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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杨从循和小狐狸为了找回白天在徐家丢的场子,特地跑到城外乱葬岗子上去掏坟窟窿,终于抢在天黑之前,挖到一条专门趴在棺材里吮吸尸体腐汁脓血的‘尸蜈蚣’。
从这‘尸蜈蚣’的名字上,就不难看出这玩意儿……它毒啊,连季三娘给的江湖册子里都提到苗疆的黑蛊巫师中有一支脉专门用尸体养‘尸蜈蚣’来制蛊。
对于寻找‘尸蜈蚣’这件事,其实杨从循本来是拒绝的,但架不住他现在特别需要一条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这玩意儿很毒很毒的毒虫!
这里多说一句,刚到承德府的前两天,杨从循得空儿就会翻阅那本季三娘送的小册子,专门研究册子上那些有关苗疆黑蛊的内容……已经结下梁子了,不提前研究对手,就等着吃苦头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研究,杨从循敏锐得注意到苗疆黑蛊巫师的一个特点……或者说弱点。
根据季三娘的分析,黑蛊巫师如想给对手下蛊,就必须得用活蛊;也就是说,在下蛊的那一刹那,这蛊虫得是活的才行……别问为什么,人家就这讲究!
可能是出于就地取材的考量,黑蛊巫师下蛊时常用到的蛊虫,大多是那种喜好生活在苗疆那种温暖潮湿多雾等环境下的毒虫。
一离开三江四水环绕的湘西,黑蛊巫师的数量立马就少一大半;等过了长江,就算能见到零星几个的黑蛊巫师,其本事也衰退得不成样子。
要是再过了黄河,不但轻易见不着黑蛊巫师;就算真见着了,对方能驱使的蛊虫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不是虻虫蝎子,就是蛤蟆蜈蚣。
在那本小册子里,季三娘提到自己之前曾在襄樊古道(今南漳县武安镇到宜城市南郑集的古驿道)上碰到一对行事鬼鬼祟祟的黑蛊师徒。
这季三娘可是个‘见面就打,不服再打’的火暴性子,当即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跟那师徒俩狠狠得干了一架,当场就把那师父给砍了,连徒弟都给卸了一条胳膊。
见不是季三娘的对手,身上带伤的黑蛊徒弟掉头就跑。
当时季三娘觉得自己已经吃定了对方,存心作猫戏鼠,于是便没有立即出手取其性命,只是远远得缀在身后,令其不得逃脱。
然而出乎季三娘意料的是,那个黑蛊徒弟每向湘西苗疆的方向逃一日,这本事就强大一分,手里能驱使的蛊虫也更多更毒!
见状,季三娘顿时好奇心起,想看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招,于是就没有立刻追上去将其格杀,只是追得更紧了些。
又过了两日,那个黑蛊徒弟的本事已经明显超过当日交手时被季三娘一举格杀的师父,甚至这本事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这时季三娘才感到大事不妙,再也顾不得看戏,开始埋头赶路,准备次日一早就将其赶上除掉。
谁知就在那天晚上,原本在季三娘一路追赶下惶惶逃窜的黑蛊徒弟,反而主动出手,在一片樟树林里驱使着像潮水一般的各式蛊虫袭击了季三娘。
那一回的拼斗真是惊险至极,最后季三娘仗着自己身上有入火不伤的辟火珠,主动用火油引燃了周围所有的樟树,借助滔天的大火才逼退了那个黑蛊巫师。
有季三娘的前车之鉴,再借俩胆子杨从循也不会主动跑去苗疆撩拨那些黑蛊巫师:“大不了杨某一辈子就在北方混了,有本事你倒是跑过黄河来咬我啊?”
就这样,杨从循将黑蛊巫师在黄河以北也能驱使的蛊虫挨个研究一遍,并将如何克制这种毒虫的法子一一记牢,就将此节暂时抛之脑后了。
好巧不巧的是,这几种蛊虫当中,最好寻找且毒性最强的毒虫,就是趴在棺材里吮吸尸体腐汁脓血的‘尸蜈蚣’!
也许是那个附身的老鬼太得意忘形,他的一句话无意间点醒了杨从循:那个鬼明知自己是主家请来收魂驱鬼的法师,却还敢如此嚣张,就一定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止自己的魂魄被人从其所附之身上驱离!
既然驱不出来,那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主动离开……那老鬼不是总叫嚣说,‘大不了自己再重新换个身子么’?
现在问题来了,什么时候这个附身之鬼会主动离开呢?
答,当他认为自己附着的身体已经无可救药,马上就要蹬腿咽气的时候就会立刻主动离开,绝不会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被扎个透心凉的人,多半回天乏术,就算有真有救命的法子,也绝不是杨从循和胡三可以掌握的……但要是这人被一只看上去就很毒很毒的毒虫狠狠蛰了一下,因此而身中剧毒呢?
别忘了,小狐狸身上可有一包进城前才在马车上用牙嗑出来的石木粉,一包可解百毒的石木粉!
只见杨从循从针囊中摸出一根金针,然后挥动宝剑,将其斩成寸许长短的三截,再用树枝挑着那条不停扭动的毒蜈蚣走到徐家门口,用断针小心翼翼得将蜈蚣钉在门框下方的门板头上,而后又用树枝夹着蜈蚣的身子轻轻得往针尾处拔了拔,使针尾在蜈蚣身体上只浅浅得露出一个头,刚刚好能定住那只毒蜈蚣。
接下来只要有人使劲推门,那条在门框下不停蠕动的蜈蚣登时就会落在其身上!
忙完了这一切,杨从循一脸奸笑得冲小狐狸一努嘴:“接下来就得看贤弟你的了……一定要等那厮脱裤子上了炕,再点火!”
“行唻,包在我身上,杨兄你就瞧好吧!”说完,小狐狸一甩尾巴,循着方才徐少游离开的方向蹦蹦跳跳得追了过去。
大约过了三四刻钟的光景,小巷一旁的矮墙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接着就见胡三他用嘴叼着小半只烧鸡从墙头上探出头来。
就见小狐狸他用爪子扯下一翅膀和多半截大腿丢给在暗处蹲守的杨从循,然后就将油汪汪得大嘴埋在烧鸡上啊呜啊呜得啃了起来,同时含混不清得嘀咕道:“杨兄,那点子臊眉搭眼的回来了,等着看好戏吧!”
小狐狸话音刚落,打小巷口走来一个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件犊鼻裤衩,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一脚精光而另一只脚尖浅上浅得套着一只粉紫缎面女鞋,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得趿拉过来。
只见这人一边哆哆嗦嗦得抱着膀子,一边在嘴里喋喋不休得抱怨着:“活见鬼了,爷爷刚脱裤子想钻被窝,外面就有人咋呼说走了水(失火)。吓得爷爷连裤子都顾不上穿,套上大褂子就往门外跑……就这,半路上还撞见了防范班,不由分说就将爷爷的褂子抢了去,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