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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信。你休想骗我！”
战南霖满眼的血丝，尽管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可他的脸上还是和往日一样，浮现了骇人的狰狞，“你休想取代北横！”
战余轻轻摇头，“父亲，战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战家了，爷爷现在根本不在乎战家如何，他在乎的，至始至终都只有战弈辰，您还看不清这一点吗？”
“不、不会的，不会！”
当初他那么对二弟，父亲还站在他这边呢，他怎么会对二弟的孩子这么执着呢？
那个战弈辰有什么好的，完全不把家族放在眼里，也不把他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为什么他要这么执着于战弈辰？
眼神狠狠一动，“是你，是你在胡说八道，是你！”
“我没有胡说八道，这些年，其实我一直不愿插手你们的事，不只是因为我看不上你们的手段，也是因为我不屑于和你们为伍。当初是爷爷救了我，让你把我留在战家，虽然我很讨厌战家的人，但我不是父亲您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爷爷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你、你……他让你做什么？”
“必要之时，结束战北横。”
“你要杀了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我也不会杀他，但他绝不会是战家的家主。”
战余特地跑到这里来，其实是瞒着战席的。
他之所以要告诉战南霖这些，就是想让战南霖知道，即便战北横再怎么像他，也逃不过和他一样的结局。
这一对父子，手染鲜血，为了权势已经彻底违背了人性，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好结果。
“父亲，那个想杀你的宋薏，其实爷爷已经抓住了，但是后来又给放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战南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绝对是宋薏！
那个毁了他，废了他一辈子，让他成为战家耻辱、成为A国一个笑话的女人，他恨不得她下十八层地狱！
父亲抓住了她，为什么要放了她？为什么不把她折磨死？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这就为您解答疑惑。”深吸口气，战余一字一句道，“爷爷用她和乔慕慕做了个交易，轻轻松松放弃了帮您报仇，在爷爷的眼中，您这个废人早就什么都不是了，您丢了他的颜面，也丢了战家的颜面，之所以留下您一条命，不过是因为他老了，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心狠手辣了。”
话落，战余站直了身体，背对着战南霖，“现在的您已经妻离子散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会看到您最在乎的儿子成为和您一样的笑话。”
战南霖的身体颤抖着，心口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呼吸艰难，双眼圆瞪。
不、不可能！
战余走出房间，狠狠松了口气。
这是他这些年来，最想做的一件事。
老天有眼，他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
翌日一早，佣人为战南霖送药时，发现他瞪大了双眼，早已没了气息。
而在克林堡最大的书房中，战席听到战南霖的死讯，只是叹了口气。
战南霖能够熬到今日，已经是他意志坚定了，一旦他放弃活下去的意志，那就随时可能……
他的死，大家都很明白，这一天的到来是迟早的。
至于他死不瞑目……
战席轻轻敲打着桌子，看向战余，“把你父亲的尸体带回战家吧，虽然他行事不端，屡屡丢了战家的人，可他毕竟是战家的血脉，死了以后还是要葬在战家墓园里的。”
战余点点头，“爷爷放心，孙儿一定把父亲的后事办妥。”
“战余，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受委屈了。”
“是爷爷救了孙儿，孙儿的这条命是爷爷的，爷爷说这样的话，孙儿惶恐。”
当年如果不是爷爷的话，他已经死在外面了。
是爷爷把他带回了战家。
当时的战南霖还想不承认他就是战家的血脉，甚至想私底下对他下手，故意纵容冯玉兰苛待他，算计他……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
就是因为战南霖当时怕得罪了刚结婚不久的冯玉兰，在冯玉兰找到他的亲生母亲之前，就提前让人杀了她。
所有的恨，都来自这最后的一个真相。
这一切，他都没有忘记。
忍到今天，他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了。
战余知道，自己毕竟是战南霖的儿子，战南霖自作孽，他也放下了心结，战家的这件丧事一定得办好。
乔慕慕远在帝都，也是等到战余把丧报发回了帝都，她才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这件事的乔慕慕沉默了很久，然后让初七把这个消息发给宋薏。
她想，宋薏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对战南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路华浓高深莫测道。
“路姐姐，你知道战南霖的事儿？”
“他的事儿很隐秘吗？这都算是A国帝都的一大笑话了吧。”
乔慕慕点点头，道：“只是没想到他在战席的身边也死得这么早。”
“这有什么可疑惑的，战席又不是大罗神仙，能一直保他的命？”
乔慕慕觉得吧，路华浓是个妙人。
她在生老病死这方面看得很开，在其他事情上呢，又有自己执着的地方。
比如这次她非要亲自去保护于沁儿，结果还真去对了，于沁儿这次差点就死在帝都了，要不是路华浓在暗中保护她，就算是初七和殷朗的安排，也保不住于沁儿。
要不是有路华浓在，乔慕慕的计划可就真的夭折了。
“路姐姐，战家的这个战余一直都不怎么出色，这次战南霖的丧事……战席怎么会交给他来办呢？”
“也许他正适合做这种事呢？战北横现在可没心思做这样的事。”
“毕竟是战北横的父亲，我想他不会……”话还没说完，砰砰砰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不是有门铃的么。”乔慕慕嘀咕了一句。
待门打开，进来的是战家的另外一个人，夜战。
“我听说战南霖死了。”夜战沉着脸，语气很是不善。
乔慕慕眨巴下眼，不解的看着他。
战南霖死了，难道他要去战家在战南霖的灵堂上嚎两声？
“我要去战家。”
“你还真要去吊唁？也对，他可是你的父亲，再怎么样，也给了你一点血脉的。”乔慕慕自言自语着，没注意到夜战的眼角在抽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