说着，灰袍老者不由分说，还未等宫天歌从他所说的故事中缓过来，就在空中直直地朝宫天歌跪了下去。
宫天歌感觉眼前这一幕有些震撼，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半步扶住了他将要跪倒的身体，道：“且慢，你……你先慢慢把你和我祖父的事情说清楚。还有，那无极门的事……”
“无极门？哼！”牛石冷哼了一声，道：“老夫不过是看重了那三千万两黄金罢了，这些钱财不过粪土，身外之物带不来又带不走的，我可不在意这个！到时候随意敷衍过去就是！
到时候他们也绝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也有足够实力保护你不被他人侵害！你放心！有老夫在，你绝对安安稳稳！没人敢对你出手！”
宫天歌听得都快汗颜了，这个牛石……还真是随心所欲。
刚刚还说想要钱，现在又视钱财如粪土了，这还真是……
一旁的云逸尘却有些狐疑地看着牛石，他可不信任这个人……
刀口舔血的人，怎么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唐海，心甘情愿被她指使呢？
显然，宫天歌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敢立刻答应牛石的请求。
毕竟放着这么一个大杀器在身边，任是谁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牛石似乎也看出来了唐海脸上的犹疑，于是道，“不如这样，我们再细细详谈一番，你再做定论，如何？”
宫天歌点了点头，道：“也好。”
于是，原本剑拔弩张气势汹汹的场面，瞬间就变成了宫天歌和云逸尘在前面走，牛石屁颠屁颠地在她身后跟着的模样，看着还颇有些滑稽。
在牛石走到宫天歌的马车前面的时候，已经恢复行动自由的青栀和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灵皇们，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一个个的都冷冷地瞪着黄石，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用眼刀子把他给捆起来似的。
牛石哼了一声，十分傲气，连个正眼都不稀得给他们。
宫天歌也抬了抬手，道：“好了，不要冲动。这位老者名为牛石，是我族人的旧人，你们先稍安勿躁。”
她不得不安抚自己的人，万一这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一会儿又不愿意对自己好了，岂不是又要让他们遭殃？还不如现在暂且忍一忍，把他的情绪先安抚下来。
几人上了马车，云逸尘坐在宫天歌的左边，青栀跟在宫天歌的右边，三个人对面坐着牛石，这分立着的架势，让人有些紧张。
可牛石看起来却是优哉游哉，道：“唉……宫氏倒了之后，你们这些后生也跟着遭殃啊……树大招风，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外面对你们宫氏后人可是打压地死死的，你如此抛头露面，还把自己给弄到了无极门的赏金榜前三，你说说，你这样多惹人注意？万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会登上无极门的赏金榜吧？”
“啧啧！你小子！够狂！好！我喜欢！不愧是宫家的后人！”牛石十分激动地拍了旁边的桌子一下。
宫天歌脸黑了下来，眉心直直突突地跳：“牛老先生……您还是稍稍小点声，我们的身份绝不能让旁人听去了……”
牛石连连点头，了然道：“我明白的，明白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
这声音吼得……
这马车顶盖都要被掀开了，还会愁他泄露不出去吗？
宫天歌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